《狼和国王》山上有鹤

61、守规矩

　　周二。
　　他们还不能进去庄园。

　　彭恒跟彭力说了最近不要过去，他非要去。
　　但是哪个门口都进不去，他又被彭恒抓回去了。

　　他给林香打电话，说见不到她很难过。
　　她和他视频，跟他说她在练习走路，恢复得很好，叫他不要担心。

　　视频的时候，她身后有一个陌生的男生身影。
　　一眼看去，这个男生高大健硕，身材比例很好，皮肤很白，但是因为他只是出现一下，五官看不太出来，只能稍微看到一点立体的侧脸。

　　彭力歪着头，想看清楚那个男生的脸，可是他离开了，一边吃饭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有谁去看你吗？”

　　她说：“有。”
　　他手扶着下巴，盯着她的眼睛问：“谁啊？”

　　她回头看，不知道在看什么，而后转回头，跟他说：“亲戚。”
　　他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脸，观察她的眼神，问：“哪个亲戚？”

　　忽然，身后传来几个男人的声音。
　　他们一个个都高大健硕，端着盘子说着摩兰话，闯入镜头，经过林香的身后，把盘子放在院子的长餐桌上，互相说着笑。

　　彭力紧盯着那边，问：“这么多亲戚？”
　　林香看向后面，解释道：“他们不是亲戚，是朋友。”

　　他仔细听着后面那群男人说的话，但是听不仔细，问：“他们要在这待多久？”

　　她说：“应该一周。”
　　他的眼睛蔫蔫地垂下，问：“那就是......我一周都见不到你？”

　　她答不上来，想了想，说：“一周很快。”

　　一周有七天，哪里快了。

　　他控诉道：“你都不想我吗？”
　　她安抚道：“想。”

　　镜头后面有个男人站起来，喊林香过去喝粥，她把视频通话挂了。

　　彭力没心情吃饭了。
　　他挪一个杯子过来，把手机竖放着，一边盯着她的聊天对话框，一边慢慢地吃肉。

　　对话框的背景是她的照片。
　　他看着她的照片，守着对话框，等了很久。

　　没等到她再打过来。

　　-

　　周三，阴天。
　　天空很多乌云。

　　12：26分。
　　细雨轻柔地飘落，在微风中摇曳。

　　林香站在院子前，看着朦胧的雨幕。
　　桌上的手机，没有像之前那样疯狂地响，也没有电话进来。

　　忽然，她听见熟悉的狗叫声。
　　接着是好几个男人的吼叫声，以及更多的狗叫声。

　　“林香。”

　　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转头，四处张望。

　　远处一排大树下跑来一个很小只的狗。
　　它淋着雨朝林香这边跑来，身后跟着一群凶猛的狗。

　　另外一边。
　　大树下跑来一个穿着校服的高个子男生。

　　雨滴打在他身上。
　　他在雨中，向着她的方向奔跑。

　　草地上浸满了水。
　　他的白鞋踩在草地上，溅起一层层水花。

　　他身后跟着一群保安。
　　保安们吹着哨，拿着铁棍，追逐他。

　　他跑得急切，不顾身后人和狗的追逐，眼神坚定而炽热地向她全力奔跑而去。

　　屋里的人听见声音，纷纷走出来看。
　　十几个男人走出来，站在院子前，看着雨中奔跑的少年，他身后的保安们和一群凶狠的狗。

　　Denis走出来，朝身后的保安们打了个X的手势，叫他们往后退，不要拦这个少年。

　　少年跑进院子里。
　　他站在林香面前，胸腔剧烈起伏，心跳得厉害。

　　小雨打湿了他的头发。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不断地滑落。
　　他的衬衫校服几乎全湿了，紧贴在他身上。

　　她抬起手擦他脸上的雨水。
　　他指着一样淋得很湿的白色小狗，说：“它说想你了，要见你。”

　　她身后的十几个男人觉得有趣，看得津津有味。
　　Denis喊他们进去，他们慢悠悠地走着，一直瞧着这边。

　　Varvara在屋里喊他们：“进来。”
　　十几个男生瞬间全部跑进去屋里了。

　　“我已经三天没见你了。”他身上湿了，不敢去抱她，只是拉着她的手指，委屈地捏着她的手指，“你都不想见我吗？你怎么舍得三天不见我。”

　　力子在他脚边汪汪叫。

　　她张开双臂抱住他。
　　他怕弄湿她，要躲开，她叫他别躲。

　　“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他挨在她肩上小声说。
　　“我知道。”她搂着他，小声回答。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他在她肩上乱蹭，“你是不是不想我，只是敷衍我。”

　　她踮起脚，亲吻他的脸，哄道：“当然不是了，我真的很想你。”

　　他还是说：“你不想我。”
　　她摸他的脸，说：“想的，真的想。”

　　Denis拿起手机，和彭恒通话中，走出来，对彭力说：“你哥说现在过来给你送衣服，进来吃饭。”

　　林香捂住彭力的眼睛。
　　她严肃地嘱咐道：“你先进去吃饭，不准看我的腿。”

　　他乖乖地点头，说：“好，你等下来找我。”

　　等他走进去，她快速跑进屋，回房间换了一条长裤，再跑出来在餐桌上陪他吃饭。

　　那十几个男生在偷偷看他们。
　　有人悄悄问：“他就是那个在司令家的爱情疯子啊？”

　　一旁的Denis敲了敲桌子，眼神示意他们不要多嘴。
　　他们看Denis眼神严肃，又看见Varvara锋利的眼神，赶紧走开了。

　　彭恒拿着彭力的衣服来了。
　　他一进来就敲彭力的头，说：“你小子，我说怎么那么久不见你出校门！”

　　彭力捂了一下头，继续一边和林香说话一边吃饭，一点认错的意思都没有。

　　彭恒很纵容他，只是敲打他一下，就走过去和陆霆说话了。

　　“哥，我能住这吗？我想照顾她。”彭力当着他们的面问。
　　“那么多人在呢，不用你照顾。”彭恒坐在陆霆旁边，抢了他的苹果吃。

　　“她需要我。”彭力坚定地说。

　　陆霆和Denis对视，都低下头憋笑。

　　Varvara走过来，说：“可以，你住林香隔壁房间，我让人收拾一下，你今天下午放学就能进来住。”
　　彭力礼貌地说：“谢谢。”

　　Denis小声对彭恒说：“你弟太可爱了。”
　　彭恒捂着额头，说：“被我爸惯的。”

　　陆霆吃着苹果，说：“你就不惯了？”
　　彭恒也拿起一块苹果吃，说：“那怎么办，我是他亲哥。”

　　14：07分。
　　彭力站在门口，牵着林香的手摇啊摇，说：“我去学校了，我不在你身边的时间要记得爱我。”
　　她点头，说：“好。”

　　他还不肯放手，说：“我上车了，要跟我开视频，我想看你。”
　　她点头，说：“好。”

　　17：49分。
　　林香站在门口等他放学回来。

　　他下了车，跑过来拥抱她，亲吻她的脸，问：“有没有想我？”
　　她点头，说：“有。”

　　十几个男人站在落地窗前看他们牵手走进来，悄悄在各个地方看他们一起吃饭。

　　Oleg从外面回来了。
　　他看见林香旁边坐着一个帅气的男生，走过来问：“小野，你同学？”

　　她说：“他叫彭力。”

　　Oleg看彭力，上下打量他，说：“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你。”
　　Denis走过来，扣住他的脖子，把他抓走了，小声在他耳边叫他别说话。

　　力子也在这，跟彭力一起住。
　　它乖乖地陪在彭恒身边，和彭恒、陆霆一起打高尔夫。

　　院子里十几个男人每天上午和下午都要跑步。
　　尤其是Oleg，他被管得最严，Denis训他，Varvara也训他。

　　22：14分。
　　陆霆和彭恒带着Oleg在外面玩回来，看见彭恒坐在客厅，他前面是一堆书本是笔记本。

　　Oleg：“他这么晚还在写作业啊。”
　　彭恒：“他在给林香出辅导题。”

　　林香坐在沙发上面，双手箍住他的脖子，双脚环在他两边，身体前倾抱他，问：“改好了没有？班长。”
　　彭力很喜欢她这么抱他似的，摸着她的手亲了亲，说：“再等会，林同学。”

　　他改好了，拉她坐在地毯上，一一给她解释题目。

　　彭恒拿着夜宵过来，让他们吃。
　　彭力把笔记本先放一边，和她一起吃夜宵。

　　忽然，窗外下起大雨。
　　门口来了一辆金色的跑车，从车上走下来两个男人。

　　陆霆翘着腿，看走进来的林信和林楷，打开硬币打火机，一下一下地打着火，冷冷地说：“我没说过我允许他进来。”

　　林楷走上前，说：“他很担心林香，说来看看她。”

　　陆霆合起打火机，冷笑道：“这话你信？你还这么天真呢？”
　　林楷把林信买的食物放在桌上，说：“他就待一会，等下我就带他回去。”

　　林信忍着怒火，走过来问林香身体怎么样。
　　林香说已经无大碍了，下周可以去上课，他带着林香往二楼走，说有事找她。

　　陆霆看着桌上的东西，对林楷说：“他知道林香什么都不能吃吗？买这么多有的没的。”

　　林楷：“他只知道要忌口，其余的不知道。”
　　他看林信和林香走上二楼，也跟着走了上去。

　　林信：“你脚好点了吗？”
　　林香：“能走路了，不过不能走快。”

　　林楷跟着他们走进一间房，把门关上了。

　　一楼客厅很安静。
　　他们都在等林香下来。
　　彭恒和陆霆在手机上偷偷发信息。

　　彭恒：“你不去看看？万一吵起来呢？林香吵不过他们。”
　　陆霆：“要是林楷这么废物，一点忙都帮不上，就把他踢了，本来就不爽林家人，要不是看在珊姐的面子上，他门都进不来。”

　　十分钟过去了。
　　客厅的人一直听着楼梯那边的动静。

　　忽然，Oleg从二楼跑下来。
　　他站在楼梯边上说：“吵起来了，林香好像哭了。”

　　坐在客厅的人全部站起来，跑向二楼。

　　房间传来林香的声音。

　　“那我呢！”
　　“我算什么？”
　　“我在塞门被抓了，他们打电话给他，问我是不是他女儿，你知道他怎么说吗！”

　　“他说不是！”
　　“他跟那些人说我不是他女儿。”

　　陆霆拦住他们，让他们先不要进去。

　　林信：“可能大哥有他的顾虑。”
　　林香：“他们拿枪指着我的头，我就要被杀了，有什么顾虑？到底什么顾虑比我命重要？那些人要杀了我，他们问他我是不是他女儿，他说不是！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房间没传出来声音。

　　她声嘶力竭地吼道：“就是我死了都无所谓的意思。”
　　林信还在试图狡辩：“大哥可能以为是假电话的，他可能不知道你真被抓了。”

　　林香的声音冷下来，说：“那是视频通话，他看见我被绑了，他看见我被他们用枪指着我。”

　　林信：“所以你才回家偷了文件给你妈妈吗？”
　　林楷：“够了，三哥，就算没这个文件......”

　　林信吼道：“那她是不是偷了文件帮着她妈妈害她爸爸？”
　　林楷也吼道：“你想过林香感受吗？自己亲生爸爸见死不救，平时疼她的二叔也对她见死不救，这个文件不是关键证据，有也行，没有也行，林香只是不想再有那么多人死在战场，她没错！”

　　林信：“你到底知道多少事，你帮着外人害自己家人！当初送你去摩兰读书，你反而变成他们的人了？吃里扒外的东西！”
　　林楷：“我谁也不帮，我只是不想那么多人死了，你知道死了多少人吗？”

　　林信：“别说的那么大义凛然，我告诉你，大哥要是出事，我饶不了你。”
　　林楷：“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个吗？我当你真是担心林香，想来看看她，我真是天真。”

　　林信：“我不想管你们那些事，我不准你们任何人伤害大哥。”
　　林楷：“那林香呢，林香要回北港，你说很多年都没好好疼她，非要带她回新世界，我知道你是想利用林香打好跟摩兰的关系，但是现在你知道大哥二哥这么对她，你问都不问她怎么活过来的......”

　　里面再次沉静。

　　房间传来脚步声。
　　有人扭动了门把手。

　　林楷：“珊姐给过大哥机会，是大哥执迷不悟。”

　　门被打开了。
　　林信走出来，看见这么多人站在门口，对着陆霆翻了一个白眼走了。

　　站在房间里的林香看看门外的彭力。
　　她走出来，抱住他，小声在他耳边说：“别哭，我没事。”

　　辅导题不写了。
　　彭力把林香抱回房间。

　　房间没开灯。
　　他拿了一包纸巾放在旁边。

　　原本是为她准备的纸巾，但是哭的一直是他。

　　她挨在他身上，给他擦眼泪，安慰他：“不危险，一点也不危险，我是故意被他们抓的，陆霆和佳静，还有其他人，都埋伏在附近的。”

　　他心跳得厉害，抓着她的手，心疼地抚摸。

　　她继续哄道：“还有卧底在我身边保护我，真的一点也不危险。”
　　他紧紧抱着她，说：“林香，你可以跟我说心里话，别一个人闷在心里。”

　　她头靠在他肩膀上，说：“那我跟你说，我当时好想你，我还没有和你说我喜欢你，要是死在外面，我死不瞑目......”

　　他捂住她的嘴，说：“你死了，我跟你一起死。”
　　她拉开他的手，说：“别胡说。”

　　她换了个姿势抱他，摸着他的手，说：“我不会死的，我还没和你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死了多可惜，我才不要死。”

　　他弯腰，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搂着她，亲吻的额头。

　　她在黑暗中抓着他的手，说：“我爱你。”
　　他回握住她的手，说：“爱我就跟我说你的难过，不要一个人扛。”

　　她说：“我怕你难过。”
　　他说：“我们一起难过。”

　　晚上十一点半。
　　她说他明天还要上课，赶他去洗澡。

　　等她洗完澡出来，她看见他坐在她床上，把他的被子搬来了，卷在自己身上，装作很可怜地说：“主人，小狗今晚不想自己睡，我可以上你的床，和你一起睡吗？”
　　她坐下来，摸着他的脸，说：“可以~”

　　他高兴地抱住她，在她肩上乱蹭，说：“小狗还有一个请求。”

　　她问：“什么请求？”
　　他在她耳边说：“可以脱衣服吗？”

　　她抬手打他。
　　他乖乖挨打，搂着她的腰，往他怀里带，说：“逗你的，怎么这么不经逗，小猫。”

　　她捂住他的眼睛，叮嘱道：“你答应我，把你今天看到我腿的样子忘掉，还有不要趁我睡觉偷偷看我的腿，我不想你看见。”

　　他抬起一只手，对着脑袋在空中做了一个拎起来的动作，说：“好了，记忆已清除完毕，已经忘掉了。”

　　她说：“你还没答应我，不看我的腿。”
　　他举起手发誓：“我发誓，绝对不趁林香睡觉时偷偷看她的腿。”

　　她说：“你要是偷看，我真的会生气的，我再也不理你了。”
　　他说：“好，我绝对不看。”

　　他问：“你是怕我看见，才一直穿长裤？”
　　她说：“我希望在你心中，我一直是漂亮的。”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把她抱到床中间躺下来，在她耳边说：“在我心中，你永远漂亮。”

　　她钻进他的怀里，在他怀里安心地闭眼。
　　他抚摸她的后背，咬她的耳朵，说：“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她抬起手指划着他的身体，说：“如果你受伤，你怕我看见你身上的伤吗？”
　　他在被子里抬起脚压住她，笑了笑，说：“我可能比你变态，我会让你舔我的伤。”

　　她在被子笑他(变)(态)。

　　他问：“这几晚，没有我给你唱歌，寂寞吗？”
　　她转身，正面躺在床上，抬手摸他的脸，说：“寂寞，我梦见你好几次。”

　　“噢~”他挑眉看她，”梦见什么了？”

　　她看他不正经的样子，也笑了，说：“你怎么老是想歪。”
　　他在被子里抓她的手，说：“我诚实地说，我想歪是因为我是正常又健康的男人，不想歪就不正常了，宝宝。”

　　到她睡觉时间。

　　但是她一直说话，睡不着。
　　他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喝。

　　她喝完，躺在他怀里，困意逐渐上来，问：“彭力，你是不是把药冲进水里了？”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说：“嗯，宝宝乖，早点睡，我们明天再谈心。”

　　她迷糊地靠近他，在被子牵着他的手，说：“彭力，你答应我，等我睡着了偷偷亲我，好吗？”
　　他点点头，温柔地说：“好。”

　　她说：“只能亲脸哦。”
　　他说：“这么严格吗？”

　　她说：“嗯，你要听话。”
　　他说：“好，我听你的话。”

　　周末。
　　她要收拾行李，离开庄园，去钟家住。

　　前天，陆霆带人去新世界，把林香所有的东西都搬去钟家了。

　　离开庄园之前，Milana给她做身体检查。
　　做完身体检查出来，彭力拉着她回房间，问她结果怎么样，有没有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

　　林香看着他，眼神犹豫。
　　他抓着她的手，说：“林香，你跟我说，好吗？我想好好照顾你。”

　　她说：”Milana说......她叫我暂时不要有(性)(行)(为)，我跟她说了，我们只是抱一抱，亲亲脸，嘴都没亲，虽然我们睡一个房间，但是我们没脱过衣服睡觉。”

　　他握着她的手，和她对视。

　　她说：“Milana说你很守规矩，是个好男人。”
　　他笑了笑，在她耳边故意用性感的声音说：“我不是，我是坏男人。”

　　她扑哧一声笑了。
　　他搂着她，亲吻她的额头，说：“你要是进我脑子看我每天在想什么，你就知道了。”

　　她问：“知道什么？”
　　他说：“知道我是坏男人。”

　　她把头埋在他胸膛上。

　　他说：“世界上每个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都是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