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王］神女手握失忆剧本》puddle

7、变故（上）

　　「这次是我赢了！那只鬼是我的超灵体打中的！」

　　「才不对！是我的箭先到的！」

　　猫又股宗听着耳边吵吵闹闹的话语，无奈叹了口气，下一秒果不其然在这场争吵中拥有了姓名。

　　「股宗你评评理！这次到底是谁除了最多鬼！」棕发少女不服气向他讨要说法。

　　「是啊，股宗你肯定看得最清楚，不会像某人一样输了还耍赖。」黑发少年阴阳怪气，意有所指睨了眼少女。

　　眼见另一人又要被激起，猫又股宗出声打圆场：「叶善少爷、月子小姐，你们的分数都是一样的。」

　　两人自然不服这个结果，但在他们开口前，在几人最后方的男人出声：「叶善、月子。」

　　被唤名的二人立刻站直了身子。

　　「是！」

　　「别给股宗添麻烦。」他们的父亲淡声嘱咐。

　　他都发话了，两人只能先把分数放到一边，猫又股宗总算可以清净一段时间。

　　两个孩子都十分活泼，也不知道是像了谁，就算不提孩子们的父亲就只说母亲，莲姬大人明明也是那么沉静温柔的性格。

　　坐在后方的叶王忽然笑出了声，引得两孩子投来不明所以的视线。

　　「父亲？」

　　「不，没什么。」叶王依然带着笑。

　　「只是听到了些有趣的事。」

　　两人都是一脸懵然，而猫又股宗则是负责催促他们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准备动身回京。

　　「要回去了??就不能再多玩一天吗？」月子瘪嘴，她做出这表情时最像母亲。

　　「不行，已经比预定时间还晚一天了！」叶善这时倒有了大哥的架势。

　　少女碎念着收拾行囊：「京里那么无聊，真亏叶和能忍。」

　　「叶和身子弱，是特殊情况。」叶善边把东西收拾好，边分心说着。

　　他们的小弟叶和，母亲在怀他时生了病，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样，先天孱弱，且一点天赋也没有遗传到，为了照顾健康所以从小被养在别院。

　　「父亲，下次出来时把他一起带上吧。」月子看向叶王：「我跟哥哥已经够强了，能保护他的。」

　　或许他还不愿意出来呢。

　　叶善在心中嘟哝，想起上次他拜访别院时意外发现他们的小弟弟偷偷把信递给别家女侍还请对方赶紧回信的模样。

　　那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自家弟弟久病苍白的脸上冒出红晕，怎么看怎么像是少年怀春。

　　「哥、哥哥——麻仓叶善！」

　　「叫哥哥！」叶善下意识指正，看到月子气呼呼的模样。

　　「看你在发呆怕你走路跌倒，好心叫你结果都没听见，在想什么啊！」月子眯起眼睛：「还是京都那边有你在乎的人？」

　　这么一想，她觉得自己找到答案了：「难怪你那么想赶紧回去！」

　　「妳想太多，与其想那些情情爱爱的倒不如多看几次超·占事略决把本事练好。」

　　「还有，我想回去是怕母亲担心，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迟归，或者說妳不关心母亲？」

　　听见这句话，月子哑火了，虽然嘴上依旧不服输，但收拾东西的速度更快了。

　　看到这里，猫又股宗失笑摇头。

　　罢了，无论像谁，兄妹间吵吵闹闹也是感情好。

　　忽然，他的眼角余光瞥见什么，转头一看，是一只鸟型式神，正以极快的速度朝他们飞来。

　　这是叶王大人留在麻仓家，用来传讯的式神，怎么飞得那么快？

　　他正想去接，然而叶王的动作比他快一步，那只鸟型式神停在他的手掌上，张开鸟喙，传出的却是大掌侍的声音。

　　「叶王大人！叶王大人！」

　　大掌侍的声音急促而慌乱，背景声相当吵杂，隐约听见苗掌侍的哭声。

　　「求您了！快回来！！那些人、那些人带走了莲姬大人！！他们说莲姬大人是造成了瘟疫的妖怪要把她处死！！」

　　声音到这里就断了，鸟型式神回归纸代，落在叶王掌心。

　　叶善与月子还没反应过来。

　　「动身吧。」

　　叶王起身，走在最前方，似乎还是万事留有余裕般的从容，但出现的前鬼与后鬼却不由分说直接把另外三个抓起，极其迅速往都城方向赶。

　　路上月子失神反覆念叨：「处死母亲??都城那些人发什么疯??」

　　「不会的、不会的，他们肯定没有证据，母亲会没事的??」

　　她慌得六神无主，反覆告诉自己肯定不会有事，但眼泪却还是汩汩流下。

　　「月子。」

　　听到父亲的声音，她这才停止哭泣，双手却还是紧揪着衣服不放，一向爱笑她的叶善此时也没有嘲笑她的失态，反而握住了妹妹的手，哪怕自己的手也在止不住颤抖。

　　他们很快回到了麻仓家，却没有见到母亲在门口迎接的身影，原本井然有序的宅院现在一片混乱。

　　叶和站在门口，平静开口：「欢迎回来，父亲、兄长、姐姐。」

　　猫又股宗没有心思去想为什么久居别院的三少爷会突然回来，他急匆匆跟在忽然朝向某个地方而去的叶王身后，月子与叶善则是愣愣看着这个弟弟。

　　「叶??和？」月子心中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颤颤问出：「母亲呢？」

　　被唤名的少年朝兄姐扬起笑容。

　　「她死了。」无情的事实从那张带笑的嘴里说出。

　　「你们回来应该会经过鸭川吧，没有看见吗？那具被草席裹住的焦尸。」

　　——今天的京城比以往热闹。

　　不只是贵族，就连平民都在讨论著今早处死妖女的那场火刑。

　　透过阴阳寮前阴阳头之子羽茂保行的占卜，揭露了麻仓叶王的正妻散播瘟疫荼毒平安京，而麻仓家次子亦也同时发言指认母亲施行妖术。

　　有了他的证词，众人对此更加深信不疑，毕竟有哪个孩子会去加害母亲呢？

　　他们开始想起一些被忽略的线索。

　　那个官员家的女儿爱慕叶王，疫病开始时她就是第一批受害者、右大臣曾经发表看不起阴阳师的话，所以他几年前在家中暴病去世，死后尸体腐烂异常快速，还有那个某某家的公子，他——

　　一个个铁证浮现，于是为还京城一个安宁，妖女被迅速定罪。

　　就用洁净的火焰，焚烧她不洁的身体。

　　——猫又股宗在街道上四足着地奔跑着，像是回归生前那样，却还是阻挡不了街边平民或贵族欢天喜地的讨论塞入他的耳中，为他拼出事情的原貌。

　　等他在鸭川边追上叶王时，他也看到了在主人脚边，那具被草率用草席裹起来的焦尸。

　　叶王站了有段时间，接着再有动作时，是他在尸骨上汇聚了一张水镜，手诀变化，最后一幕幕画面倒映在镜上。

　　——出于嫉妒在官员千金身上播下疾病的种子、因愤怒杀害右大臣——

　　一件件罪行从最前方的官员口中道出，表明她的罪行罄竹难书。

　　被绑在木杆上的女人长发散乱，只是静静听着他的宣告，没有出声反驳，只是偶尔咳两声。

　　「最后——因憎恨而加害都城！」

　　「桩桩罪行，天理难容，向妖女处以火刑！」

　　官员举起了火把，底下的平民欢呼着，他似乎很享受这样被当成英雄的感觉，刻意放慢了速度好让所有人都能看见那燎然之火，最后才将它放入她脚下踩着的枯枝堆上。

　　烈火燃起，而她在火光下抬起头，看着周遭她曾庇护过的人们，现在欢呼于她即将到来的死亡。

　　她的手动了，猫又股宗几乎以为她要以水泼熄这火或直接控制这火焰离开——以她的能力，要做到这些事情易如反掌。

　　??哪怕这会让她坐实妖女之名、哪怕会让整个麻仓家都受牵连，也比失去她来的好。

　　叶王赠妻护身的式神纸代从她掌中飘落，被烈火吞噬，包括那个曾经守护过平安京的夫人。

　　水镜映射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她脸上那抹落寞后释然的笑容。

　　猫又股宗再也支撑不住，跪地泪流满面。

　　「莲姬大人??」

　　被泪水模糊的视线，叶王挺拔的身姿依然伫立在前方，只是再度开口时，沙哑的嗓音念出的咒词换了。

　　是招魂咒。

　　只是猫又股宗等了很久，但那个熟悉的身影并未出现。

　　「??是在怪我吗？」

　　叶王在沉默后忽然开口自言自语着，他弯下了腰，想抱起地上的焦尸，她却在他的怀里散架，染脏了他的衣服。

　　他的阿莲支离破碎散落在地。

　　最后他脱下外衣，将她包裹起来，才与猫又股宗回到麻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