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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 7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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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二千五百金,你曾经梦寐以求的数字,只需要有了这笔钱,你接下来的逃亡将会异常顺利。布莱尔对着空气拍了拍手,习惯就像承袭兰德里。黑暗中她的安保来到身边,拿出一个公文包。
「打开吧。」她没有多说话,「面对我们的头牌,就不用藏着掖着的了。」
那名安保将公文包打开,无数绿色的钱币飞散在妓院,布莱尔放松地笑了下,眼看着钱的飞舞。那笔钱时至今日才得来容易,在空中飘散着,直至落地。紧接着她又拍了拍手,无数名妓女出现在你的眼前:「恭喜。」
「恭喜」声此起彼伏,布莱尔面对着她们训话:「看到了吗?这就是头牌的待遇,我从来不亏欠别人,你们如果想拿到那么多钱,就也做成像特伦斯一样。」
空气中鸦雀无声,布莱尔说:「哑巴啦?」
「特伦斯」在舞台上的表演,真的是心甘情愿吗?真的只是一出剧本吗?这一点在每个妓女心中形成疑问,在面上妓女们说:「好。」
她们开始鼓着掌,气氛被烘托至热闹,为表「庆祝」,妓院整体休了半天的假。妓院的地下舞台需要人员收拾,待到收拾完毕后,全员出现在妓院的大门:「终于解脱了。」
「第一次放假。」
女人们在门前抽着烟,花样的美甲,花样的纹身,有的穿着露脐装,在肚脐边纹着「Free slut」,那名妓女意识到你的视线,张扬地笑了一秒:「我们没假期,你看什么?」
她弹着烟灰,说完话以后继续吞云吐雾,你才意识到有些人并不是兼职,而是全年无休的在这里。
「没什么。」
布莱尔最终将妓院的大门一关:「明天见了,各位!」
你看向妓院的大门,两扇木质的大门被关闭,一切有关于今天的记忆被封存,以后你应该不会来到这里。关闭大门后,满头满脸血的罗宾跟随着你回去,在路途上你们一路无言,你拿着装满钱的公文包,直到打了一辆车后,才转过头问她:「你住在哪?」
「神殿。」罗宾说,「我最近一直躲在那里。」
你们二人坐上车,期间还是一路无话。直到到达神殿,你掬有神殿的水,替罗宾清洗着面目。罗宾闭着眼睛,血的颜色被你使用水清洗,你不明白她为什么被你打了以后还能无条件的信任。
「你不说点什么吗?」暴虐的你,变成了温文尔雅的你。
现在的你面目秀气,眉毛情深义重,使人看到时毫不怀疑其真心,两只手臂与罗宾相同的弱势,除了骨头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连带着背部也薄到只能容许头发,看不出是一个曾经将罗宾打成满脸血的人。
罗宾的脸上变成都是水:「我只是想帮你分担。」
「所以你就出卖身体?」
「是的。」罗宾说,「我现在没有办法再……」
你知道她想说什么,她想说她没有办法再干正常的营生,从孤儿院逃出使她无法在大众面前抛头露面,但她就不该再回来,她就应该在鹭镇待一辈子,守着那张照片!越是思考,你越是感到愤怒,愤怒到了头以后,你的胸膛大幅度起伏。
这次有关于暴力的冲动被克制,你拥抱着她说:「我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才好。」
你想说你不是故意的,你想说你没有想打她,真的,有关于一切都不是你故意的,暴力倾向也不是你想的不是吗?谁能做到看到她那样,还能保持一个笑容?那样——跟陌生人有什么区别?
朋友难道不是用来打的吗?她都已经误入了歧途!
「没关系。」罗宾的眼睫毛上也有水珠,「反正我也打不走,不是吗?」
你看着她,没有把内心中的道歉说出口。你们二人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也许罗宾有着初心,但你没有了相对应的初心。她是你的坚定盟友,她不会抛弃你,她从始至终都只是坚持着这条道路。
「我不介意。」罗宾的眉目望着你,说,「我真的不介意,因为我爱你,所以你什么样子我都会承受,更何况你并不是无来由的,是我误入了歧途,我不该去卖身。」
她的鼻子还残留着血迹,眉骨的位置被伤到,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淤痕:「我真的不怪你,你也不要把我推开。」
她越是说,你越是懊悔。方才的「怒火」熄灭,是你把她抛弃了,不管是送到鹭镇还是现在都是,不是吗?你记忆起曾经与她缔结了「女朋友」的身份,现在你与她也没有否认,她还是拿你当作女朋友看待,你却没有把她当作女朋友看待,只是当作普通朋友。
「难道我天天打你,你也会像今天一样?」
「我也会像今天一样。」
「我真的……」
「不用说,这样很伤感情。我们应该忽略这一段,开启崭新的生活,比方说介绍下我居住的环境?」罗宾恢复了活力,仍旧像学校中的青青少年。她开始像以前一样,向你介绍着这座神殿,神殿在「欲都」相当于第二个安全屋,「欲都」的人有所信仰,贝利的手无论如何长,碍在「神威」下都无从施展。
当谈论到安全时,她笑了一下,用手擦去鼻下的血痕:「这里是最安全的,如果可以,一辈子住在这里也可以,只是没有地方可以赚钱,只能靠……」
接下来的言语,你们对视了一眼,二人皆知。妓院放有的半天假期,你们有几个小时耗在神殿中,曾经在排行榜的悉尼看到你们,向你们问着好:「好久不见,二位。」
你们感情很好地回复:「好久不见。」
几乎是异口同声,悉尼惊到把手放在唇边,眼睛与你们二人之间飘忽不定。你看向她的表情,知道她可能将你们之间的感情误解了,但你不想她误解,她别过首与罗宾对话,罗宾用她瘦俊的眉宇,在悉尼的问话之中周旋。
「你们两个是情侣关系吗?」
「我们两个还是和之前一样。」
「看上去很亲密。」
「有吗?」
你与悉尼不甚熟识,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悉尼的眼神来到你的身边,也「神女」一般地笑了一下,在她的纯洁性下,你自惭形秽,罗宾显然与她相处的很好,通过「开朗的社交学」,一路将她「送佛送到西」。
「就到这里了。」罗宾活跃地说,「真的不能再说了。」
「我们之间是很神秘的!」
「我知道了。」悉尼知道问题太多,礼貌地告了退。你与罗宾走到神殿的内室,你的精神有些恍惚,好像只有一眨眼,你们二人已经走到罗宾的房间。在罗宾的房间,一个封闭的环境,你有着对应的话要与罗宾讲,你在神殿把公文包交给罗宾:「这笔钱给你。」
公文包内是你今天的收益,罗宾问:「有什么需要我办的吗?」
你向她介绍了你接下来的计划,重新与罗宾缔结了「盟友」关系。你的计划非常详尽,说明了罗宾的路线,以及自己的路线。罗宾从火车线路出发即可,而你需要从荒原出发,打马到「鹭镇」。
现在钱已经攒下,只剩余骑术的学习,以及马匹的购置。
你向罗宾介绍着关于这两件事你的打算:「我听说在荒原的边缘有一个骑术的学校,我打算去那里学习,期间依靠着兰德里,伪造出还在欲都活跃。马匹的话,我打算也在荒原的骑术学校购置,如果普通的价钱买不下,就用双倍的价钱。」
罗宾跟随着你探讨:「在欲都买马会被贝利发现。」
「是一定会。」你补充说,「贝利把我当成她的摇钱树,一直在在盯着我。」真正的原因不是这个,贝利并不缺钱,但你为罗宾建立起了一个贝利贪财的形象,「她是一个很需要钱的人,即使我走了以后也会追着我到天涯海角,如果你跟着我的话,我们可能需要一直搬迁。」
搬迁代表着无法积攒金钱,无法积攒金钱代表着旅途不顺。罗宾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你打算用这一点吓退罗宾,罗宾没有被吓到:「听上去很浪漫。」
「吃不饱饭也浪漫吗?」
「因为吃不饱饭。」罗宾眨了眨眼睛,「所以才浪漫。」
这句话一出,你知道你甩不掉她了。她很有距离感,没有要求你于神殿履行女友的义务,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你们的关系,被你指责没有关系,被你殴打也没有关系,就像贝利一样,她会追着你到天涯海角。
……
交代过「行程计划」后,你回到孤儿院。孤儿院的门前出现了一名女人,她经受着大部分人的打量,坐在孤儿院门前的乱石上,背上背着猎枪,身旁是一个巨型的大袋子。孤儿们对她袋子中的物品进行讨论。
「那是人头。」一名孤儿说,「一定是人头,要不然她怎么会满脸伤疤?」
「不对,不对!」另一名孤儿推搡了下,「袋子」从形状来看并不是人头。如果是人头,又如何会有一整个袋子?
她断定是那名大孤儿吓人:「你骗人,你敢去问问吗?」
「去就去,有什么不敢?」孤儿院的「玩物」稀缺,于是女人的袋子变成了一个「时兴」游戏。那名孤儿来到女人身边,预备着偷偷打开那个袋子。女人有所察觉,提前一步将袋子打开,把袋子内的物品展出。
「动物尸体。」
袋子内倾倒出无数「猎物」,它们的死相凄惨,在身上开了一个大洞。孤儿们围住女人,你认出那是伊甸,没成想伊甸意外受孩子欢迎。孤儿们向伊甸请教着如何防身:「你一定很厉害吧,那你知道怎么防身吗?」
伊甸思考了一下:「锻炼身体。」
「没有其他技巧吗?」
「拿一把枪?」
她们兴致勃勃,扔下了诸如:什么型号的枪,冲锋枪好还是步枪好的问题。伊甸一一进行解答,给出的答案截然不同,她认为手枪更具实用性。
「为什么是手枪?」孤儿们还欲再问。
孤儿院中的「妈妈」摇起手摇铃:「孩子们,吃饭了。」
纵使孤儿院的餐食是「泔水」,饥瘦的孩子们不肯错过。她们催促着伊甸的解答:「说吧!」
「手枪更针对于便携。」伊甸解答了最后的疑问。孤儿们得到答案后,恋恋不舍于伊甸,一个个抱过伊甸后才肯进入孤儿院。
「我们走了!」为首的一个小孩子王说。
当孤儿们进入孤儿院后,孤儿院的门前重归肃穆。时至今日,你才认真地看过生活了十八年的「家」,你的家是一个「教堂式」的建筑,拥有着对应的庄重。在庄重下方,站着你曾经心目中的恋人,女人现在追逐你到这里。
「开始解释吧。」她没有去收拾森林特产,反而用靴子踩踏上去,因为它妨碍了通往你身边的直线路径,「我能听你解释,你解释吧。」你能窥出女人情绪不稳的痕迹,青筋暴起在手臂,她快被你逼疯了,具体体现在颤抖的枪柄。
你知道她在等待,毕竟你这一次一连离开了二十四天,她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但你没什么好解释的,空气寂静了几分钟,她问:「为什么不解释?」
从孤儿院的另一边,伊甸到达了你的身边,动物的尸体被踩踏,迸发出血迹,遗留出一滩的血液,沾染上被收拾至锃光发亮的靴子。你迟迟没有解释,反而如释重负:「我需要解释吗?」
「事情就像你看到的那样。」你说,「毕竟我是个□□,不是吗?」
你在欲都有着不光鲜的工作,你的双眼温文地闭合,从这一点开始自白:「我之前不是骗你的钱吗?那些钱都被我用于奢侈了!变成酒,变成饰品。为了能够在欲都中奢侈,我选择了卖身赚钱。卖身的钱,也被我奢侈出去了。」
这些都是假的,你没有奢侈的爱好,你只是在偿还这辈子偿还不清的「天文数字」。但你无法说出,而是选择与伊甸站在对立面。因为你要走了,离开这个城镇,与伊甸恩断义绝,恩断义绝后,你们也就不用藕断丝连。
「奢侈?」伊甸摩挲着衣角。
她似乎是初次接触到「奢侈」的概念,与「奢侈」二字毫不搭边。在她眼中的奢侈,是去一趟城镇,吃一顿像模像样的大餐:「既然如此,我带你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