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谂烬逢华:任务失败成了反派的白月光》持剑惊鸿

14、藏不住的心意

　　云雾仙阁的晨雾总带着药香，像浸了百草的露水，清润得能渗进骨头里。傅书华蹲在暖阳花圃边，指尖刚触到花瓣上的露，就被脑海里系统的尖叫扎得手一抖——

　　【sty-777：警报！警报！宿主灵气运行轨迹堪比“迷路的蚂蚁”！清玄长老说的“顺经脉流转”，是让你跟着气血走，不是让你把灵气往手指缝里挤啊！再这么练，指尖都要冒寒气了！】

　　她下意识“嘶”了一声，指尖悬在半空，眉头也跟着蹙起，看着那缕不听话的灵气在指尖打转，像只调皮的小兽，左冲右撞找不到出口。

　　身后突然传来剑穗扫过竹枝的轻响，萧砚卿的声音裹着晨雾飘过来，带着点揶揄的笑意：“又练岔气了？看你皱眉的样子，像是被自己的灵气‘欺负’了。”

　　傅书华回头时，正撞见他收剑的动作——玄色衣袍被山风掀得猎猎作响，剑穗上的“卿”字在晨光里泛着浅金，眼神里藏着点她看不懂的柔和，像被晨雾泡软的剑刃，锋芒敛去，只剩温润。

　　“关你什么事。”她别过头，假装研究暖阳花的叶脉，指尖却悄悄蜷了蜷，耳根在晨雾里悄悄热了，像被初升的太阳吻了一下。

　　他却径直走过来，蹲在她身侧，与她隔着半臂的距离，指尖在青石板上划了道流畅的弧线：“灵气不是死物，你把它当成……”他顿了顿，像是在找最贴切的词，目光落在远处的山涧，“当成山涧的水，顺着经脉的‘溪谷’走，遇着‘转弯’就慢下来，别总想着‘逼’它往高处流。前几日看你练吐纳，总憋着股劲，反而滞涩，就像你走石阶时，越急越容易摔。”

　　傅书华跟着他的手势凝神，试着把灵气想象成终南山那条绕着岩石流淌的溪水，果然觉得丹田那缕气松动了些，顺着手臂缓缓淌向指尖，带着点温热的痒，像有小蚂蚁爬过。她睁开眼时，正撞见萧砚卿盯着她的手，眼神专注得很，仿佛那缕微弱的灵气，比他练过千百遍的剑法更重要。晨露在他发梢凝成细珠，顺着下颌线滑落，滴在青石板上，与她刚才被惊得抖落的水珠汇成一小股，往石缝里钻，像在悄悄牵线。

　　【sty-777：叮！男主“灵气教学”技能触发！借口“顺手指导”，实际关注值+15！当前好感度：+23（总进度缓慢但坚定，已突破“纯粹路人”阈值，进入“刻意关注”阶段！）】

　　傅书华没接系统的话，只往花圃深处挪了挪，语气带着点刻意的疏离：“离我远点，挡着花晒太阳了。”

　　萧砚卿低笑一声，也不挪，就那么蹲在旁边看她笨拙地引导灵气。这场景让她莫名想起三日前的雨夜——她被系统吵得睡不着，披衣到竹楼下透气，却看见萧砚卿站在雨里练剑。剑光劈开雨幕，带着凌厉的气劲，却总在靠近她窗棂的地方收势，像是怕剑气惊了她的梦。后来她才发现，自己窗台上那盆兰草，不知何时被挪到了屋檐下，叶片上连半点雨痕都没有，盆沿还压着块挡雨的石板。

　　“想什么呢？”萧砚卿的指尖在她眼前晃了晃，带着点薄茧的糙，“灵气又跑了。”

　　傅书华猛地回神，果然感觉那缕气又散了，气得屈指往青石板上敲了敲：“烦。”

　　“别急。”他突然伸手，用指腹轻轻点了点她的眉心，动作快得像怕被拒绝，“闭眼，跟着我吐纳。吸气时想‘山月入怀’，呼气时想‘溪水流谷’，试试。”

　　他的指尖带着练剑后的温，像团暖烘烘的气，却像有电流窜过。傅书华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只听见自己胸腔里的心跳，“咚咚”的，比系统的警报声还响。晨雾在他们之间缭绕，药香混着他身上的皂角香，浓得化不开。

　　【sty-777：！！！男主“指尖点眉心”杀！突破“保持距离”防线！这是心动的信号啊宿主！当前好感度：+30（总进度呈陡坡式爬升！已进入“明显在意”阶段！）】

　　“你……”傅书华想躲开，却被他用指腹轻轻按住眉心，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

　　“别乱动。”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刻意放柔了些，像怕惊散了晨雾，“跟着我数，一吸……二呼……”

　　傅书华闭着眼，强迫自己跟上他的节奏。他的呼吸声就在耳畔，沉稳得像山涧的钟，一吸一呼间，带着淡淡的皂角香，竟奇异地抚平了她的焦躁。那缕调皮的灵气，仿佛也听懂了他的话，顺着经脉缓缓流淌，暖得四肢百骸都发沉，像泡在温水里。再次睁眼时，晨雾已散了大半，阳光穿过竹枝落在他发梢，镀上层金边。萧砚卿不知何时收了手，正低头用剑穗逗弄石板上的蚂蚁，耳根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连耳尖的绒毛都看得清。

　　“怎么样？”他头也不抬，声音有点闷，像含着东西。

　　“……还行。”傅书华摸着眉心，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谢了。”

　　“顺手。”他丢下两个字，猛地站起身，剑穗扫过竹枝，带落几片叶子，像是在掩饰什么，脚步却放得很慢，等她跟上。

　　傅书华看着他略显仓促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云雾仙阁的晨雾，好像比前几日更暖了些，连空气里的药香都甜了几分。

　　午时去膳堂的路上，撞见几个弟子围着萧砚卿，手里捧着剑谱，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像群围着凤凰的小麻雀。

　　“萧师兄，这招‘流风回雪’总练不出剑意，你再教教我们呗？上次看你练时，灵气绕着剑穗转，美得像画！”

　　“是啊是啊，昨天看你给傅姑娘演示吐纳时，那灵气顺着指尖走的样子，简直绝了！能不能再练一遍？”

　　傅书华的脚步顿了顿，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走到了演武场边缘。青石地上还留着剑劈过的浅痕，旁边晒着的草药正散着清苦的香。萧砚卿正拿着剑比划，听见“傅姑娘”三个字，手腕明显僵了半分，剑光差点偏到旁边的药圃里。他侧头时，正好与傅书华的目光撞上，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板起脸，像只被戳穿心思的猫：“看什么？还不去吃饭，待会儿山药粥该凉了。”

　　“就来。”傅书华忍着笑，转身往膳堂走，却听见身后传来他刻意提高的声音：“这招得配合吐纳，就像……就像傅书华那样，吸气时沉肩，让灵气往下走；呼气时提腕，带着气走剑，懂了吗？”

　　弟子们的哄笑声里，夹杂着几句“哦——我们懂了”，傅书华的唇角忍不住弯得更厉害，连脚步都轻快了些。

　　【sty-777：叮！男主“借教剑暗戳戳提女主”技能发动！表面教剑，实则宣示“我关注她”！这波操作666！当前好感度：+35（总进度已突破“朋友”界限，进入“暗戳戳在意”阶段！）】

　　这系统，真是越来越不能指望了，比仙阁的麻雀还吵。

　　傍晚帮张师姐晾晒草药时，傅书华发现竹架最上层，赫然搭着件玄色披风——是萧砚卿那件被树枝勾破的，前几日还看见他拿在手里摩挲，不知何时被补好了。破口处绣了朵小小的暖阳花，针脚有点歪，花瓣还绣得一边大一边小，却看得出来很用心，丝线选的是与花瓣相近的浅黄，在玄色布料上格外显眼。

　　“这是你补的？”张师姐端着簸箕走过来，笑着挤了挤眼，眼角的细纹里都带着促狭，“萧师兄昨天拿着披风找我，支支吾吾问‘绣什么花能安神’，我随口说暖阳花最温，没想到……”

　　傅书华的指尖拂过那朵歪歪扭扭的花，布料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皂角香，像极了他身上的味道。针脚虽乱，却藏着认真，每一针都扎得很密，像是怕再勾破。原来他说的“宗门的事”，就是拿着披风找师姐学绣花？傅书华忍不住弯了唇，指尖捏着那朵小花，心里像被晨露浸过的暖阳花，甜丝丝的。

　　她正怔忡着，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带着点刻意放轻的局促。萧砚卿站在竹架旁，手里拿着个药篓，里面装着刚采的流云草，看见她盯着披风，耳尖“腾”地红了，像被炭火烫过。

　　“那是……我娘让绣的，说破了不吉利，招晦气。”他别过头，盯着药篓里的草，声音硬邦邦的，像在跟谁置气。

　　“哦？”傅书华挑眉，故意逗他，“镇北侯夫人还教你绣花？我怎么听说，侯夫人最嫌这些‘女儿家的活计’？”

　　他被问得一噎，半天说不出话，耳根红透了，最后索性转过身，背对着她，声音闷闷的：“反正不是给你的，你少管。”

　　傅书华看着他紧绷的背影，玄色衣袍在晚风里轻轻晃，像只炸毛的猫，突然觉得，这三个月的时光，或许真的会过得很快。连这歪歪扭扭的暖阳花，都变得顺眼起来。

　　暮色漫过竹楼时，傅书华坐在窗前，看着远处炼丹房升起的青烟，混着晚风里的药香，清得像首诗。山涧的水声顺着风飘上来，叮叮咚咚的，像谁在弹拨琴弦。她摸出袖中的薄荷糖——是萧砚卿昨天给的，说“练灵气烦了含一颗，清神”，含在嘴里，甜味在舌尖化开时，突然听见楼下传来剑穗扫过石板的轻响，很轻，却熟悉得能刻进心里。

　　萧砚卿就站在月光里，手里拿着剑，却没练，只是抬头望着她的窗口，像尊沉默的石像。玄色衣袍被月光镀上层银边，剑穗上的红绳在风里轻轻晃，像在打招呼。四目相对时，他猛地别过头，看向远处的药圃，却没走，脚下的石板被踩得“咯吱”响，像在犹豫。

　　月光穿过竹枝，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影，剑穗上的“卿”字在夜色里若隐若现，与她窗台上那盆兰草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幅未干的画。傅书华含着糖，突然觉得，这云雾仙阁的夜晚，好像也没那么冷清了。连系统都安静了许多，大概是被这月色染软了性子。

　　【sty-777：检测到男女主间“无需言语的默契”浓度飙升！当前状态：你看我时我假装看月亮，你看月亮时我偷偷看你～这波暧昧值拉满了！】

　　傅书华没再理会脑海里的系统，只是轻轻推开窗，让晚风带着药香，往楼下飘得更远些。风卷起她的裙摆，像只展翅的蝶，掠过他头顶的月光。他似乎察觉到了，抬头时，正好撞见她弯起的唇角，眼神亮了亮，像落了星子。

　　或许，这样就很好。

　　不用急着说破，不用刻意靠近，就这么在竹影药香里，看着晨雾散了又聚，看着暖阳花开了又谢，慢慢走着，等着。等着那层窗户纸，被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或许是他再教她练灵气时，或许是她再看见那朵歪花时，轻轻捅破。

　　晚风穿过药圃，带着暖阳花的甜，漫了满院。竹架上的披风在风里轻轻晃，那朵歪歪扭扭的花，像在对着月亮笑。

　　这云雾仙阁的日子，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