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天使》健康三人行

3、第 二 章

　　接上回，龚虹擦了把汗神往的说：“马上就儿女成群了！”
　　籍福嗔怪：“你比谁都上心啊！”
　　阿加老师夸赞道：“看你，准是个好妈妈！”
　　门口正走进来一位督促工作的领导接话茬子说：“我们不仅希望妈妈好爸爸好！不光要脾性修养好，还要卫生习惯好！业余爱好多，饭菜手艺好！对孩子们有爱心有耐心更要有责任心！才是一个好的家庭好的父母！”
　　籍福望着龚虹做了个鬼脸：“公司安排我下个星期出差。”
　　“又是多久？”龚虹轻描淡写的问。
　　籍福把几大个垃圾袋拢到一起：“还没有确定呢！”
　　阿加老师插话：“这么多儿女了，尽量早去早回。”
　　龚虹望了一眼阿加老师苦笑了一下，她已经习惯了。
　　这些天一边做清洁一边培训，五十多岁的樱院长讲了一个典型的案例：“十几年前，有个孩子考取了医学院，福利院当时很缺经费，我多方努力给他要来了学杂费生活费，几年后毕业了，我又多方联系，将他留在福利院当医生，照理说多好？应该是知足吧？！但是，不知道他是受了点什么小挫折，过中秋节时投河自尽！救起来后，问他为什么？他哭着说活着没意思！所以说孤残孩子需要的不仅是吃穿住用，更需要父母兄妹的那份亲情！比如说拍他几下，唠叨几句，教他们摘个菜做熟饭菜的技能，会一会亲戚朋友感受人间烟火！或者是逛个公园，看看美好大自然给予的力量！长大后有盏等待他们回家的灯，等等。让他们觉得亲情充实！福利院一个老师要管多个孩子，所以在上述方面很难做到，我们来共同完成这样积德行善的工作，大家有信心冯？”
　　父母们齐声回答：“有”！
　　接着李老师讲了如何预防各种各样传染病流行病，如何带脑瘫患儿和马蹄内翻的孩子以及更多缺胳膊缺腿的，好何耐心的培养他们对义肢的信心，并希望五至八年后，能从这些孩子中走出几个会画画的，会唱歌弹琴的，当医生当大厨的！当然想达到这美好的愿望，你们这二十对父母要付出辛劳和心智的，必须有视如己出的爱心和耐心！'
　　父母们齐声回答：“尽最大努力！”
　　十七号，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政府部门和福利院以及儿童基金会三方领导，和二十对父母，在福利院花花绿绿的接待室里，领到了各自服务对象：孩子们的资料，都姓沙。
　　籍福和龚虹领养的几个孩子是：沙慧，5岁，视母细胞瘤，右眼球眼眶突出，面部静脉曲张，曾予以核磁共振检查，颅内肿瘤无手术机会！
　　沙可3岁，女，唐氏综合征患儿，左下肢义腿，随着年龄身高的增长需要经常换洗。
　　沙平，男，6岁，很聪明，左上义肢，明年上小学。
　　沙凌晨，两岁左右，头骨凹陷，反应迟钝，爱哭爱叫。
　　大家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孩子们在老师带领下来认爸爸妈妈。记者们的镁光灯不停的闪烁，捕捉那感人的一幕：
　　当龚虹蹲下用蜡笔，照着把沙可手里照片里模糊的人像，重新再现在白纸上时，她突然将新妈妈的手指按在“妈妈”的轮廓上，又将自己的小拇指按在“女儿”的位置，黑白照片的世界似乎裂开了一道彩虹。院长说她被遗弃时口袋里就塞着这张照片。
　　沙凌晨蜷缩在钢琴边，籍爸爸送给他一个八音盒，哼出那首《你是我的阳光》时，他颤抖着将养父的手掌贴上自己喉咙的伤疤——那里正传来久违的震动！
　　自闭症少年在窗台摆满小石子，护工说那是他计算离开爸爸妈妈的曰子，那是他沉默几年积赞的全部星辰……
　　院长和基金会胡科长亲自送几个孩子到和合家园的新家。
　　沙慧自从知道了龚虹是妈妈后，双手环扣着她脖子就不松开，刚一掰开马上又箍上，！上半身几乎挡住了她整张脸，院长和胡科长走时都只是伸手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沙凌晨象只布袋熊攀附在籍福身上，双腿夹住他的腰，仿佛稍微松动就会坠入万丈深渊似的。
　　龚虹拉拢沙平掏出口袋里的水果糖，企图引导沙慧松手到沙发上，小女孩的右手终于松开，去抓那团闪烁的光，左手一把揪住妈妈的珍珠项链。
　　项链断了。
　　珍珠弹跳着似五线谱的音符。沙凌晨尖叫着从籍福身上下来，去捡珍珠。沙慧蜷缩在沙发上，拿几张糖果纸贴在那只病眼上痴痴地笑，透过半透明的彩色纸，她歪斜的瞳孔影谢出对龚虹探究的神情。
　　暮色四合十分，爱心和合家园7楼的落地窗上，忽然掠过几道幽蓝色流光。
　　籍福正在厨房里第二次清洗那套用清水泡了近三小时的贝贝碗，碗底镌刻的六芒星纹路泛起微光，像沉寂多年的魂灵在苏醒！他觉得自己的指尖传来细微的颤动！他下意识望向窗外，紫藤花架在晚风中簌簌摇晃，暗香里裹挟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灵力波动。
　　龚虹将汤钵端上桌，依次坐在桌边的几个孩子，呼吸蓦地凝聚——明亮的眼睛里，分明流转着碎星般的光芒。
　　“孩子们，这是妈妈给你们炖了一个时辰的药膳汤。汤名叫（生地石斛煲瘦肉汤）”籍福将贝贝碗和汤匙分发给他们：“在自己家别急，慢慢来，先吃肉片，等汤凉一会温热时，再舀给你们喝啊。”
　　沙慧乖巧地说：“谢谢爸爸！”
　　“乖宝宝慢慢吃。这汤啊养阴健脾通络，你们现在可能听不懂，但好处确实很多。”龚虹将透如蝉翼的水晶虾饺送到孩子们的贝贝碗里时，沙凌晨怯生生的握住乌木筷的瞬间，水晶吊灯“嗡 ”地绽开光晕，无数银色星屑在他们的头顶飘浮。汤钵里升起袅袅香气，与银色星屑相遇相溶氤氲了整个餐厅！孩子们瞳孔深处，浮起璀璨星云，窗外紫藤顷刻之间绽放出千百朵荧蓝花苞！
　　当沙平咽下几勺药膳汤时。汤钵底的六芒星阵轰然展开，将整个餐厅笼罩在淡金色结界中。无数古老符文顺着青瓷纹理游走，最终汇聚在少年眉心凝成一点朱砂。
　　“慢慢吃好！”龚虹的纱裙摆无风自动，发间玉簪化作流光没入结界。籍福伸出手拂过少年发梢的星辉，却发现自己的掌心浮现出与碗底一模一样的印记。窗外忽然传来九声浑厚钟鸣，一片纯白羽毛穿过结界，轻轻溶入餐厅缭绕的光圈中央。
　　第一次六囗人的晚餐都处于适应的初级阶段。龚虹弄出的六菜一汤，孩子们小心翼翼的边吃边观察爸爸妈妈和环境，夫妻俩尝试着尽量用平缓的语气给他们盛饭盛菜，尽量营造出轻松的氛围，让他们适应并依恋这个新家。
　　但还是，半夜，哭声从主卧传来，沙凌晨这个小男孩的梦魇总是精确地卡在下半夜两点左右，龚虹裹着睡袍冲进去时，发现他正抓挠墙上——那里前几天才贴上的卡通画。
　　龚虹上床把他搂在怀里，轻声喃喃细语：“乖宝宝睡觉觉，梦里梦见爸妈笑！”似安眠曲，沙凌晨一会就呼出鼾声……
　　籍福在孩子们熟睡中的清晨又出差去了，这是昨天晚饭过后给妻子告知过的，龚虹早就习以为常。母子五个的生活也渐渐的融洽。她把一日三餐和送孩子们去福利院学习后的买菜洗衣做卫生等等，安排得井井有条，还抽时间为自闭症患儿制作感知教具。
　　儿童义体研究所销售公司副总裁林伟，下沉走访义体实用情况。这天来到龚虹和孩子们的家，第一次见面，林伟的瞳孔映谢出一幅绝美的东方天使，他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又似乎在打趣女主人：“想确定一下这里是人间还是仙界？！怎么有仙女在此安家？”
　　第一次见面玩笑都开得那么高级那么悦耳动听！听见玩笑似的恭维，从这个温文尔雅的人口中徐徐吐出，龚虹觉得自己灵魂深处轻微的一颤！厨房里枇杷糖浆在锅里嘟嘟嘟的冒着琥珀色汽泡，龚虹关火后，给林伟端来一杯玫瑰花茶，温馨的氛围又氤氲着茶香。
　　林伟双手接过茶杯连声道谢：“别客气！我来了解一下孩子们义体磨合情况，顺便带来一个孩子们喜欢的海豚机器人。”
　　沙平好奇的围上来，自然而然的拉着龚虹的手：“妈——啊！”“哎，来，看林叔叔带来的机器人。”
　　林伟介绍道：“它叫小汐，能通过肌电反馈训练脑瘫患儿。”他给母子几个演示，机械海豚突然发出咯咯笑声——这是采集自福利院孩子们的真实声纹。沙平用义手去摸机器海豚：“鱼……笑……”
　　“让海豚陪你们玩好吗？”沙慧抢着说：“好的 。”
　　小汐在海蓝色地垫上滑动，不时做些滑稽动作逗得孩子们高兴不已，直到它播放出《摇篮曲》——正是昨晚上龚虹哄沙凌晨睡觉觉时哼的调子。孩子们睡意渐浓。
　　“糟了，太晚了！”林伟收起机器人海豚装进精美的包装盒里，似乎还是掩蔽不住钛合金泛出的冷光。
　　林伟忙着抱起机器人和义体包装盒走远的身影，龚虹依靠在门边无话可说。远处，最后一行全息屏提示：“有用者筑城，无用者生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