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病弱夫郎竟是个美人》可乐棠

49、织布

　　既然贺扶晏说了不急，谢书苒这段日子也就继续安心地住了下来。不过为了显示自己和贺扶晏不会白住，谢书苒白日里总是抢着帮秦大娘做一些活计，这些天下来就连这农桑之事都学会了不少。

　　秦大娘看她一个长得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刚开始还觉得很是不好意思，怕她做不来这些事，但日子久了却发现，谢书苒上手很快，很快就能帮助秦大娘做一些锄草、浇水之类的活儿了。

　　谢书苒也确实喜欢做这些事，虽然这些事做起来是有些累，可是白日里酣畅淋漓地出了一身汗之后，晚上便能很快入睡，也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这日傍晚，谢书苒扛着锄头与秦大娘一起从田里回来的时候，看到贺扶晏又守在了门口。贺扶晏经过这些日子的修养，已经好多了，脸上总算是有了血色，不再是苍白一片，秦大娘看着贺扶晏等在门口，便笑道：“小何啊，饿坏了吧，大娘这就给你们做饭。”说着连衣服也没有换，便直接去了后面的厨房。

　　谢书苒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他们二人借住在这里，蹭住蹭吃的，还要劳烦秦大娘给他们做饭，谢书苒便忍不住数落贺扶晏：“你看你，在家也不说帮大娘做点活儿，还要让劳累了一天的大娘回来都没有休息就直接给我们做饭去了。”

　　贺扶晏觉得很是冤枉，他只是想迎一迎她们，哪知秦大娘就误会了，不过看了一眼也不会做饭的谢书苒，贺扶晏便觉得自己似乎又硬气了几分：“不会做饭的又不止我一个人，你不也不会，还不是要指望秦大娘？”

　　谢书苒瞪大了眼睛：“我跟你怎么能一样！我白日里可是帮大娘锄过草了。”

　　说着谢书苒便把锄头收到了一边。

　　贺扶晏一把拉住了谢书苒：“把你的手给我看看。”

　　谢书苒毕竟从前是正经的官家小姐，就算小时候经常习武，手上曾有过一层薄薄的茧子，可那毕竟不能跟成日的体力劳动作比。

　　看着谢书苒手上有的地方红，有的地方磨的出现了血丝，贺扶晏就觉得愧疚。他原本以为谢书苒只是帮秦大娘扛回了锄头，却没想到她出去的这一天原来竟是实打实地干了一天的农活。

　　谢书苒看着贺扶晏的表情就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为了避免贺扶晏再说出什么煽情的话来，谢书苒赶紧抽回了手：“哎呀，没事的，我这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么，那我们两个在秦大娘这里天天蹭吃蹭喝的，大娘家中这么困难，还收留了我们，我不得做点什么，表示一下么。”

　　“我可以让人想办法送些银钱过来的。”

　　谢书苒赶紧让他放弃这一想法：“可别，现在京中有多少人在盯着我们，好不容易寻了这么一个容身之所，若是因为非要让人送钱过来而暴露了我们自己，那才是得不偿失。”

　　谢书苒满不在乎：“哎呀，不就是干点活么，不碍事的。”

　　“那明天我同你们一起去。”

　　谢书苒又一次否决了贺扶晏的想法：“可别，你这伤最近终于快好了，可不能在这时候做农活，把伤口又再崩开了。我跟你说，我在山里找这些草药很不容易的。”

　　村里并没有正经的郎中，不过是一年岁大的老人，以前曾做过赤脚医生，如今村里谁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便都找他来看，可是药材什么的便只能自己上山去寻了。贺扶晏知道谢书苒采药不易，便也不再坚持要跟他们一起去了。

　　谢书苒看着贺扶晏的样子，心中倒是升起了一计：“不过，如果你愿意帮忙的话，有一件事倒是可以做的。”

　　贺扶晏认真看着她：“何事？只要是我能做的，我便答应你。”

　　谢书苒嘿嘿一笑：“明日你便能知晓了。”

　　翌日，谢书苒一大早就出去，不过不多时便回来了，跟着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贺扶晏从来没见过的壮硕男子，扛着一架什么东西，跟着谢书苒一同回来了。

　　将东西放下之后，那男子便走了。

　　“这是何物？”

　　贺扶晏看着眼前的东西并不算小，整个架子都由木头搭成，贺扶晏围着它转了一圈，仍旧没有猜到这是何物。

　　谢书苒这次没有马上答复，而是嘿嘿一笑，转身跑进屋子去喊秦大娘了。

　　不一会儿，秦大娘便和谢书苒一同出来了。

　　“我滴个乖乖，这机子终于肯借给我们了。”秦大娘摸着机子，这机子使用应该也好些年了，有的地方的灰垢甚至都无法清理了，可秦大娘如同怀揣着一个宝贝般的轻轻抚摸着。

　　“这是做什么用的？”贺扶晏看着机子，不甚清楚。

　　“这是织布机啊！”谢书苒高兴地说道。

　　“织布机？”贺扶晏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就听见谢书苒说道：“这就需要你的帮忙了。白日里我同大娘去种田，织布的工作就拜托你了。”

　　贺扶晏的脸整个都黑了，拒绝道：“我不会！”

　　“没关系，我拜托了隔壁的王五娘来教你，算算时辰，王五娘应该也快来了吧。”

　　果然，贺扶晏就听得门口传来了一道女声：“秦大娘、谢二娘。”

　　进来的是一位看起来跟贺夫人年纪相仿的夫人，谢书苒赶紧走过去，亲热地抱住她的胳膊：“五娘，你可来了。”

　　贺扶晏看着王五娘有些沧桑的面孔，忍不住纠正谢书苒：“娘子，这你应该叫大娘吧。”

　　谢书苒拍了一下贺扶晏，语气有些嗔怪：“说什么胡话呢，五娘只比我大七岁，哪里是能叫大娘的年纪。”

　　贺扶晏心中有些错愕，想不到王五娘的年岁居然不太大，看来这乡野间的生活果真不易。

　　贺扶晏于是郑重行了一礼：“对不住，五娘，是在下失礼了。”

　　五娘却是不甚在意，反而看到贺扶晏行礼之后咯咯笑：“谢二娘，你家汉子长得好看，说话也文绉绉地，当真是有意思得紧。”

　　谢书苒解释道：“我夫君是个读书人，所以对规矩看重些。还要辛苦五娘给他讲讲啦。”

　　谢书苒看向贺扶晏：“夫君，你不便出去劳作，就辛苦你在家跟五娘学织布啦。”

　　看着织布机和教人的师傅都就位了，当着外人的面，贺扶晏不好再拒绝，只得咬牙切齿地答应下来。

　　王五娘见贺扶晏同意了，便笑着对谢书苒说：“谢二娘，你家汉子真不错，这种活计也愿意学，若是我家那口子，指不定嫌弃成什么样子呢。”

　　谢书苒微微一笑：“那是，我夫君同他们可不一样，我夫君最是体贴不过了，对吧？夫君。”

　　贺扶晏心中满满地都是嫌弃，不过在听到谢书苒这样夸赞他，也只好把嫌弃咽进了肚子里：“夫人说得是。”

　　王五娘找出了线，将线绕在了机器上，然后坐在了织布机前，调整好之后，开始教贺扶晏如何织布。

　　谢书苒站在贺扶晏身后，静静地看着贺扶晏同王五娘在认真学着如何推拉织布机，一步一步织成布，看到贺扶晏学得似乎很用心，谢书苒也就放下心来，跟着秦大娘一同去了田地里。

　　往日里，谢书苒在田地里都能安心锄草，如今她已经学会了正确分别秧苗和杂草，再也不会锄错了，可是今日不知怎的，竟然频频走神，一不小心竟然误把秧苗锄了下来。

　　好在谢书苒很快发现了，慌忙道歉，看到秧苗的根部没有损坏，又小心翼翼地种了回去。

　　“二娘呀，你今日频频走神，是担心你夫君吗？”秦大娘看着谢书苒心不在焉的样子，就猜测到她一定是心中有事。

　　谢书苒叹了一口气：“大娘，你说，他一个人在家织布能行吗？”

　　秦大娘笑道：“这有什么不行的，你家夫君一看就是个聪明人，肯定能学会的。”

　　“我不是担心他学不会，”谢书苒抬头看看天：“我是怕他不肯做下去。”

　　提心吊胆了一天，谢书苒从田间回到家中的脚步都快了不少，到了家中先去往放了织布机的屋子，一把拉开了门。

　　贺扶晏还在推着织布机，看起来当真是织了一天。

　　看到贺扶晏真的老老实实地干活了，谢书苒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于是谢书苒走了过去，打算慰问一下贺扶晏。

　　“夫君，休息一下吧，今天也忙了一天了，反正这布也不是一天就能织完的，我们慢慢”谢书苒走到织布机前，目光投向了织布机上的成果时，噎住了好几息，好一会儿才把最后一个字吐了出来“织”。

　　谢书苒本以为一天过去，就算再怎么慢，至少也改织出一尺左右的布了，可谁知织布机上只有两指宽的布不说，这布还不一样宽，而且布上还有不少的线头。

　　“你怎么织得这样慢？”明明刚刚还在客套着让他慢慢干的人，转瞬之间就开始埋怨起他织得太慢了。

　　“这什么破机子这么不好用，我推着推着不是不动了，就是歪了，连带着这布也毁坏了。这还是拆了好几次，重新绑定之后的结果呢。”

　　很好，她好像也知道为何这布上会有如此多的线头了。

　　贺扶晏推着织布机的手又停了下来，原因无他，这机器又推不动了。

　　看着贺扶晏努力往前推，那架势是非要把架子推回到原来的位置不可，谢书苒看着贺扶晏努力地手的指甲处都发红了，终于是忍不住拉住了他。

　　“好了好了，推不动就不用推了，我帮你看看是不是哪里卡住了。”

　　贺扶晏乖巧地空出了机器前的位置，谢书苒便上前左摸摸，又看看的。

　　其实织布机她完全没有用过，如何检查也根本不清楚，可谢书苒不愿意承认自己不会，装模作样地到处乱摸一气，最终下了结论：“织布这活儿不用你，你明天还是就在家里待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