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病弱夫郎竟是个美人》可乐棠

56、得来

　　从程家回来之后，谢书苒一直心神不宁的，那封代表着“通敌”的信就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了她的心上。

　　想了两天之后，谢书苒决定还是得回家一趟，将此事告知父亲。

　　这是自谢书苒出嫁以来，除了回门那日，她第一次回娘家。

　　突然接到女儿的信说要第二日回来看看，可担心怀了谢家夫妇，谢聿森甚至于想到了若是女儿在贺家受到了欺负，便是拼了命也要去贺家帮女儿讨个公道回来。

　　一夜不曾好眠的谢家夫妇，第二日一早看到谢书苒坐着贺家的马车回来时，心终于稍稍放了下来一点。

　　谢夫人迫不及待地拉过谢书苒仔细打量着她，发现谢书苒面色红润，容光焕发，就连身形都圆润了一点之后，才意识到女儿似乎过得不错。

　　谢聿森也看到了谢书苒这滋润的模样，稍稍放下心来之后，赶紧把人接进了府中。

　　谢书苒与父母闲话了一会儿家常，便看看周围，告诉谢聿森：“父亲，女儿有要事禀告，还请父亲屏退左右。”

　　看到女儿一脸严肃地样子，谢聿森也意识到了恐怕谢书苒要说的事情不简单，于是依着谢书苒的意思，谢聿森挥退了其他人。

　　待到整个屋子里只剩自己和谢聿森时，谢书苒拿出了在程怀琛家搜出来的那封信递给了谢聿森。

　　谢聿森看完之后，脸色也变得不太对。

　　“书苒，这封信你是从何处得到的？”

　　“父亲，这是女儿从程怀琛的书房中找到的。”

　　听谢书苒提起程怀琛，谢聿森的表情变得很怪异，在忍了几息之后，谢聿森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书苒你这是与程怀琛又和好了？”

　　提起程怀琛，谢书苒顿时如吞了一只苍蝇一般：“父亲想哪去了。”谢书苒便把自己想要寻找曹道卿的字画，还有潜入程家偷书信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知了谢聿森。

　　听到谢书苒没有再与程怀琛有瓜葛，谢聿森不禁松了一口气，不过想到谢书苒竟然只身犯险，还是忍不住数落了谢书苒两句。

　　“这种事太过冒险，程怀琛既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神不知鬼不觉地取得了陛下的信任，能为他做如此重要的事，就足以证明他的心思很深。看来我们以前是看错了他，没想到程怀琛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深的城府。”

　　谢书苒暗道，从前他们真的是太小看他了，他真是把扮猪吃老虎演到了极致，上一世谢家被他害到这么惨，这一世可一定不能再让他得逞了。

　　“书苒，这封信你有跟贺家提起过吗？”

　　“还未曾。女儿知晓此事事关重大，便想着先来知会父亲一声，若是父亲觉得有必要，女儿可以回去之后告知贺丞相。”

　　谢聿森抬起一只手：“不，此事的确事关重大，但是由你来告知贺丞相不合适，这封信就留在为父这里，为父会在合适的时间告知贺大人的。”

　　谢书苒应允道：“是。”

　　谢聿森看看谢书苒：“书苒啊，这段时间在贺家，你过得可还好？之前贺丞相入狱，你和贺扶晏可曾受苦？”

　　想起那段在小山村里的日子，谢书苒不禁露出了微笑：“父亲放心，那段时间我和贺扶晏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而且那段日子我们相互依存，过得也很开心的。”

　　谢聿森仔细观察了一下女儿的脸色，看着她眼中都是亮亮的，看起来是真的开心，不是在敷衍，心中的担忧终于放下了。

　　“听闻丞相出事的那段日子，你和贺扶晏不在京中，我和你母亲每日既庆幸你们出去了，又担心你们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再加上又没办法联系到你们，你母亲急得是每日都到菩萨面前求保佑啊。”

　　谢书苒心中有些愧疚，那段日子她和贺扶晏过了一段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却不知家中竟是如此煎熬。

　　“不过如今看到你和贺扶晏都好好的，你母亲也就放心了。”

　　从谢家回来之后，谢书苒还是让人继续去外面打听曹道卿的字画。程怀琛那里没有找到，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就是程怀琛为了经营自己向上的道，把这幅画送给了他人。

　　谢书苒正在逐一猜测着程怀琛可能会送给的人，就听见了贺扶晏的进门声。

　　谢书苒抬起头看着贺扶晏正拿着一盒书画进来。

　　“我听人说，你正在找曹道卿的字画？你喜欢？正好我那里有一幅拿来给你吧。”

　　谢书苒万万没想到自己苦寻不到的字画，贺扶晏竟然轻轻松松拿了出来，不愧是贺家，作为文官之首，果然有这个底蕴。

　　谢书苒接过贺扶晏递过来的卷轴，打开之后，瞳孔猛地紧缩。

　　这、这竟然是当初谢书苒送给程怀琛的那一幅。

　　“是何人送的你这幅字画？”谢书苒猛然抬头，看向了贺扶晏。

　　“夫人怎么知道这是他人所赠而不是我自己买来的呢？”

　　谢书苒张了张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贺扶晏这幅字画的始末，就听见贺扶晏解释了来源：“这是从前有人赠与父亲的，父亲知晓我喜欢这些东西，便给了我。”

　　“那你可知，是谁赠给你父亲的？”谢书苒急切道。

　　贺扶晏有些奇怪谢书苒为何对这幅字画如此上心，不过这幅画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他也不知道：“不知。”贺扶晏看着谢书苒一脸严肃的样子：“怎么了，这画有什么问题吗？”

　　谢书苒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一下贺扶晏事情的真相：“这幅画本来是我家的，后来我见程怀琛喜欢，就把画赠给了他。”

　　贺扶晏瞬间明白了谢书苒的意思，不过想到谢书苒从前竟然如此大方，心中不自觉地涌上了一层酸意。

　　“赠他？谢书苒你可真大方。即便在几年之前，曹道卿的字画那也是上千两一幅。若是家中能得这样一幅话，便是没落了，子孙后代靠着它也能过上不错的日子。旁人将画让出去，要么换成金银财帛，要么换作自己平步青云。你得到什么了呢？你那前未婚夫的几句好话吗？最后还不是跟他分道扬镳了！”

　　贺扶晏突如其来的尖酸刻薄让谢书苒有些恼火，本来栽在程怀琛身上是她识人不清，她都已经很懊悔了，偏偏贺扶晏还又专门揭了一遍这个伤疤。

　　“好啦，我知道我自己从前识人不清，那我发现之后不是已经纠正这个错误了嘛。再说了，当年他还是我未婚夫婿，他喜欢这个，我送给他怎么了？”

　　贺扶晏冷哼道：“他喜欢？我看他喜欢的是用这幅字画可以为他铺路吧！你以为你真心赠给他，结果最后还不是被人拿来当做人情了。不过若是程怀琛当年知道他送的人就是他未过门的妻子的真正夫家，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这么做呢？”

　　谢书苒没理会贺扶晏的挖苦，反而一下子听出点不同寻常的意味来：“不对呀，贺扶晏刚刚你不还说你不知道是何人给父亲的吗？怎么现下倒是能肯定送这字画的是程怀琛，而不是他给了其他人，再由其他人流转到了父亲手中呢？”

　　“这幅画是不是由程怀琛直接送到父亲手中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将这幅你送给他的画，就这样轻而易举地送了出去。”

　　贺扶晏微微仰起头，谢书苒看着他的样子，竟然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了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来，程怀琛这样做的确很打她的脸，谢书苒一时竟然找不出一条能为自己辩驳的理由，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一把夺过贺扶晏手中的字画。

　　“好了，是我从前有眼无珠，识人不清，行了吧！”

　　贺扶晏点点头：“你知道就好，不过好在呢，你还不算太笨，知道及时止损。”看到谢书苒拿了字画，背过身去，不再理他，贺扶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有点太过于尖锐了。

　　贺扶晏轻咳了一声，看着谢书苒专心致志地看着字画并不出声，便凑上前去：“看出点什么来了吗？”

　　谢书苒艰难地看着这幅字，摇摇头。曹道卿擅长草书，一手字写得极其飘逸，虽然字确实很有风骨，但是对于根本没有学过行草的谢书苒来说，辨认却是非常困难的。

　　贺扶晏从谢书苒迷蒙的眼神中，似是猜出了几分的她的困扰。之前就听说谢家对这位唯一的千金很是宠爱，谢家大小姐只喜欢舞枪弄棒，不喜读书，谢家便也对她听之任之，所以如今谢书苒认不出曹道卿所写倒也实属正常。

　　贺扶晏装作不经意地从谢书苒手中接过字画，用一种赏玩的腔调，将这卷轴上的字一一念出。

　　谢书苒听了贺扶晏念完之后，只觉得满脑子都是这些“之乎者也”的更乱了。贺扶晏看着谢书苒扶额，想了想用小楷把曹道卿写的字又写了一遍。

　　谢书苒念了几遍，都没看出这里面有什么玄机。也许不是这幅字吧，毕竟传言只说了是曹道卿的字画，并没说是哪幅字画。

　　“你是在找那则前朝的预言对不对？”贺扶晏的话突然激起了千层浪，将谢书苒吓了一哆嗦，“你怎么知道？”谢书苒冲口而出，难道他派人暗中跟踪她吗？那她夜探程府的事情，他是不是也知道了？

　　“这有什么，现在有关于皇室的预言藏于曹道卿的字画中，都已经是大街小巷热议的话题了，不然曹道卿的字画就算再出名也不至于贵成现在这样子吧。”

　　原来不是知道了她去程府的事情，谢书苒暗自松了一口气，转瞬之间又觉得自己傻，自己的消息是从穆云修处得来的，他又与穆云修是好友，两人怎么可能不互通有无呢。

　　“云修告诉我，这则预言藏于字画之中，还有一则关键的点，就是对应宫商角徵羽。”

　　“什么？”谢书苒大为不满：“穆云修怎么这么厚此薄彼，这么关键的事情竟然不肯告诉我！”

　　贺府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大概是觉得告诉了你，你也听不懂吧。”

　　谢书苒双手叉腰，为自己鸣不平：“这就是他的刻板印象了，我虽然不喜读这些东西，但是乐律还是略通一二的。”

　　要知道在没穿越过来之前，余妈妈可是为了培养余巧巧的淑女气质硬是逼着她学了很多年的钢琴，最后就算钢琴弹得还是很一般，好歹乐谱还是认得的。

　　“穆云修有没有具体地说一下要怎么对应？”

　　贺府晏摇摇头：“云修他也不知具体如何对应，只是听说一定要按照宫商角徵羽的顺序。”

　　这倒是奇了怪了，难道这字还是要唱出来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