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焰》新十九

4、第 4 章

　　溪水低头沉默了一阵，然后缓缓抬头，用一个千年酒鬼的语气很肯定地对他说。
　　“不可能。”
　　她指了指她自己，继续说道：“我，千杯不醉。”
　　刚刚路过她房间的男人闻言顿住，往没闭紧的门缝里瞥了一眼，然后冷呵了一声。
　　溪水醒了不久后尉时靳带着陈述他们上来看她。
　　原本不想搭理他们，奈何他们四个贱人脸上的表情过于精彩。
　　他们四个在看程肖远昨天录的视频。
　　音量还调大了最大声。
　　溪水怒了，破罐子破摔，“别看了，别看了，这究竟有什么好笑的啊，烦不烦啊！”
　　说着就伸手去抢程肖远的手机。
　　程肖远反应比她灵活得多，一下子把手机举高，一边逗她，“诶，抢不到抢不到。我们小五怎么脸红了？”
　　溪水气得冒烟，无能狂怒：“程肖远！”
　　程肖远继续耍赖皮，“那你把你手机里录的我给删了，我就把手机给你。”
　　溪水拿枕头去砸他，咬着牙说：“那你留着吧。”
　　傅三看自己的病人被他们几个大男人欺负，秉着救死扶伤的美好医生品德走了过来。
　　他打趣着对他们说道：“别欺负我的病人啊，我要给她拔针了，小靳你们先下去。”
　　拔了针，洗漱一番，溪水下楼的时候看见尉时靳正躺在沙发上开黑，走过去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她问尉时靳，“我这衣服谁的啊？”
　　尉时靳正杀的眼热，瞥了她一眼说：“哦，我哥叫他秘书给你准备的。衣服是宋姨给你换的。”
　　溪水没有说话，突然想到了昨天半夜坐在她房间的那个男人。
　　碎片化的记忆很模糊，她也不清楚是不是真实发生的。
　　这个时候门边传来动静。
　　是尉律城回来了。
　　她看向门口的男人，突然心头漏了一拍。
　　尉律城一身深色西装笔挺，五官锋利，饶是陈述他们几个已经见过尉时靳这位大哥几次，今天再见，依旧是让人心里生怵。
　　他们条件反射地往沙发里面缩了缩。
　　有些人的气场过于强盛，让人不敢靠近。
　　尉律城就是这种人。
　　不动神色，令人望而却步。
　　见尉律城撇头过来，溪水立刻将目光错开。
　　这个男人.....竟然是尉时靳的大哥！
　　不是说中国很大的吗喂！
　　尉律城一边解袖口一边朝他们几个走过来，路过溪水的时候朝她抬了抬下巴：“醒了？”
　　溪水脸色有些不自然，低着头看手机，闷闷地回答了一声：“嗯。”
　　尉时靳的游戏结束，把手机扔到面前的茶几上，乖乖地叫了一声哥，陈述他们三个人也跟着叫尉大哥。
　　席溪水有些骑虎难下。
　　尉时靳看着他哥，又看了看溪水，心想她晕过去之前没有见过她大哥，可能没印象。
　　于是给她郑重地介绍了一下。
　　“尉律城，我亲大哥。”
　　同时也给尉律城作介绍。
　　“席溪水，就是小五。”
　　尉律城看着低着头的姑娘，心里有些好笑。
　　在英国的时候追着他到他房间的时候胆子这么大，怎么现在倒像是一个小鹌鹑。
　　溪水重新抬起头，刚刚眼睛里的闪躲和别扭都不复存在。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嘴唇上也挂着得意的笑。
　　她脆生生地开口：“尉大哥。”
　　尉律城嗯这应了一声，听起来更像是冷哼。
　　天色渐晚，陈述他们三个一路先走了。
　　溪水离开的时候尉时靳找他哥要车送她，尉律城竟然大方地直接带他到地下车库选。
　　溪水像个NPC跟着到地下车库的时候很乍舌。
　　虽然尉时靳在英国的时候就十分奢靡，但现实的冲击依旧很强大。
　　知道他有钱和看到他有钱的这种感觉完全不一样。
　　溪水突然明白那句话，当财富累积到一定程度，是花不完的。
　　就如现在的地下车库，那一排排豪车摆在哪里，好像只是主人橱窗里的一个个手办。
　　溪水喜欢车，所以看到那几辆古董跑车的时候有点流口水。
　　尉律城走过来，跟他说：“喜欢哪辆，随便选。”
　　尉时靳被开心冲昏了头脑，完全不思考今天他哥是否反常，只怕他反悔似的立马选了几辆自己眼馋了很久的超跑。
　　溪水这个时候正对着一辆复古跑车发呆。
　　“试试？”尉律城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
　　溪水歪了歪头，很无辜的模样：“诶？”
　　她摇了摇头，继续说：“不了吧。”
　　她现在暂时，不太想和他有很多交际。
　　尉时靳已经坐到他选的车里，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冲他嚷：“小五你怎么回事，我哥就是你哥，客气什么。这国内你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个交通工具，我哥今天心情好，你看上哪辆开哪辆走，平常你不是最喜欢跟我比车了。”
　　......
　　他说的是她跟他在英国的时候半夜飙车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尉律城脸色变了变，有些阴沉。
　　她指着那辆红色的古董法拉利说：“那这辆。”
　　“不借。”
　　溪水瞬间哑炮了。
　　她真的看不懂这个男人啊喂！
　　尉律城侧过脸来看她，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喜欢刺激啊？”
　　溪水脸白了白，没说话。
　　“下次再来开。”他点到即止。
　　溪水生气的瞪了他一眼，他在玩她！
　　她不再理尉律城，直走到尉时靳那边，拉开副驾坐了进去，关门的时候特地很大声。
　　气死他！
　　“住哪啊？”尉时靳打开手机导航。
　　溪水凶巴巴：“锦上饭店。”
　　尉律城的别墅在半山，十分清净，到市中心至少要一个小时。陈述他们来这边练团也实在不方便。
　　尉时靳准备搬家，反正他现在有钱。
　　他准备直接搞坨大的，干脆搬到锦上那边整个复式大平层。离小五也近，大家干脆住一起方便。
　　他正吭哧吭哧搬家的这天尉律城回来了。
　　看到尉时靳正在指挥人搬走他书房里那个七位数的音响，他没说话。但看尉时靳指挥人搬走书房里那张古董书法桌的时候，他皱了皱眉。
　　“你是打算把家里的东西拿出去卖了？”
　　尉时靳挠了挠头，但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哎，小五练书法，我看这张桌子合适，给她搬过去。“
　　尉律城在窗户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点了一根烟，
　　“她跟你们住一块？”
　　尉时靳点了点头，“总不能一直住酒店啊，她人生地不熟的，跟我们住在一块还能相互照应。”
　　尉律城没看他，吸了一口烟，缓缓从口中吐出烟雾，“你买那公寓旁边那户是我的，你让她住过去。”
　　尉时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缓缓抬头，狐疑地问他：“哥，那栋公寓不会是咱家的吧？”
　　尉家投资的产业和开发的项目实在太多，再加上他的纨绔和不学无术，根本不清楚他哥的爪牙都摁在了哪里。
　　尉律城没说话，把烟灭了，路过他的时候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点头，嗯了一声。
　　尉时靳凌乱了。
　　所以，他把他哥给他的钱又还给他哥了？
　　天杀的资本家。
　　上锦音乐厅改名为深蓝live house。Fivland凭借他独树一帜的音乐魅力和对生命的蓬勃激情脱颖而出，成为当下最炙手可热的乐队。有人形容他们为微醺时刻的多巴胺。
　　每周五晚上11点Fiveland在深蓝的演出，需要从六点开始排队。
　　乐队如日中天，俊男靓女的组合实在过于耀眼。他们逐渐被媒体，乐坛，娱乐圈注意到。已经有好几家大娱乐公司想要签下他们。
　　陈述刚挂断一家音乐公司的电话。
　　凌晨一点半，他们刚结束今天的演出。五个人正在后台整理设备。
　　“又是哪家公司啊？这周第几家了？”程肖远一边把电吉他放进箱子里，一边说。
　　陈述把手机揣进兜里，过来帮他收线，“成语音乐，说帮我们出唱片。”
　　溪水收话筒的手一顿，黑暗里看不清她的表情。
　　这次演出结束之后她请了五天假，说是处理点私事。
　　周一的时候约了一个很难插上号的火锅，溪水刚好有空过来吃个饭。
　　尉时靳他们被她吓了一跳。
　　溪水瘦了一圈，连肌肉都掉了。
　　她脸色实在不好看，眼睛下面挂着两个青色的黑眼圈，一张小脸惨白。
　　尉时靳伸手过去捏了捏溪水的小脸，又急又担心：“怎么回事啊小五，瘦成这样，出什么事了。”
　　溪水拿起筷子把他的手打掉了，伸进锅里去夹毛肚。
　　程肖远也很荒谬，他觉得不太可能，但是还是忍不住问：“你不会是吸......”
　　主角还没开口就被易楠打断了，他瞪着程肖远，语气十分严肃：“说什么呢你，说话前先过脑子。”
　　溪水把夹起来的毛肚放到碗里沾油碟，在碗里搅了两下，她把筷子放下了。
　　一张俏丽的小脸抬起来，“还记得我跟你们说我是黑户这个事儿吗？”
　　她说的冷不丁，把他们四个怔了一下。
　　是有这么回事，在英国，他们问她为什么不去中国。
　　问的烦了，她说她是黑户，逃到英国来的。
　　当时他们四个以为她说气话，没当回事。今天再提起这个话题。
　　“illegal immigrant？”
　　陈述担心她中文不好，表达有偏差，问她想说的是不是非法移民。
　　溪水认真想了想，摇头。
　　她说：“不是，她说我是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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