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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陨石落 ...


  •   四个人模狗样的男模,见惯了这种老公抓老婆的修罗场,这时当显眼包可能会引来一顿胖揍,所以一个个连裤子也顾不上,赤着脚悄无声息地撤退。

      只有被画上hello kitty的那个比较惨,腹肌被蔡知侬按着,而对面的冷面男人正大步走来。一个大男人,输得只剩一条内裤,傲人的腹肌上还被画了一只抽象的猫,此刻整张猫脸开始颤抖,一整个荒诞至极。

      宋野在身后高声道:“哥,这场当我请嫂子,有话好好说,你可别砸场!”

      蔺宽柔眼疾手快,抓起蔡知侬的手,踹了男模一脚,转头笑眯眯把蔡知侬的手递给靳弈,“靳总来接蔡蔡啦,你们小夫妻俩的感情真让人羡慕。大晚上的,又吃了一嘴狗粮哈哈哈。”

      靳弈没功夫搭理蔺宽柔,这位蔺大小姐的做派他早有耳闻,蔡知侬坐在沙发上有些呆滞,他俯身,视线和她平行,“回家了。”

      直到被靳弈抱到车上,蔡知侬才想起要解释点什么,她不算醉,但也绝对不清醒,被靳弈气场震慑,脑袋开始发痛。

      宋野开车,夫妻两人坐在后面。靳弈双腿交叠,看向窗外,两只手放在腿上,半张脸在变换的光影里明明灭灭,浑身透露着冷漠。

      蔡知侬拉他的手。

      不为所动。

      “不是你想的那样,”蔡知侬开口,脑子里的碎片凌乱地不成样子,“上次去江城,蔺宽柔请我泡吧,带着他们公司的男网红……”

      “还有上次。”靳弈点头,指节收紧又松开,语气充满嘲讽,“蔡知侬,我真是小看你了,这么爱玩结什么婚。”

      蔡知侬正准备说话,酒气上翻,突然就干呕了一声。幸好晚上没吃几口菜,才没吐出来,但头痛加恶心实在难受,她拍宋野的椅背,“停车。”

      夜很深了,宽阔的马路上只有零星车辆,夜风拂过梧桐阔叶,新鲜空气钻进鼻腔。

      蔡知侬用胳膊上的电话绳把头发束起来,对着花坛干呕,但几分钟也只是干呕。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太难受了,不如彻底喝断片。

      靳弈从车里拿出一瓶苏打水,拧开瓶盖递给她。她却没接,从兜里摸出纸巾把脸上的生理性眼泪擦干净。

      “我爱玩,你不爱玩啊?你生气是因为我点男模?靳弈,你可是带着女主播出国滑雪开直升机的人,玩得比我花多了,现在装什么清高?”她晚上本就被方青悠的话气到,一句“这么爱玩结什么婚”更是油里添火,在酒精的发酵下炸开。

      “这个事你酒醒了我会解释清楚,现在我们先回家。”靳弈不想跟醉鬼一般见识,算账也得等人彻底清醒,在马路边吵架丢人现眼。

      “不用你管,”蔡知侬脚底发虚,声音却清清楚楚,“你在外面玩,我也没有管过你,你凭什么管我啊。”

      “我不管?我不管你是准备跟蔺宽柔一起嗑药,然后等着你爸去局子里捞你嘛?”靳弈脸上有嘲讽,压抑的怒气终于倾泻而出,把水扔进一旁的垃圾桶,转身拉车门。

      “谁嗑药了?你有毒吧!”蔡知侬拽住他,“我出来玩就是嗑药,那你呢,你一天在外面鬼混是什么?”

      “你去问蔺宽柔,她嗑没磕过。你再问问,她爸花了多少钱给他摆平的。你有这个资格吗,你爸有这个实力?”

      靳弈面带嘲讽。这样的表情和语气,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

      晚上打电话唱歌的他,明明那么温柔,此刻却刻薄傲慢。他们已经走近了那么多,熟悉了那么多,她以为照亮夜空的是流星,却没想到是一颗正中心脏的陨石,把她的世界砸得稀烂。

      “是,我朋友嗑药,我爹到处贷款。这么嫌弃,你结婚干嘛啊,就是找个弱者嘲笑对吗?你在靳家抬不起头,要在我这找面子?”

      话一出口,蔡知侬愣住了。

      有些话,谁说都可以,唯独不能是最亲近的人。为什么会拿彼此的心结,当作互捅心窝的刀。

      靳弈却笑了,很轻。他以为有什么不一样,原来还是一样。就像靳钰来后的每一天,好事情从来轮不到他,每次有惴惴不安的期待,最后发现是空欢喜后,反而坦然了。

      无人街头,夜色正浓,月光抚不平寂寥,路灯照不尽眼角。

      劳斯莱斯安安静静地停在路边,宋野摇下车窗,“哥,你们别吵架啊,先把嫂子送回去,有什么话明早酒醒了再说。”

      “把她送回去,张妈电话发你手机。”

      宋野很无助,要是知道会惹来这么大一堆事,他绝对不会把在自家店里偶遇蔡知侬的事告诉靳弈。

      “哪有夫妻不吵架的啊,我爸妈吵了二十多年,我爸也天天回家呢,前几天还打算要跟我妈生小妹妹呢。”宋野试图劝解,他怕靳弈不上车,半清不醒的蔡知侬再闹幺蛾子。

      靳弈朝后摆摆手,落寞地走过马路,留给宋野一个背影。宋野觉得他哥真伤心了,那背影跟要化在夜色里一样。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结婚真的让人累。

      宋野把蔡知侬送回翡云里,一路无话。

      第二天上班,蔡知侬两只眼睛肿着,整个人没精打采,陈露还没来得及问她怎么了,人就被秦缘叫到办公室。

      秦缘开门见山:“李老师下周就走,工作交接给你。现在你们宣传这块儿,刘茹产假,王也家里人生病需要抽精力照顾,只有你和小路撑着。以前李老师在,我也清楚,活都是你和小路干的。小路虽然来得早,但学历和文笔都不如你,你好好干,这么年轻,有的是提干机会。”

      原来是画饼。但这饼一点也不可爱,没提加薪没提规划,显然没有诚意,就是按住她继续干活罢了。

      “秦总,我准备辞职了。”

      秦缘皱眉:“李老师署名的事儿,靳总已经帮你解决了,你还这么年轻,眼光要放长远。”

      “在这之前我已经决定了。按公司规定,未转正员工离职只用提前七天提。”

      “小蔡,任何工作想有成绩,都必须要在一个岗位上踏踏实实干上几年。你是好苗子,但也要扎下根,才能枝繁叶茂。”

      这倒是真心话。

      之前想离职,是因为李老师升职让她对职场的运行规则产生了质疑,现在李老师走后,问题也没有因此得到解决。就像是一盘问题菜端上餐桌,不是要解决这盘菜的问题,要解决的是厨房流程和厨子技术问题。

      而且,和靳弈吵架之后,她也想了很久,待在云谷本身就是栖息在大树上的喜鹊,和靳弈本身就是不对等的,被他看轻不奇怪。他骨子里就是傲慢到要死的人,哪怕对她好,也是施舍而已。

      靳弈就是一条蛇,隐藏在一片花园里,等待你靠近、在靠近,卸去全部防备,然后冷不丁地吐出信子。

      她要退后,退回到安全的距离,像以前一样互不干扰,保持独立自主,才不会被他气到失眠,更不会生出乱七八糟的情绪来。

      退后的第一步,就是离开云谷。

      秦缘人精似的,哪能看不出靳总对蔡知侬不一样。但是靳总花花公子,万花丛中过,谁知道蔡知侬分量几何。他没提留人,她也装傻,若是靳弈出口,那就欠她一份人情。

      秦缘:“月底媒体大会,你离职的确让我措手不及,即便新招人也有适应阶段。真要走的话,能不能到媒体大会忙完后?”

      蔡知侬点头。

      刚回到办公室,蔡知侬还是没有精神,写了几个字完全没有思路,趴在桌上看手机。

      昨天晚上她没睡好,半夜起来清点首饰和不动产,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有九位数。蔡氏集团正在渡难关,蔡喻东不好过,靳钰拿事以后帮助大不如前,话却说得漂亮,就是不拿钱。蔡喻东求爷爷告奶奶地找金融机构贷款,即便如此,蔡氏集团仍然周转困难,被媒体唱衰。

      以前,她觉得自己力量微弱,能把自己管好就是最大的省心,不继续缠着老蔡要别墅已经很体贴懂事。

      是靳弈点醒了她,她和蔺宽柔不一样,没有鬼混的资格,蔡喻东如今也没有能力替她兜底。作为蔡家的大女儿,她有责任为蔡氏尽一份力。

      不到一会儿功夫,她把理财里的流动资金赎回,加了几个房产中介。又找到蔺宽柔,问她知不知道靠谱二奢的联系方式。

      蔺宽柔发来几个微信名片,小心翼翼问:【昨晚和你老公没吵架吧?我也不知道他会突然杀过来,南城太不安全了,以后要玩还是跟我去江城。】

      蔡知侬回:【再说吧。】

      她本来想问问这个死女人是不是真的嗑过药还进了局子,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想这些事。即便是事实,靳弈也可以换一种方式表述。

      jenny到办公室来,把一杯咖啡放在蔡知侬桌上,“蔡蔡,江湖救急,请你帮我个忙。”

      说是帮忙,实际上是跨部门布置工作。今年云谷金属招聘的200个应届生分到各个岗位学习,回传的视频资料非常丰富。人力想做一期视频报道,用主持人口播的方式,把这些实习瞬间串起来。而主持人,定的蔡知侬和刘之韧。

      “你们去找杨悦啊,”蔡知侬从抽屉里找出了几袋果茶扔给她说,“上次演讲比赛我也是救场,他俩才是正儿八经的金童玉女。”

      “他俩上周分手了。”

      “又分手?”

      刘之韧看起来挺正常一男生,怎么专吃窝边草,还吃不长久。

      jenny继续拉她袖子卖惨:“蔡蔡,你可千万别拒绝我呀,我们领导最近骂人可凶了,我大姨妈好不容易才来,被骂一次可能就吓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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