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暗夜传讯 ...
-
青衣少女扶着陈天相落在地上，刚站稳便松开手，拍了拍沾在衣摆上的灰尘，一双灵眸弯成月牙：“我说大叔，你这打架的本事不怎么样，胆子倒是不小，竟然敢引爆丹炉，你是不是想死啊？”
陈天相捂着胸口咳嗽不止，脸色苍白如纸，闻言却也忍不住抬眼看向她的方向。
陈天相缓过一口气，声音依旧沙哑：“多谢姑娘……相救，在下陈天相，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君瑶脚尖轻轻踢着地上的石子，故作神秘地歪了歪头：“我姓君，单名一个瑶字。”
“不过大叔，你可别想着跟我客气，我救你可不是白救的。”君瑶突然凑近，语气带着几分狡黠，“如今天色已晚，你得帮我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这才不算欠我人情，你说对不对？”
陈天相一怔，没料到这少女年纪不大，心思却这般活络，刚脱险就想着为自己谋后路。
可他转念一想，自己如今重伤在身，若不是君瑶出手，恐怕早已葬身炼丹房，帮她找个安身之处本就是应当，便点头道：“君瑶姑娘放心，我住在上官堡，堡中戒备森严，倒也算安全，姑娘若不嫌弃，可随我一同前往。”
“上官堡？”君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拍着手笑道，“我早就听说过上官堡的大名，那可是武林盟主的地盘！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进去瞧瞧呢，这下可真是赚了！”
君瑶立刻又恢复了往日的灵动，扶着陈天相的胳膊便往外走：“那我们快走吧，我听说上官堡离这儿不远，再晚些说不定要遇到野兽了。对了大叔，刚才那个红衣女魔头是谁啊？看她那么凶，好像跟你有血海深仇一样。”
陈天相脚步一顿，声音低沉下来：“她叫聂小凤，是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的女魔头。”
也是他曾喜欢过的人，他的师妹。
他没有再多说，君瑶也很识趣地没有追问，只是嘴里小声嘀咕着：“聂小凤……果然如传闻中一样冷酷无情，以后可得离她远点。”
两人一路疾行，前方的黑暗中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跌跌撞撞地从林中冲出。
“天相！”
余罂花快步上前，目光在陈天相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眉心紧皱：“你受伤了？是聂小凤——”她的话还未说完，便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君瑶，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这位姑娘是……”
陈天相听到她的话，看着君瑶的方向说道：“这位是君瑶姑娘，刚才若不是她出手相救，我恐怕已经……”
余罂花一听到是君瑶救了陈天相，美眸中的警惕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感激：“多谢君瑶姑娘救我相公。”
君瑶摆摆手，故作轻松道：“举手之劳而已，不过说真的，你家相公胆子可真大，竟然敢和那个红衣女魔头硬拼，还敢引爆丹炉，真是不要命了。”
余罂花怔住了，随即脸色涨红，声音拔高：“你疯了？！”她猛地抓住陈天相的胳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你竟然……竟然想和她一起死？”
陈天相垂下眼，声音低沉：“我知道你不会理解……可她曾经是我的师妹，是我……爱过的人，我想亲手了结这段孽缘。”
“爱？！”余罂花几乎是吼了出来，“她差点杀了你！她是个女魔头！你竟然还对她有这种念头？！”
“我不是为了她……我是为了终结这一切。”陈天相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她已经魔迷心窍，我……我不能再让她危害武林，否则我无颜面对师父。”
“所以你就要牺牲你自己？”余罂花的声音中充满了失望与愤怒，“你有没有想过若你死了，我该怎么办？！”
陈天相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两人的争吵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刺耳，君瑶站在一旁，皱着眉头看着这对争吵的夫妻，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够了！”
她的声音清脆却带着十足的不耐烦，瞬间让两人安静下来。
君瑶双手抱胸，不满地看着他们：“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先不说别的，你们有没有想过，这里离炼丹房不远，聂小凤随时有可能回来？”她顿了顿，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还有，大叔你伤得这么重，再吵下去恐怕真的要没命了，有什么话，不能等到了上官堡再说吗？”
陈天相沉吟片刻，低声道：“此地确实不宜久留，小凤随时可能回来，我们先回上官堡，再从长计议。”
上官堡
上官天鹏一见到陈天相，立刻上前问道：“天相，你受伤了？”
陈天相刚要开口，余罂花已抢先一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略说了一遍。
上官天鹏听完，气得一拍桌案，沉声道：“聂小凤这女魔头，竟如此嚣张！天相，你放心养伤，此事我定会禀报武林同道，共商除魔大计！”说罢，他目光转向一旁的君瑶，“这位姑娘是？”
“上官堡主，这位是君瑶姑娘。”陈天相介绍道，“此次若非她出手相救，我恐怕已性命难保。”
上官天鹏立刻拱手致谢：“多谢君瑶姑娘仗义相助，大恩不言谢，上官堡定有重谢。”他一双眼睛在君瑶身上打量着，随即面露忧虑，这样一个柔弱少女独自行走江湖，显然对外界之事了解甚少，他立刻提议道，“若君姑娘不介意上官堡简陋，愿意在此居住，我定会命人妥善安排客房，有任何需求，只需吩咐下人即可。”
君瑶灵眸一亮，道：“我生性自由，不喜欢受到约束，若是上官堡主可以应允我在上官堡来去自由……”
“自然可以。”上官天鹏看着眼前活泼可爱的少女，笑容满面道，“君瑶姑娘肯屈尊居住上官堡，实乃我上官天鹏之幸。”
待下人领君瑶下去后，上官天鹏才拉着陈天相坐下，沉声道：“聂小凤当真如此猖獗？”
陈天相苦笑道：“她如今已是魔迷心窍，眼中只剩下仇恨，这次若不是君瑶姑娘及时赶到，我恐怕真的会死在哀牢山。”
余罂花在一旁补充道：“天相还说，他想亲手了结这段孽缘，甚至不惜引爆丹炉……”
“胡闹！”上官天鹏猛地一拍桌子，“你可知你肩上担着什么？你是罗前辈唯一的传人，若是你死了，罗前辈的衣钵便会从此断绝！”
陈天相垂头道：“上官堡主教训的是，只是我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小凤继续错下去。”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对付聂小凤，不能只靠意气用事。”上官天鹏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如今聂小凤的武功深不可测，她坐下的弟子更是难缠，我们必须从长计议，联合武林各大门派，一起将她铲除。”
客房外的回廊静谧无声，君瑶托着腮坐在窗边，指尖轻敲着窗棂，似在漫不经心地欣赏月色。
实则，她的耳力早已捕捉到远处议事厅传来的只言片语。
“聂小凤……冥岳……联合武林各大门派……铲除……”
当这些字眼飘入她耳中时，君瑶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待确认四周无人，她轻轻关上窗户，走向案边，提笔飞快的写下了两行字。
随后她将绢纸卷好，封入信筒中，轻轻打开窗户，吹响玉哨，一只白影倏地从夜色中掠来，停在窗台上。
君瑶站在窗前，她将竹筒系在信鸽脚上，轻轻一抛，白影便消失在夜色中。
望着信鸽离去的方向，君瑶唇角微勾，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当夜，梅绛雪在冷雪阁收到君瑶的信，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眸却蓦然生动，流露出琉璃般的华彩。
她将信件握在手中许久才缓缓打开，昏黄烛火映着白纸黑字。
许久，梅绛雪轻轻笑了两声，清冷的眼眸清晰地映出两行字：
「已进入上官堡，陈天相未死，正与上官天鹏密谋联合各大门派对付冥岳。
上官堡中戒备森严，暂时未发现对我起疑之人。
」
梅绛雪拿着那封信看了许久，随后缓缓将它靠近烛火，火苗舔上来，顷刻化为灰烬。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暗夜传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