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共赴少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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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霜一路跑出上官堡，泪水模糊了视线，脑海里反复回响着义父的话——“你的亲生母亲，就是聂小凤。”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刺穿了她十六年来的认知。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是义父给了她一个家。
可现在，她却被告知，自己的亲生母亲是那个人人唾弃、双手沾满鲜血的女魔头！
她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再也跑不动了，才跌坐在一片僻静的树林里。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是聂小凤……”陈玄霜抱着膝盖，失声痛哭起来，“我不要这样的娘……我不要……”
就在这时，方兆南循着隐约的哭泣声，终于在后山找到了陈玄霜。
方兆南放缓了脚步，轻轻走到她身边，犹豫了一下，才低声唤道：“玄霜……”
陈玄霜听到声音，哭声猛地一顿，她没有回头，只是用手背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声音沙哑地说：“你别过来。”
方兆南停下脚步，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开口道：“玄霜，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也很混乱，但陈前辈他……他也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陈玄霜猛地转过身，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痛苦，“他为我好，就该骗我一辈子！让我永远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让我永远以为我只是个普通的孤女，有一个疼我爱我的义父义母！”
她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最后几乎是嘶吼出来：“你知道吗？聂小凤！那个毁了义父一生的女人！她是我的娘！我怎么会是她的女儿？我身上流着她的血，是不是也意味着我和她一样，骨子里也是个坏人？”
方兆南看着她绝望的眼神，心中一痛，他上前一步，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被她猛地避开。
“别碰我！”陈玄霜的眼神带着一丝抗拒和恐惧，“我是魔头的女儿，你不怕我吗？说不定哪一日，我也会变得像她一样残忍！”
“我不怕。”方兆南毫不犹豫地说道，他的目光而真诚，紧紧地锁住陈玄霜的眼睛，“你是你，聂小凤是聂小凤，在我心中，你永远是那个善良勇敢的陈玄霜。”
陈玄霜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说：“可是……可是我还是接受不了，我一想到聂小凤是我娘，我就觉得好恶心，好害怕。”
“没关系。”方兆南轻声说，“陈前辈和余前辈都很担心你，我们先回去好不好？你一个人在这里，他们会不安的。”
陈玄霜没有说话，他伸出的手，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缓缓地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与此同时，上官堡大厅内。
陈玄霜和方兆南回到上官堡大厅时，气氛依旧有些凝重。
陈天相正焦躁地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摸索着扶手，余罂花在一旁默默地陪着他。
上官天鹏等人则在一旁沉默地等待着。
看到陈玄霜回来，陈天相猛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睛朝着她的方向，急切地问道：“玄霜？你回来了？你没事吧？”
陈玄霜看着义父担忧的样子，心中一酸，走上前，轻声说道：“义父，我没事。”
陈天相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表情，但随即又充满了愧疚：“玄霜，义父……”
“义父，你别说了。”陈玄霜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只是我现在还需要一点时间。”
“好。”陈天相连忙点头，“我们不着急，你慢慢想，义父等你。”
余罂花看着陈玄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还是化为一句：“回来就好，天相很担心你。”
陈玄霜如今可算是明白为什么义母不喜欢她了，任谁也不会喜欢仇人的女儿。
若不是因为义母深爱义父，她绝不会承认她这个义女。
于是，陈玄霜低下头道：“对不起，义母。”
这一句道歉让余罂花愣住了，她扯了扯嘴角：“你不必向我道歉，我虽然对聂小凤恨之入骨，但你毕竟是天相的义女，看在天相的份上，我不会与你为难，也会认你这个义女。”
听到余罂花这番话，陈玄霜顿时热泪盈眶：“义母，谢谢你。”
上官天鹏见状，适时开口打破了这份微妙的沉默：“天相，眼下当务之急，是商议如何应对聂小凤，她若发现玄霜的身份，恐怕不会就此罢休。”
众人闻言，神色都凝重起来。聂小凤的行事风格，向来是杀伐果断，若她发现陈玄霜是她的亲生女儿，谁也猜不透她下一步会做什么。
陈天相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不错，玄霜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我们必须尽快想个万全之策，保护好玄霜。”
方兆南立刻说道：“陈前辈放心，我会寸步不离地保护玄霜。”
然而在场之中，武功最低的除了周慧瑛就是方兆南，他这番话显然没有什么说服力。
方兆南虽然练成了雁伏刀，但是方兆南天赋有限，对雁伏刀的领悟十分低微，遇上冥岳弟子或许还有一战之力，但是若遇上聂小凤，恐怕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
思及此处，众人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
方兆南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指节泛白——他何尝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罗玄创下的雁伏刀一共有六式，六式环环相扣，威力强大，可到了他手里，只学了招式的皮毛，连最基础的“雁落平沙”都没能练出三分火候，更别提能与聂小凤抗衡。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
一句话打破了诡异的寂静，众人纷纷看向出言的陈天相。
上官天鹏最先开口问道：“什么办法？”
陈天相空洞的眼眸望向大厅外沉沉的暮色，声音带着几分历经世事的凝重：“小凤虽行事狠戾，但这世间，总有能让她有所顾忌的人。”
这话一出，厅内众人皆是一怔。
余罂花率先反应过来，眉头微蹙：“你是说……觉生大师？”
“正是。”陈天相缓缓点头，语气笃定，“觉生大师是小凤的生父，也是玄霜的亲外公。若能请动觉生大师出面，一来可护玄霜周全，二来或许能让小凤有所收敛——她纵是再冷血，也未必真能对自己生父与亲女下手。”
上官天鹏闻言，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沉吟道：“觉生大师久居少林，不问江湖俗事，我们贸然上门相请，他未必会愿意见我们。再者，少林乃武林正道之首，此事牵扯到聂小凤这等武林公敌，少林未必肯蹚这浑水。”
“这一点，我倒有几分把握。”陈天相叹了口气，回忆起过往，“早年我与觉生大师有过一面之缘，他虽身在空门，却心怀天下，更重骨肉亲情，玄霜是他的亲外孙女，还是个从未沾染过半点恶行的孩子，他绝不会坐视玄霜陷入险境。”
陈玄霜站在一旁，听到“外公”二字时，指尖微微颤抖。
外公会不会也像义母一样，因为聂小凤而厌恶自己？
方兆南看出了她的不安，悄悄往她身边挪了半步，低声安慰：“玄霜，觉生大师是出家人，心怀慈悲，他不会因为聂小凤而迁怒于你的。”
陈玄霜没有说话，只是垂着眼，指尖攥紧了衣角。
余罂花看着她的模样，心中软了软，上前一步对陈天相说：“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得尽快动身去少林，只是你目不能视，路上多有不便，我陪你一起去。”
陈天相点了点头：“好。”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共赴少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