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各怀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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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岳大殿中，聂小凤坐在高处俯视着她的弟子，单手撑着额头，慵懒道：“如何？可打听到了冰雪宫的消息？”
蒲红萼抱拳道：“禀告师父，冰雪宫共有八千弟子，由两位宫主共同统治，而尊主则掌管宫中大小事务，拥有对冰雪宫八千弟子的生杀大权。”
紧接着，云梦莲开口道：“弟子还查到冰雪宫每三年招收一次弟子，条件异常苛刻，且宫规甚严，门中弟子皆为女子，男子皆不得其门而入。”
聂小凤的神情如常，心中却涌起一股烦闷，声音中听不出喜怒：“你们查了这么久，却只查到些表面消息，就连冰雪宫宫主的名字都没有查到，你们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让我失望啊。”
还未等蒲红萼请罪，云梦莲不知死活地开口道：“师父，冰雪宫向来以神秘著称，并未涉足武林事，我和大师姐查不到也不奇怪。”
聂小凤挑眉道：“你这是在狡辩？”
她的眼神如黑洞般深邃，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周身弥漫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仿佛可以轻易将人摧毁。
蒲红萼咬牙切齿地拉住了云梦莲，眼眸中满是恨铁不成钢，她拉着云梦莲的手，感觉到了她的抗拒和挣扎，她眼神一冷，暗运内力，强制她跪下。
随后蒲红萼双膝一曲与云梦莲并肩跪在地上，抱拳道：“师父恕罪，二师妹口无遮拦，这全是弟子管教不严，还请师父放过二师妹，惩罚红萼吧！”
蒲红萼语气带着三分自责，七分哀求，如同是在为自己最疼爱的小妹求情。
见聂小凤无动于衷，她整个人都伏在地上，压抑着声音中的颤抖，大声道：“还请师父降罪！”
寂静的大殿中，忽然响起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令蒲红萼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丝毫不敢动弹。
聂小凤的眼神毫无温度，如同在看一个废物：“尽情表现你自己的价值，否则噬心的威力，你很清楚。”
听到噬心两个字，蒲红萼后背一阵发凉，她俯下身，将额头贴在地上：“谢师父宽恕之恩！”
即便云梦莲再愚蠢，也知道师父这句话看似是在责备大师姐，实则是在敲打自己，于是她也深深低下头去：“谢师父宽恕之恩。”
殿外忽然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话音落下时却戛然而止，复又重新响起，脚步声渐行渐远。
聂小凤微微蹙眉，丹唇轻启：“回来。”
只听见殿外的脚步声顿了顿，随后是一声近不可闻的叹息，脚步声再次响起，大殿外出现一抹熟悉的白衣倩影。
一袭白衣，清冷的容颜，正是她最疼爱也是最得意的徒弟——梅绛雪。
看到梅绛雪，聂小凤的眉头舒展了许多，方才因冰雪宫而产生的烦闷似乎也消散了，凤眸重新染上了若有似无的温柔笑意：“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梅绛雪其实已经在殿外偷听了很久，也听到了蒲红萼和云梦莲禀报关于冰雪宫的线索。
其实那些线索，是她吩咐嫣然故意透露的，目的就是让正邪两派对冰雪宫感到忌惮。
梅绛雪垂在身侧的手指悄然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只在抬眸看向聂小凤时，眼底才掠过一丝极淡的波澜。
她缓缓步入殿中，行至殿中，才抱拳行了礼，声音清冽如碎玉，听不出半分破绽：“徒儿方才路过，听闻殿内有议事声，不敢贸然打扰。”
聂小凤望着她这副恭谨模样，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先前因冰雪宫而起的肃杀之气，此刻竟如融雪般消散无踪。她抬手拍了拍身侧的空位，语气是连蒲红萼与云梦莲从未听过的温和，甚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纵容：“过来，到师父身边来。”
梅绛雪依言上前，刚站定，聂小凤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指尖顺着她的手腕向上，轻轻拂过她鬓边的碎发，动作温柔得仿佛在触碰易碎的珍宝：“方才在殿外，都听见了？”
梅绛雪垂眸，如实点头：“听见了师父与两位师姐谈论冰雪宫之事。”
“那你倒说说……”聂小凤指尖停在她耳后，眼底笑意更浓，“你查到了什么？”
她这话看似是在询问，语气里却没有半分施压的意味，就连凤眸中的冷厉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梅绛雪沉吟片刻，朱唇轻启：“冰雪宫有八千女弟子，由两位宫主共同统治，长宫主名为幻月，二宫主名为灵曦，两位宫主乃是双生姐妹。”顿了顿，冷眸微抬，直视着聂小凤的凤眸，“尊主蝶梦，原为暗影阁第一杀手冷无心，七年前因被幻月宫主所救，为报幻月宫主的恩情便加入了冰雪宫，成为冰雪宫尊主，地位仅在两位宫主之下，掌握宫中弟子的生杀大权。”
她说的句句属实，却刻意隐去了自己与冰雪宫的关联——她知道师父心思缜密，若是让她知道自己就是冰雪宫宫主，纵是有师徒情分，怕也难辞其咎。
冷眸微垂，清冷的声音中有着难以掩饰的低落：“关于冰雪宫，徒儿只查到这些，未能查到冰雪宫两位宫主和蝶梦尊主的真名以及武功到达何种境界，还请师父恕罪。”
聂小凤指尖依旧停在梅绛雪耳后，闻言却笑出了声，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恕什么罪？你带来的消息，可比你两位师姐有用多了。”
话音一落，聂小凤凤眸陡然转向仍跪在地上的蒲红萼与云梦莲，眼神瞬间恢复了先前的冰冷刺骨，语气更是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听见了吗？你们查了许久，却只查到些人人都能打探到的表面消息，连冰雪宫宫主的封号也查不到，而绛雪一查，便将冰雪宫核心人物的来历查的分明，你们两个加起来，还不如你们的师妹有用！”
蒲红萼脸色煞白，死死咬着下唇，额头抵在地面不敢抬起，而云梦莲更是恶狠狠地等着梅绛雪，却碍于聂小凤对她的宠爱，只能死死咬牙，不敢辩驳半句。
聂小凤冷哼一声，语气中的不耐愈发明显：“废物始终是废物，给我滚出去！”
“是……是弟子遵命！”
蒲红萼连忙应声，拉着仍在发颤的云梦莲，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退出了大殿，殿门被轻轻合上，将两人的身影隔绝在外。
殿内重新恢复寂静，聂小凤的神色瞬间又柔和下来，重新看向梅绛雪，语气中满是欣慰：“你向来比她们聪明，做事也果断，无论是少林一战还是冰雪宫之事，你都做得很好，没让师父失望。”
话里的偏爱，梅绛雪听得真切，让她原本紧绷的神经微微松弛。
梅绛雪凝视着聂小凤的一双凤眸，轻声道：“若是师父允许，绛雪可以继续去查冰雪宫。”
聂小凤屈指打了一下她的头，无奈的笑道：“绛雪，师父之所以封你为圣女，是想让你远离这些烦扰，而非是让你卷入这些琐事之中。”
梅绛雪捂着额头，怔怔望着师父眼底毫不掩饰的疼惜，喉间微微发紧。
她自小在聂小凤身边长大，早已习惯了师父对旁人的冷厉，却唯独对自己这般特殊——师姐她们连靠近师父三尺都要小心翼翼，而自己却能被师父拉着手说话，甚至还能得到这般不加掩饰的偏爱。
梅绛雪垂了垂眸，轻声道：“绛雪……知道了。”
然而聂小凤对于爱徒避开自己的眼神感到十分不满，玉指轻轻触碰少女的脸颊，惹得少女娇躯一颤。
梅绛雪下意识地偏了偏头，想要躲开那过于亲昵的触碰，可聂小凤的手指却顺势滑到了她的下颌，轻轻捏住，迫使她重新抬眸。
聂小凤挑了挑眉，眼神带着一丝戏谑：“脸怎么这么红？”
梅绛雪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慌乱地垂下眼帘，不敢与她对视，声音也比平日里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没、没有，许是殿内有些闷热。”
聂小凤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和微微泛红的耳根，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
她知道自己对绛雪的偏爱异于常人，甚至连她自己都说不清这份偏爱究竟源于何处——或许，只是因为在这冰冷的冥岳里，只有这个徒弟，能让她感受到一丝久违的暖意。
聂小凤收回手，重新撑着额头，恢复了几分先前的慵懒，却又多了几分柔和：“不逗你了，天色已晚，回冷雪阁休息吧。”
梅绛雪如蒙大赦，连忙抱拳行了一礼，低声道：“是，师父，徒儿告退。”
说完，便转身快步走出了大殿，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一般。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各怀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