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情断仇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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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方兆南和上官炜悄悄潜入冥岳，一路避开巡逻的冥岳弟子，来到了君瑶所居住的瑶光阁，却见君瑶正临窗而坐，似在沉思。
方兆南心头一紧，他刚要出声，却被上官炜一把拉住，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门上，片刻后，“吱呀”一声轻响，二人当即旋身而入。
君瑶闻声回头，看清来人时，一双灵眸中先是闪过惊愕，随即挑眉道：“你们怎么来了？”
方兆南快步上前，扶住她的双肩，心疼的眼眶都红了：“君瑶！聂小凤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君瑶被他突如其来的话语弄的一愣，目光触及方兆南眼中毫不掩饰的心疼时，不由笑出声来：“你干嘛露出这种表情？我如今好歹也是冥岳少主，聂小凤只是将我囚禁在这里，并没有苛待我。”
方兆南却依旧不忒，他攥住君瑶的手腕，说道：“跟我们走！”
男子与女子的力量原本悬殊，可君瑶却借着方兆南的力道，手腕翻转，轻易睁开了方兆南的手。
“我不走。”君瑶轻轻靠在墙上，灵眸一抬，直直望向方兆南，“聂小凤杀死了我姐姐，我要亲眼看着聂小凤，受到报应。”
方兆南急得眼睛都红了，他深吸一口气，软下了声音：“君瑶，别任性好不好？绛雪是你姐姐，我们会为你报仇，现在先跟我们走，好吗？”
“任性？”君瑶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凄楚的笑，“方兆南，你以为我是在赌气吗？聂小凤因为姐姐的死悲痛欲绝，可那又怎样？她再怎么伤心后悔都改变不了她杀了我姐姐的事实。”
上官炜一直沉默着观察局势，此刻终于开口：“君瑶，你若留在这儿，万一聂小凤回到冥岳，你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自保？”
君瑶轻轻笑了一声，转头望着窗外的明月，低声道：“只要可以为姐姐报仇，就算是死，我也心甘情愿。”
方兆南急切地上前两步，双手放在君瑶的肩上，试图劝说：“君瑶！你还有我！只要你愿意离开冥岳，以后我会照顾你，替代你的姐姐照顾你一生！”
一旁的上官炜闻言却皱起眉头，他早就发现方兆南这小子暗恋君瑶，只是这话貌似有些不合时宜。
果不其然，君瑶肩头猛地一颤，那双浸满悲伤的灵眸骤然抬起来，直直看向方兆南：“照顾我一生？”她低声重复着，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方兆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方兆南看着她眼底未散的悲伤，心头一紧，他认真地看着君瑶，说出了压在心底许久的话：“君瑶，我喜欢你。”他喉结滚动，眼神却愈发灼热，“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我对你的心是真的！我会像你姐姐一样保护你，绝不让任何人再伤害你，相信我，好吗？”
听见方兆南如此真心实意的告白，君瑶却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声清浅，却带着说不尽的悲凉。
从小到大，无数男人对她趋之若鹜，那些人贪图她的地位与美貌，为此没少在她面前耍心机。
蓬莱虽然与世无争，但也并非没有攀龙附凤之辈，那些人对她阿谀奉承，谄媚讨好，她向来厌恶这种人。
男人三妻四妾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这世上薄情寡义者数不胜数，而像她爹爹一样的情深义重者却寥寥无几。
她见证了太多的痴男怨女，这世上多的是三心二意之人，就算一开始柔情蜜意，谁又能保证往后余生依然痴情不改呢？
这世上最不该相信的，就是男人所谓的真心。
何况眼前的方兆南，曾是姐姐前世爱过的男人，明明跟姐姐月下缔盟，成为了夫妻，却跟陈玄霜纠缠不清，最后甚至还想要享齐人之福。
最后还是她的姐姐勘破了情关，主动与他解除了婚约，远走天涯。
这样的男人，如何能与她的姐姐相提并论？
君瑶的笑声渐渐低了下去，灵眸中最后一点光亮也被浓重的悲戚吞噬，她抬手拂开方兆南按在自己肩上的手：“方兆南，你永远替代不了姐姐在我心中的地位。”
方兆南急得额角青筋暴起，正要开口，却被上官炜用眼神制止。
他知道方兆南的性子，重情却也容易冲动，这话或许是真心，却偏偏说在了最不该说的时候。
上官炜上前一步，放缓了语气：“君瑶，聂小凤心机深沉，你留在她身边，无异于与虎谋皮。我们可以暗中联合正道群雄，届时定能让她血债血偿，你何必以身犯险？”
君瑶摇了摇头，她轻声道：“聂小凤最在乎的是姐姐，可她亲手杀了姐姐，如今她留着我，不过是因为我是姐姐组疼爱的妹妹，是她自我安慰的工具。”她微微垂下灵眸，掩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我要留在这儿，看着她日夜被愧疚折磨，看着她众叛亲离，看着她亲手建立的冥岳分崩离析——这才是对她最狠的报复。”
方兆南还想再说什么，阁楼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冥岳弟子的低喝：“是谁在瑶光阁？”
上官炜脸色一变，对方兆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示意方兆南躲到屏风后，自己则贴着门缝向外望去——只见两名黑衣弟子正举着灯笼，一步步朝着阁楼走来。
君瑶反应极快，她缓缓走到桌边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故意发出“叮”的一声轻响，随即用略带慵懒的语气喊道：“何事喧哗？”
门外的脚步声骤然停住，一名弟子恭敬地回话：“回少主，属下察觉到附近有异动，特来查看，是否惊扰了少主？”
“我不过是打翻了茶盏，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君瑶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浑身散发着身为少主的气势，“没有我的命令，谁许你们擅闯瑶光阁？还不快退下！”
门外的弟子显然对这位新少主心存敬畏，连忙躬身道：“属下知错，这就退下。”
脚步声渐渐远去，灯笼的光晕也随之消失在夜色中。
君瑶放下茶杯，一双灵眸流转，悠悠望向上官炜和方兆南：“此处不宜久留，我奉劝你们还是快走吧，否则就连我也保不住你们。”
方兆南从屏风后走出，脸上还带着未散的急切：“君瑶，你为什么非要赶我们走？留在这里太危险了，跟我们一起走不好吗？”
君瑶端起茶杯，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谈论天气：“我说过了，我不走。”
上官炜不再多言，拉着还想争辩的方兆南，沉声道：“既然君瑶心意已决，我们先行撤离，日后再做打算。”
方兆南挣扎了一下，目光灼灼地望着君瑶：“你若遇到危险，一定要想办法传信给我！我定会回来救你！”
君瑶闻言，只是淡淡勾了勾唇角，并未回应。
在她看来，这种承诺毫无意义，正如她从不相信男人的真心，也从不指望旁人来拯救自己。
她要的，从来都是亲手复仇，哪怕这条路注定孤绝。
阁楼外突然传来一阵更密集的脚步声，还夹杂着蒲红萼冷厉的声音：“给我仔细搜查瑶光阁四周，任何可疑之人，格杀勿论！”
君瑶脸色微变，蒲红萼向来对聂小凤忠心耿耿，且心思缜密，远非方才那两个普通弟子可比。
她猛地看向后窗，对二人低喝：“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上官炜不再犹豫，一把推开后窗，率先跃了出去。
方兆南深深看了君瑶一眼，那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担忧，却也知道此刻不宜久留，咬牙跟着翻出了窗外。
君瑶迅速关上窗户，抬手理了理鬓发，重新坐回桌边，端起早已凉透的茶盏抿了一口。
刚做完这一切，房门就被人轻轻敲响，蒲红萼的声音在外响起：“少主，红萼前来查看瑶光阁是否有人闯入。”
君瑶放下茶杯，语气恢复了先前的慵懒：“进来吧。”
门被推开，蒲红萼一身蓝衣，目光锐利地扫过屋内，从桌椅到屏风，再到窗台，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君瑶神色平静地看着她，任由她打量，心中却毫无波澜——她知道，只要自己不露破绽，蒲红萼再精明，也查不出什么。
“少主，屋内并无异常。” 蒲红萼查探完毕，躬身行礼，“只是师父去血池前曾吩咐，近日正道人士蠢蠢欲动，少主需多加小心，切勿独自外出。”
“我知道了。”君瑶淡淡应着，挥手示意她退下，“没事就别来烦我。”
蒲红萼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多言，转身退出了瑶光阁。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情断仇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