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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愤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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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七天假期走到末尾,今天是在马尔代夫的最后一天。清晨的阳光刚漫过私人沙滩的椰林,河尹哲就从行李箱里翻出了一件深绿色连身比基尼——深V领口缀着银色拉链,恰到好处地勾勒出颈线与锁骨;内置的三角胸垫固定得稳妥,哪怕做大动作也不用担心移位走光;后背则是大胆的挖空设计,从肩胛骨到腰线的流畅曲线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每一次抬手转身,都透着不自知的性感。
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领口,深绿色衬得皮肤愈发白皙,连平日里藏在衣物下的红痕都淡了几分。走出房间时,朱丹泰正躺在沙滩椅上晒太阳,穿着黑色短裤,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看到他出来,眼睛瞬间亮了。
“今天这么性感?”朱丹泰笑着起身,伸手想碰他的后背,却被河尹哲躲开。
“别碰,先涂防晒。”河尹哲晃了晃手里的防晒霜,在他身边的沙滩椅坐下,“海边紫外线强,晒伤了回去不好交代。”
朱丹泰听话地躺下,任由他将冰凉的防晒霜涂在自己的后背、手臂和腿上。河尹哲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皮肤,力道轻柔,带着防晒霜的清香,让朱丹泰忍不住眯起眼睛,像只享受抚摸的猫。“你也没涂吧?”涂完后,朱丹泰抢过防晒霜,拉着他坐在自己腿上,“该我了。”
他的动作比河尹哲要粗鲁些,却意外地仔细,连耳后、脚踝这些小地方都没放过。手指划过河尹哲后背的挖空处时,故意在他腰侧的软肉上捏了一下,惹得河尹哲轻笑出声,伸手拍他的手:“别闹,好好涂。”
两人在沙滩上消磨了一整个早晨,时而躺在椅子上晒太阳,时而赤脚在海边散步,海浪漫过脚踝,带着微凉的海水气息,连空气里都透着松弛的甜意。
中午回到别墅,两人一起走进浴室洗澡。温热的水流从头顶落下,打湿了河尹哲的头发和比基尼,深绿色的布料贴在皮肤上,勾勒出更清晰的线条。朱丹泰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窝,温热的呼吸混着水汽喷在他的颈侧:“最后一天了,要不要……”
话没说完,他就低头吻了上去。河尹哲没有反抗,反而转身回应着他的吻,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浴室里的温度越来越高,朱丹泰的手顺着他的腰线往下滑,指尖无意间碰到了比基尼的拉链,“哗啦”一声,拉链被拉开,布料顺着皮肤滑落,掉在湿漉漉的地板上。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像是有人在争吵,还有东西摔碎的声音。河尹哲的身体猛地一僵,原本放松的神经瞬间绷紧——他此刻敏感又脆弱,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眼眶发红,眼泪都快涌出来了,却又担心外面的人听见浴室里的动静,只能死死捂着嘴巴,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可朱丹泰却像是没听到外面的吵闹声,非但没有停下,动作反而愈发急切。河尹哲又羞又恼,忍不住抬起手,对着他的胸膛轻轻锤了一下。那力道软绵绵的,像小猫撒娇似的,不仅没起到阻止的作用,反而让朱丹泰的动作更放肆了。
“别闹,外面……”河尹哲的声音带着哭腔,被朱丹泰堵回了嘴里。他的身体因为紧张而绷得更紧,绞得朱丹泰呼吸加重,动作也愈发用力。
外面的吵闹声还在继续,甚至越来越近。朱丹泰突然转过他的身体,让他背对着自己,一手揽住他的腰,将他的腰轻轻抬高,河尹哲下意识地踮起脚尖,双手撑在冰凉的墙壁上。“唔——”他双眼猛地睁大,泪珠终于从眼角滚落,顺着脸颊滑进嘴角,带着咸涩的味道。他一只手死死捂着嘴巴,另一只手紧紧抓着墙上的瓷砖,指节泛白,过了足足一分钟,才终于在极致的张力中缓缓放松下来,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靠在朱丹泰的怀里大口喘气。
外面的吵闹声不知何时停了,浴室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和水流的声音。河尹哲靠在墙上,闭着眼,眼泪还挂在睫毛上,脸颊泛红,连脖子都透着粉色。朱丹泰抱着他,在他的颈侧轻轻吻了吻,声音沙哑:“吓到了?”
河尹哲点了点头,没说话,只是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怀里。
朱丹泰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语气难得温柔:“别怕,有我在。外面的事,我去处理。”
河尹哲“嗯”了一声,依旧没抬头。
刚才外面的吵闹声像一根刺,扎破了这七天来的平静,让他瞬间想起了赫拉皇宫的纷争、千瑞珍的算计、吴允熙的隐患……这场看似美好的度假,终究还是要结束了。
下午的阳光透过椰林,在市集的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河尹哲和朱丹泰换了身普通的棉麻衬衫和短裤,戴着宽檐帽,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倒真像普通的游客。市集里满是香料、水果和手工艺品的气息,吆喝声、笑声此起彼伏,热闹得很。
路过一个鲜花摊时,河尹哲脚步顿住了。摊位前,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带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坐在小板凳上。女孩手里攥着一朵鲜红的朱槿,怯生生地对着路过的人小声问:“先生,买束鲜花吗?”
河尹哲抬眼看了看天色,夕阳已经开始西斜,再过不久就要入夜了。老弱妇孺在晚上还守着摊位,不仅不安全,也耽误休息。他心里软了软,蹲下身,笑着对老人说:“老人家,这些花我都要了。”
老人愣了一下,随即喜出望外,连忙起身,小心翼翼地将摊位上的花一束束包装好——鲜红的朱槿配着嫩黄的阿勒勃,色彩鲜艳得晃眼。河尹哲接过花束,随手摘了一朵朱槿别在耳旁,深绿色的衬衫衬着红色的花,竟透出一股艳丽的异域风情。
他转头想跟朱丹泰分享这份暖意,却见对方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仿佛眼前的老人和小孩与他毫无关系。一米九的个子让他在人群中格外扎眼,居高临下地看着祖孙俩欢喜地收拾摊位,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那一刻,河尹哲觉得他冷漠得可怕,像一块捂不热的冰。
“走了。”朱丹泰转身就走,语气里没有丝毫留恋。
河尹哲匆匆给了钱,抱着花束快步追上他。今天是度假的最后一天,他不能功亏一篑,破坏了“24小时不离”的承诺,更不能让两人的关系在最后时刻破裂。
“怎么?你不喜欢穷人?”河尹哲快走几步,跟上他的脚步,语气里带着不解。
朱丹泰没看他,目光依旧落在前方,淡淡地回了句:“贫穷是原罪。”
这句话像一根火柴,瞬间点燃了河尹哲的怒火。他停下脚步,盯着朱丹泰的背影:“你什么意思?那你觉得我现在穷吗?也是原罪吗?”
朱丹泰转过身,丝毫不避讳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难道不是吗?你现在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不是依附我活着?”
“朱丹泰!”河尹哲看了看周围投来的好奇目光,压低声音,“我现在不想跟你吵。但我可以坚定地告诉你,你错了。贫穷从来不是原罪,冷漠和自私才是。”
朱丹泰瞥了他一眼,挑了挑眉,脸上的嘲讽更浓了:“是吗?”
河尹哲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一种莫名的自信:“是的。”他顿了顿,看着朱丹泰眼底的不屑,突然轻声叹息道,“朱丹泰,看来你也很穷啊。”
“你说什么?”朱丹泰瞬间暴怒,伸手攥住河尹哲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你凭什么这么说?河尹哲,你清醒点!现在是你依附我!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的身体!”
周围的人已经开始注意这边的动静,河尹哲皱了皱眉,用力将朱丹泰拉进旁边一条僻静的小巷。小巷里堆满了杂物,光线昏暗,他一手抱着花束,一手拽着朱丹泰的头发,强迫他低头看着自己,眼神锐利如刀:“朱丹泰,我是我自己的,不是你的!你拥有的那些钱和权,买不走我的人,更买不走我的心!”
朱丹泰的眼珠瞬间布满血丝,牙关紧咬,另一只手猛地掐住河尹哲的脖子,同时将他的腰死死抵在墙上,不许他有丝毫挣扎。“买不走?”他低吼着,狠狠地吻了上去,唇齿间带着惩罚的力道,像是要将河尹哲拆吃入腹。
河尹哲不肯示弱,用力咬了下去,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咝——河尹哲你疯了!”朱丹泰吃痛,却没有放开他,反而吻得更凶。
河尹哲知道硬拼没用,突然转变攻势,放松了身体,双手环住朱丹泰的脖子,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全身心地接纳着他的吻。朱丹泰愣了一下,动作顿了顿,随即更加急切地将他压在墙上。
“嗯……”河尹哲皱紧眉头,脸色发白。朱丹泰进来得太快,没有丝毫准备,疼得他差点叫出声。怀里的花束被两人压在中间,鲜红的朱槿花瓣和嫩黄的阿勒勃花汁染在了两人的衬衫上,像是开出了一朵朵诡异的花。
朱丹泰的手极不安分,在他身上到处揉捏,力道大得让他飙出眼泪。河尹哲再也忍不住,拿起那束被压扁的鲜花,狠狠地打在朱丹泰的背上。折断的花枝划过他的脖子,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紫红色的落霞透过小巷的缝隙照进来,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染成了暧昧的颜色。河尹哲并不认输,即使身体在承受着疼痛,依旧在朱丹泰的耳边轻声说:“你觉得你现在拥有我了吗?你富有了吗?你还是那个害怕贫穷的可怜虫……”
“闭嘴!”朱丹泰更加愤怒,低头狠狠地咬住河尹哲的肩膀,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他似乎还不满足,又在他的颈侧、锁骨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牙印,像是要在他身上刻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原定晚上八点起飞的私人飞机,彻底错过了。当两人从巷子里出来时,已是凌晨三点。河尹哲浑身酸软,几乎走不动路,被朱丹泰打横抱着上了飞机。
飞机上,私人医生早已等候在此,给朱丹泰递上药膏,细细嘱咐着用药的分量和时间。他的嘴唇被河尹哲咬破,脖子上有花枝划的血痕,身上还有不少挣扎时留下的淤青。朱丹泰看着怀里昏昏欲睡的河尹哲,眼神复杂。他知道自己刚才太过分了,也知道自己搞砸了最后一天的相处,甚至搞砸了两人之间最亲密、最信任的关系。
河尹哲却没有想象中的愤怒。他靠在朱丹泰的怀里,看着他处理伤口时的动作,突然想起了从前的自己。那个还没有金钱、地位、名利的自己,那个因为贫穷而自卑,因为自卑而敏感的自己。明明朱丹泰是财阀出身,从小锦衣玉食,怎么会对“贫穷”有那么深的厌恶和恐惧?这里面,一定藏着他不知道的故事。
他伸出手,轻轻玩着朱丹泰的耳垂。那里的皮肤很软,和他平日里的强硬截然不同。朱丹泰正在帮他涂肩膀上的药膏,手顿了顿,抬头看他,笑着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朱丹泰,你明明拥有那么多,为什么那么怕失去?”河尹哲喃喃道,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朱丹泰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避开他的目光,敷衍道:“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河尹哲没有深究。他知道,有些事,朱丹泰不想说,他再问也没用。而且,经过刚才的争执,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和朱丹泰之间,彻底撕破所有伪装,再无幻想与浪漫,这样的关系,迟早会把他拖进深渊。
“回去之后就散了吧。”河尹哲轻声说,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朱丹泰的手猛地一顿,随即抬眼看向他,沉默了几秒,缓缓点头:“好。”
没有争执,没有挽留,甚至没有一丝不舍。两人结束了对话,飞机里陷入了沉默。
那七天形影不离的度假,像一场荒诞的梦,醒来后,只剩下满身的疲惫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