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生寒夜》嘀嗒Ray

29、第 29 章

　　“是”萧寒回答，“怎么，你还有什么事儿？”

　　林梦摇摇头，在想，他是不是要用工作转移注意力，这也情理之中。

　　萧寒没再说话直接走了。

　　萧寒工作得像个狂人，安静的狂人，他不说话，疯狂产出，午休时间，他用1小时去跑了10km，然后再回到办公室继续工作，直到夜深人静。

　　高度专注的心流和运动的内啡肽是无尽痛苦深渊中拴住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整栋大楼已沉入黑暗，只留下他办公室独明，萧寒这时候终于允许自己休息。

　　他坐在那里，拿起手机，印象里好像乔昀发了个信息。

　　原来不止一个，乔昀、白雅姗都是慰问的信息，白雅姗隐晦地表明，如果他心情不好可以来找她，

　　萧寒想想还是拒绝了，今晚，他不想。

　　继续浏览，几条商业的，最后一条，是林梦的，1小时前。

　　“阿姨说做了你最喜欢的点心，要不要吃点？”

　　空腹折腾一整天，低血糖的感觉已经上来了，萧寒很熟悉这种感觉，今天尤其需要—体内各系统为对抗危机而产生的代偿反应，让他确信自己是活着。

　　我喜欢吃点心吗？萧寒都有点懵，他怎么不知道？但低血糖的威力让他对这个提议产生期待，

　　手指轻敲了几下桌面，电话拨了出去。

　　“是我”

　　“嗯，要吃点心吗？”仔细听他的声音，强硬之下满是疲惫，她直入正题。

　　“我都不知道我爱吃点心？”萧寒笑了。

　　今天听到他的笑声，她觉得安慰又心酸，嘴角也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尝完后，可能你就记得了！”

　　“哈哈哈”笑中增了份爽朗，“好，让阿姨给我留一份，我回去了”。

　　“先等一下，我上来了”

　　“你来了？”萧寒有些惊讶。

　　“嗯，在楼下咖啡厅”

　　萧寒想起来了，那家店好像是会营业到凌晨。

　　萧寒走出去打开大厅的灯，微微低头踱步到电梯口，若有所思。

　　灯闪铃响，林梦一手提着餐盒，另一只手正拿着手机看书，想着公司里早已没有人，便没抬头，循着记忆朝他办公室走。

　　“这儿呢”萧寒看着她，轻笑出声。

　　“嗯？”正在钻研一张珠宝设计图的林梦仿若梦中惊醒，“咦？你在这里啊！”

　　接着就把餐盒递过去，“那我就走了”林梦看了眼时间，还能赶上最后一趟地铁。

　　“司机也在吗？”萧寒握住了她肩膀，让她等下，自己也要回去。

　　林梦的思绪被他中断好几次，只能先收起手机和他说话，“没有，我估摸不出时间，就自己过来了，要不得让司机等”

　　林梦瞥见萧寒似要发火的迹象，抢先说“是我坚持要求自己来的！”

　　“等我吃一口”萧寒轻叹口气，“我也要回去，一起”。

　　林梦只得点点头，从他手里拿回餐盒，去茶水间热。

　　萧寒关了办公室的电脑，也随其后。

　　带的种类不少，萧寒也是饿了，拿消毒湿巾擦了擦手就拿起吃了。

　　林梦观察他的吃相，怕是一天没有吃饭，又去给他倒了杯水。

　　“冲杯黑咖啡”萧寒说到。

　　“不怕晚上睡不着？”本也就睡不着，他心里想，“担心血糖上去会困”

　　“我能开车，也带着驾照，要是你觉得可以的话”林梦回答道，在做事这方面，他确实很可靠。

　　萧寒盯着她看了几秒，“好，你来开！”

　　“你吃了吗？”萧寒刚才碰到她的手，觉得冰凉凉的。

　　“减肥”林梦敷衍道，她不爱吃甜食。

　　“你还减？”萧寒把餐盒往两人中间挪，又从茶水间柜子里拿出盒坚果和无糖苏打饼干，“这也还不错”。

　　艾，林梦一瞧，还真是她喜欢的。

　　两人各自吃着东西，都不会没话找话。

　　“你为什么早上要一起去？”

　　这点，他是真想知道。

　　“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想去，也该去”林梦觉得身处尔虞我诈名利场的萧总，可能又把事情想复杂了，

　　要非让她再说得直白点，就是觉得他当时挺孤独的，她想陪着。

　　果不其然，萧寒不喜欢没有实质内容的回答，继续盯着她。

　　林梦叹口气，无奈笑笑，“就是想陪着你，这有什么说的？”

　　萧寒怔住了，他没听过这样的话，“那今儿晚上呢？”

　　林梦又被他这个失智问题给逗笑了“担心你心情是不是太低落，是不是连饭都不想吃？”

　　林梦看了他几眼，虽然真诚但感觉也很像在看失智少年。

　　萧寒太过惊讶于她话中的内容，无暇顾忌她调侃的目光，想了一会儿又问，

　　“那之前酒局、宴请呢？你也是想陪着我？”

　　林梦惊奇不已，觉得对面这怕不是个人机，“你认真地？”

　　“什么意思？”萧寒不解。

　　看着他不像设套的满脸疑惑，林梦还是觉得得回答下，“那不是，那是履行契约，是工作”。

　　“那和这个又有什么区别？”萧寒更懵了，或者说，他不是不懂她的意思，但这和他对人与人间仅有利益互换的认知天差地别，他不得不步步确认，才能综合判断真假。

　　林梦叹了口气，他如果非得这样环环细扣，她还真得想想要如何解释。

　　萧寒盯着林梦，只见她在低头思考。

　　萧寒看着有点着急，碰了碰她的手背，“想这久？”

　　他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沉不住气，也是因为太过珍贵的东西有极大可能就在你面前时，你只想痛快地得到结果，

　　这样，即使不是，你也不会因为自己产生了无望地期待而自我嘲笑。

　　林梦被他罕见的焦躁样子给逗笑了，“我要是说我也不明白，你是不是会把我当做不合格的下属一样，斥责我“

　　被虚晃一枪的萧寒狠狠瞪了林梦一眼。

　　“我觉得这也不难理解吧，”林梦回答，“就是看你的状态，酒局宴请你是主角、在高位，大家都会迎合照顾你的情绪，我就只需要当好你身边的花瓶就好”

　　林梦继续补充，“即使是你要求人办事，你应该也更多的是用脑不用心”

　　萧寒看着她，“那你觉得今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