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在星辰大海》瞳如漆

8、进化

　　戚少商的眼睛在黑暗里闪烁了一下，他语气疲惫，“你想要我跟你说什么？欢迎回来吗？九幽对我说了你们的野火计划，他要我带走你，然后Dylan给了我药---那药到底有什么问题？我知道得还不够多！所以现在我想听你说！”

　　“九幽？哪个九幽？”顾惜朝反问神情古怪。

　　“我不知道，我只听到过他的声音。在那间实验室里我的意识跟身体分离了，那应该是一种濒死体验。”戚少商贴着顾惜朝坐下来，他微微侧着头小声的在他耳边说，“我浮在半空中，看见你走进来，那一瞬间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我想起了两百年前发生的事。你割开我手腕时的神态就像捻死一只蚂蚁。在你们眼里，人类跟蚂蚁根本没什么区别吧？”

　　“人类就是这颗星球上的病毒，对于我们来说，你们的存在价值还不如蚂蚁！”顾惜朝把头抵在曲起的膝盖上，那药让他每次发作过以后变得更加虚弱，他只觉得累而且烦躁。

　　他并不想跟戚少商解释什么，当时割他的手腕是为了救他。

　　他给了戚少商自己身体里几乎一半的血，他不想让他死，发了疯的想救他！他看着他身体变冷变僵硬，看着他死透了才将他埋进土里，自己把他当个死人怀念了200年，没想到再见面已是敌对。

　　“九幽说的果然没错！”

　　“他说什么了？”顾惜朝皱起眉。

　　“他说你会成为塞纳伦人有史以来最冷酷无情的领导者---他说你会为了收回地球的控制权而不择手段-----”戚少商声音干涩，他脑海里冒出那些在街上游荡的收割者和僵尸。

　　其中一个看上去就跟红泪一样而另一个像小妖。两个人摇摇晃晃的走着，带着结婚戒指的手还紧紧交握在一起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血和黏液。这些可怕的想象在脑中回转着让他握紧了拳头。

　　不能就这样放弃，一定要想办法让这件疯狂的事情停止。

　　“呵呵呵----”顾惜朝带着点神经质的笑声突然在黑暗里响起来，他越笑越大声，戚少商皱紧了眉。

　　地板下传来玻璃的破碎声和让人齿冷的沉重脚步声，戚少商飞快的伸出手捂住顾惜朝的嘴，他用力太大将人扑倒在地板上发出闷响。黑暗里楼底下的骚动更厉害了，不用看也知道，进来的那些东西焦躁的呼呼哧哧的在寻找食物~~

　　“你又在发什么疯？”戚少商压在顾惜朝身上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小声的问。通往阁楼的楼梯已经被他拆掉了，一般的丧尸当然上不来，可是下面要是一直聚集太多这种东西也是件很麻烦的事。身下的人还在挣扎，戚少商用力把人死死压制住。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传来爆炸的声音，一个男人大声叫着上帝。再过了一会，楼下彻底安静了下来。

　　顾惜朝看样子已经镇定下来，戚少商感觉他柔软的嘴唇张开，碰到手心微微的痒，“放开我！”讲话的过程中有什么微凉的在手心轻触了一下。

　　是他的舌尖！戚少商忽然反应过来像被电触到一样将手拿了下来，一骨碌坐了起来，黑暗里脸有点红。

　　顾惜朝当然不知道他的挣扎，他爬起来凑到戚少商耳边来，他语带恶意：“辛十三里混入了博艾拉病毒，如果说收割者的攻击性是一的话，博艾拉的攻击性就是十。这会有多可怕是你这个简单的原始脑袋瓜想象不到的。”

　　戚少商半晌说不出话来，顾惜朝挨得更近了些，几乎是贴在他耳廓边在说了，“至于九幽？我不知道你接触的那个九幽是谁？估计又是我那个亲爱的弟弟玩的把戏。我所认识的九幽是塞纳伦最杰出的生物学家，博艾拉病毒的发现者和培养者。可惜他已经死了很久了，你见到的难道是他的鬼吗？”

　　“你会怎么样？”戚少商第一次感到恐惧，这么一路走来有不安有惶恐，可恐惧这种情绪第一次出现在他身上。那点恐惧在叫嚣着膨胀，让他的心紧紧揪成一团。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握住顾惜朝的肩膀，黑暗里只听得到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他问的是你会怎么样？顾惜朝模糊的感觉到一点点奇怪的心酸与软弱。

　　“你现在该担心的是你自己会怎么样吧-----”顾惜朝的声音变得轻柔而危险，“我会杀了你，杀了所有人-----”

　　他说完挣扎着往后缩了一下，肩膀上的手却突然收紧了把他往前拖，他不安的感觉自己跟戚少商挨得太近，近得呼吸可闻。

　　“你会怎么样？”戚少商将刚才的问话又重复了一遍。这句简单问话从舌头上滚过留下异常酸涩的苦味，戚少商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担心他。

　　可是为什么会担心他？为什么会担心一个杀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外星小怪物？戚少商现在没精神也没力气去想明白。

　　“我？如果跟收割者的实验数据一样----我会变成一个没有任何感觉的杀戮机器-----”

　　“大当家的---”

　　顾惜朝叫这个称呼的时候内心充满了悲哀。

　　“如果你不选择现在杀死我的话你就一定要活到我完成进化的最后时刻----能够吃掉你的---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