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野野空里

48、第 48 章

　　这一巴掌拍的不轻，程盼醒得很快，抬起头看着他。
　　“吃饭了。”余生敲了敲碗。
　　“嗯。”程盼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了锅。
　　锅里的有机蔬菜旁是一层牛......
　　“你妈买了一头牛？”余生有些惊讶。
　　“吃吧，”程盼说，“自己挑。”
　　“好的。”余生不客气的从锅里扒拉一大半牛肉进自己饭盒，又勉为其难从自己饭盒给程盼挑了两节香肠，反正程盼在家肯定也吃过，自己就别打肿脸充胖子了。
　　“你吃点菜。”程盼看着他。
　　“不吃，”余生摇了摇头，“军训我都吃吐了。”
　　程盼没再说什么，低头开始吃饭。
　　余生也继续扒肉，最近运气不错，天天都能吃饱饭，还没花什么钱。
　　托谁的福呢，他抬起头悄悄看着程盼和程盼碗里所剩无几的肉......
　　程盼锅里的肉被他抢的还剩几口的量，不过也够程盼磨叽半小时。
　　程盼还真幸运，碰到自己这种好脾气愿意等他慢吞吞吃饭的朋友。
　　......

　　一顿饭吃到一班的人来了七七八八，才算结束。
　　进来一名“三好生”就瞅他一眼，进来两个“三好生”就瞅两眼。
　　一中校草名头果然没白盖，余生无视他们惊艳的目光。
　　这目光没惊艳多久，一个班就都在自习了，全是“哗啦啦”翻书声。
　　他有点儿无语，大中午啊......午休啊......肯定就这群人把程盼带坏了。
　　鬼地儿真是让人待不下去。
　　“我回去了。”他盖紧饭盒，看着大乌青眼程盼。
　　程盼点了点头。
　　刚准备起来，余生就听见李为国在门口吼叫......蠢货简直随时随地犯蠢。

　　“盼儿——我回来啦～～你怎么在这？”李为国走进来瞪着他。
　　“你都能在这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余生反问。
　　李为国没说什么了，低下了头，然后愣住了，接着爆发山崩地裂：“我靠！！！谁干的！”
　　余生隔远几步揉揉耳朵，也低下头看着那一堆垃圾：“我干的，替你清理一下，不用感谢。”
　　“我操！你爷爷你祖宗！余生机是个王八蛋！”李为国边骂边蹲下来开始捡东西。
　　隔壁大妈也蹲下来帮着开始捡，他就不信程盼刚刚没注意到，现在装什么好人！
　　“靠！你任由这孙子丢我书啊！”李为国拒绝程盼的帮忙，一把扯过程盼手上的“垃圾”。
　　“......我真没看到。”程盼边捡边解释。
　　“靠！谁信你，睡一早上脑子睡糊涂了吧！”李为国皱着眉。

　　程盼睡一早上？岂不是跟自己一样？啧啧，程盼尽学这些优良传统。
　　余生乐了会儿，突然在垃圾堆里看到一封粉红色的信。
　　粉红色？情书！？有人会给李为国这蠢货写情书？他？
　　他赶紧弯腰偷偷捡了起来，又趁着地上那俩二货没注意到悄悄拆开。
　　美丽的小千：
　　......原来是李为国这蠢货写给别人，还没来得及送出去。
　　——继续继续。
　　自从初遇，你对我说：“你也装病啊......”那一刻，我......我便日不能食夜不能睡，每天都期待着你的音容笑貌。
　　如果可以......国庆假期可以和我约个会吗？
　　我将盛装出席，以最高礼仪。
　　李为国诚意邀请。

　　“我操！”余生乐的差点没一口气憋死，他没想到还有比自己语文更差的奇葩存在。
　　他垂眼看着地上蹲着那俩傻货没注意到，赶紧把信又扔回地上。
　　没一会儿东西捡完，李为国站起来看着他：“操！用我桌坐我凳儿还丢我东西！你也太不要脸了吧。”
　　“说谁不要脸呢，”余生挑了挑眉也看着他，“我这样的人用你桌坐你凳儿，你应该感到蓬荜生辉。”
　　“你他妈哪样的人啊！”李为国吼了一句，“个死不要脸的。”
　　“哟，”余生笑了，“我哪有你不要脸。”
　　这一笑，他实在憋不住，零点一秒后，他捂着肚子开始爆笑。
　　李为国愣了愣，总算反应过来：“你是不是看我写的信了？”
　　“嗯！”余生边笑边狂点头。
　　“操！”李为国气的一拳朝他脸上招呼。
　　“嘿！”余生轻轻一偏头躲开了，“美丽的小千，想看时装秀吗？李天霸周末专场！”

　　没过几秒，整个一班回荡着李为国气急败坏的吼叫声和余生的调笑声，程盼实在有点无语。
　　他看着讲台上飞起来的猫和老鼠，李为国那只胖猫根本跑不过余生，虽然李为国跑的挺快，但余生简直像插了双翅膀，任意穿梭在教室里......这老鼠边跑还边对李为国开荤段子，逗得全班女生脸红。
　　李为国气的撞的整个班桌子都在乱飞，而那只机灵的老鼠，笑的前仰后翻......
　　一番追逐后，猫跑不动了，停了下来。

　　“喂！”余生蹲在讲台上看着李为国，“我还是想问一个问题，什么盛装才配得上你的最高礼仪。”
　　燕尾服吗？
　　李为国没搭理他，气的回座位上开始收拾东西。
　　余生转头又看着程盼，眼神充满好奇。
　　“李为国战衣。”程盼解释一句，“皮衣、皮裤。”
　　“战衣？皮衣！”余生“噗”的又爆笑，笑足十几秒，才回过头看着李为国，开始了他的疑惑，“像你这种体重以吨为单位的人，穿得上皮裤？”
　　“我靠！”李为国抬起头生气的瞪着余生，“老子要你管，你他妈还和程盼穿情侣装呢。”
　　“什么？”余生愣住了。
　　李为国继续说：“我就说程盼今天怎么不穿校服，就被你带坑里了。”

　　“李为国，”程盼转头看着他，“你闲着没事干是吧？”
　　“我怎么没事干，”李为国烦躁的推了把桌子，“桌子乱死了。”
　　程盼回过头看着一脸疑惑的余生：“你先回去吧。”
　　“嗯。”余生应了一声，走过来拿好饭盒，一脸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看了两秒，又恢复一脸纳闷的表情，转头离开了一班。
　　程盼盯着门口他消失的地方......也不知道余生会不会脑子变聪明，应该不会，秀逗这么久，一时半会儿的......
　　“靠！过来帮忙啊！”李为国说了一句。
　　程盼收回视线，继续帮忙收拾。
　　这桌是挺乱的，余生还在上面留了几粒米......
　　五分钟后，在李为国骂骂咧咧一顿操作下，桌子终于收拾好了，虽然跟猪窝只差了个鸟巢。
　　鸟巢刚收拾好，程盼抬起头就看到齐然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一堆人，一堆人一脸来找茬的模样，齐然还在前面边走边甩手。
　　看样子伤好了......好得瑟。

　　“这周五，”齐然走近，“我要打那小子，你们帮着带个话，喊多少人你们随意。”
　　“这周五？这周末就国庆了。”李为国皱着眉。
　　“对啊，”齐然点点头，“得给他留点儿躺医院的时间。”
　　李为国没说话了，转过头看着程盼。
　　程盼沉默几秒，皱着眉看着齐然：“要打也行，给个理由。”
　　“操！”齐然眼睛瞬间红了，“装什么瞎，我手都被他弄成这样了。”
　　“你自己打不过余生，”程盼说，“而且也是你先动手。”
　　“哟，三好生了不起啊！”跟在齐然身后，也是军训那几个瞪着他，“打架还要理由？笑话。”
　　“那小子长一张讨打脸！”
　　“齐哥，别跟他们废话了。”
　　“打得孙子叫爷爷！”
　　“都给老子闭嘴！”李为国吼了一声，“想挨打直说。”
　　那群人顿时没敢再说话，李为国这时候还挺管用的。
　　小弟沉默着，程盼继续看着齐然，齐然也看着他。
　　......这一场拉锯战。

　　“齐然，那些违禁品谁干的不用我挑明吧，”李为国冷笑一声先开了口，“你挑的那些事，真当我不知道？别跟我这儿装受害者。”
　　“哪些事？”齐然也冷笑一声，“你有证据吗？”
　　“你这一年打多少架我能不知道？还跟最好的兄弟闹翻了，”李为国又说，“有必要吗，余生根本不认识她。”
　　她？程盼愣了一下，她......是哪个她？丁思灿吗？
　　“......你觉得我会信？”齐然皱着眉问，语气像肯定，更像不确定。
　　“操！”李为国皱着眉瞪着齐然，“他俩根本没半毛钱关系，他刚来一中，惹不起你，你如果硬要惹这个事，我们也不怕事。”
　　齐然没说话了，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几秒又说：“我手这事得给个说法。”
　　“你要怎么给？”程盼在旁边问了一句。
　　“还回来。”齐然说。
　　“不行。”程盼一口拒绝。

　　“操！给他妈你脸了！”身后小弟看对象变成他又开始闹开了，“李为国！管管你三好生朋友！”
　　“别他妈吵了！”齐然偏头不耐烦吼了一句，回头继续看着程盼，“你说。”
　　程盼想了想：“余生要是再动手，我们就不管这事。”
　　“好，程盼，”齐然盯着他，“记住你说的话。”
　　程盼默默点了点头，其实他记不记得不重要，刚刚说了什么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群人早点走......

　　那堆人挺多的，都往门口挤，一时间齐然没挤出去，尴尬的卡在门那，程盼有些无语，找个茬找成这样也不容易......
　　三十秒后，一堆人终于挤出门口。
　　等齐然一伙人走远，李为国转头看着他，犹豫的开了口：“就余生机那性子，心情不好都能逮着个人开始打，你要他不动手？”
　　“要打余生的不止齐然，”程盼说，“不可能每次都硬来，躲一次算一次。”
　　“也是，”李为国皱着眉，“现在知道的就是王二夸齐然，还有一大堆叫的凶的人，最重要的......”
　　“嗯，乌哥。”程盼补齐李为国这句话。
　　“你们最近别逃晚自习了，”李为国看着他，“晚上跟大部队一起回家，乌哥......怕不会轻易放过那小子，虽然他很讨厌，但是我也怕他惨遭毒手......”
　　“你真善良。”程盼拍了拍他，接着回过头叹了口气。
　　一中虽然不强制上晚自习，但上晚自习的学生占大多数，跟着人流一起回家安全一点，乌哥再怎么横也不会当着那么多学生面做出什么事来。
　　其实他有点无语，又不是在演偶像剧，在学习的间隙，还得抽空保护余生这个处处被人追杀的少年。
　　......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