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装订的终章》爱木

161、【当心提灯的小女孩，她不是光源——她是吞噬光的人】

　　定格影像中威廉涣散的瞳孔像两面蒙尘的镜子，倒映着三个时空叠加的密室。林惊蛰手背的莫比乌斯环突然开始逆时针旋转——温度骤降，左墙1626年的毒杀影像开始向密室中央渗漏，穿着巴洛克绒裤的虚影正端着一杯发光的液体朝雕像走来。

　　“时间污染！”小柒的猫头鹰硬币爆出火花，她迅速抽出伪装成肋骨的相位稳定器插进地面，“硬币只能撑三分钟！”

　　沈砚清的声音透过层层时空传来，带着油画颜料刮擦的质感：“用光影切开图层。雕像手里的枪——那是伦勃朗用铅白混合赭石画的假枪，但枪口指向的位置有真东西。”

　　林惊蛰立即看向雕像。在多重时间层的叠加视野中，那把“燧发手枪”的轮廓边缘确实泛着颜料的微光，但枪管延长线却穿透了1642年的墙面影像，直指凶手离开时阴影拖拽的方向——那里在现实密室中只是一面空墙。

　　“小柒，给我一把真的匕首。”林惊蛰伸出手。小柒从战术靴侧袋抽出伪装成裁纸刀的纳米刃，刃身在穿过不同时间层时闪烁出彩虹般的色散。

　　林惊蛰握住匕首，没有刺向墙壁，而是沿着雕像枪管指示的“光影延长线”，在空气中缓慢切割。刀刃所过之处，空间像湿润的画布般被划开，露出后面层层叠叠的、半透明的历史图层：1638年的仓库货堆、1626年的镀银酒杯…最终，在1642年图层深处，露出一只悬浮在时空夹缝中的黄铜怀表。

　　怀表的表盖开着，里面没有指针，只有一小片正在缓慢燃烧的油画碎片——画的是《夜巡》中小女孩手中那只白公鸡的尾羽。

　　“凶手拿走的不是实体物品，”沈砚清的声音忽然变得清晰，他正从暗门阶梯走下，每踏一步都在地板上留下湿润的颜料脚印，“是‘高光权’——谁能掌控画中最亮的光源，谁就能改写被阴影吞噬者的命运。”

　　他停在密室中央，夹鼻眼镜片上反射着三个时代的影像：“威廉在死前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凶手必须杀他灭口，并夺走承载‘高光权’的媒介。”

　　林惊蛰伸手探入时空裂隙。在指尖触碰到燃烧画片的刹那，1642年的定格影像突然重新流动：画面中的凶手身影剧烈扭曲，而倒地威廉的眼睛骤然亮起——两束穿透时空的视线与林惊蛰的目光轰然相接。

　　“替换。”林惊蛰的声音在时间涡流中异常清晰。他捏住那片燃烧的尾羽画片，将自己的战术手套（伪装成皮手套）留在时空夹缝中。

　　历史开始重塑。

　　墙上影像里，凶手的匕首在刺入威廉后背的前一秒突然转向，反而割断了凶手自己的袖口。一样东西从凶手袖中掉落——正是那片白公鸡尾羽画片。威廉（影像）在倒地前用尽最后力气抓住画片，画片在他掌心熄灭，而凶手惊惶逃窜的背影被骤然增强的光源照得无所遁形：那人腰间佩戴的徽章，赫然是班宁·科克上尉的家纹变体。

　　密室剧烈震动。三面墙上的影像同时破碎，石膏雕像手中的假枪熔化成铅白色颜料滴落。沈砚清迅速用画笔接住流淌的颜料，在密室地面上绘出巨大的伦勃朗签名式光线——一道从左上角斜射而入的光柱。

　　光柱照亮的区域，地板无声滑开，露出向下的螺旋阶梯。

　　“下一层是画家的‘暗箱工作室’，”沈砚清摘掉沾满颜料的夹鼻眼镜，琥珀色瞳孔在自制光源下灼灼生辉，“真正的光影战争在那里等着。”

　　小柒捡起地上残留的一片尾羽灰烬，灰烬在她掌心重组为一行燃烧的字：

　　【当心提灯的小女孩，她不是光源——她是吞噬光的人】

作者有话说

　　当心晚上更新的作者，她不是爱木——她是要熬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