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间烬歌》烬河灯

45、暗涌初现

　　坠月谷的日子过得平静。白日里，灵仙恪守宗主之令，守在谷口；夜晚则潜入石髓空间，在七彩树下潜心修炼。灵宠们默契地分了夜班，龙战守一夜，炙翼守一夜，小家伙们跟着坤妧，总有一道身影静静守护在小屋外。

　　这日清晨，露水还未散尽，李炲炎便独自来到谷中。他从怀中取出几本用油布仔细包好的书册：“从小虎那儿新得的拓本。”

　　灵仙接过书册，指尖抚过封面上工整的字迹。她注意到李炲炎眼下淡淡的青黑，轻声问道：“前几日你们突然昏睡……后来可有什么不适？”

　　李炲炎朗声笑道：“说来还要多谢坤妧前辈。那日我们醒来后，非但没有不适，反而觉得灵台清明，修炼起来事半功倍。连元吉那样懒散的性子，这几日都开始用功了。”

　　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那黄龙前辈虽然爱捉弄人，但这次真的做了件好事。”

　　灵仙抿唇一笑，没有解释那日其实是她耗费灵力为他们重塑了灵根。

　　她顿了顿，沉吟片刻，抬眸直视李炲炎：“炲炎，我一直想问你，你可是……认识我父亲？”

　　李炲炎的目光在她发间的繁花上停留了一瞬，那玉质花瓣在晨光中流转着温润的光泽。他沉默良久，终是轻叹一声：“你果然都想起来了。”

　　他在青石上坐下，目光悠远：“我和何渊，还有很多人，都是师父在人界救下的孤儿。师父将我们抚养长大，安置在各宗门中。他常说，将来只有小师妹能带我们踏入仙境。”

　　“你说的师父……”灵仙轻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称呼。

　　“就是嗜夜魔君，你的父亲。”李炲炎的语气很平静，“自从你出世后，师父就再未回过魔界。如今魔界事务都由蓬奎代管，只是他不敢自称魔君罢了。”

　　灵仙怔怔地听着。她记忆中那个总是蹙眉的父亲，竟在暗中布下了这样的局。

　　“我们从小就知道，要守护好小师妹。”李炲炎笑了笑，“可你一直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谷中一时寂静，只有溪水潺潺流淌。灵仙望着远处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群峰，忽然问道：“其他宗门里，也有我们的人？”

　　李炲炎点头：“都有，只是平日里不便往来。”

　　灵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她忽然很想见见这些素未谋面的师兄们，想知道父亲究竟布下了怎样的一盘棋。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她轻声道，“术法书不必急着搜集，你也该好生修炼才是。”

　　李炲炎却摇头：“师父交代的事要紧。况且……”他狡黠一笑，“忽悠裴元吉和唐仲谨也是种修行。”

　　送走李炲炎后，灵仙独自在谷口站了许久。晨风吹动她发间的繁花，花瓣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想起记忆中父亲总是深锁的眉头，想起他反复叮嘱“勿要飞升”时的凝重。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早有这么多人为了她的前路在默默铺石。

　　“仙境……”她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或许，是时候主动去见见那些藏在各宗门的“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