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ERROR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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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衍的眩晕感还没完全过去，胃里被那突兀的空间转换搅得翻江倒海。
他下意识地抓紧了故玖制服的前襟，指尖触到冰凉顺滑的布料和其下坚实温热的胸膛。
他的指尖僵了一下，这触感……太真实了。
真实得让他心慌。
“……奖励你个头啊！”谢衍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试图掰开故玖环在他腰上的手。
这BOSS力气大得离谱，他那点挣扎跟挠痒痒似的。
故玖非但没松手，反而就着他抓着自己前襟的力道，又把人往怀里按了按，下巴重新搁回他肩膀上，侧过头，鼻尖几乎蹭到他的耳垂，低声抱怨，语气里居然带着点委屈：“你答应了的。”
“我答应什么了？！”谢衍心里一阵惊悚，感觉那温热的气息拂过后颈，痒得他只想缩脖子。
“你答应我的，拿到灵蝶，就让我亲。”故玖逻辑清晰，重申条件，并且用一种“你怎么能出尔反尔”的眼神谴责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
谢衍：“……”他那是缓兵之计，是权宜之策，这BOSS怎么还带自动过滤，只提取关键字眼的？！
“咳！”一声重重的咳嗽打断了两人近乎调情的“讨价还价”。
夏允策抱着胳膊，倚在对面斑驳的墙边，语气调侃：“二位，调情能不能稍微分分场合？这灵蝶还悬在那儿呢，是当我们不存在，还是打算就这么抱着把它耗到消失？”
祁新尧站在夏允策旁边，表情复杂，眼神在故玖紧紧箍着谢衍的手臂和谢衍那强作镇定却微微发红的耳根上来回扫射，手里的匕首握紧了又松，松了又握紧，显然还在消化“终极BOSS变成恋爱脑且会瞬移”这个惊天巨雷上。
经夏允策一那么一提醒，谢衍猛地回神。
对，灵蝶。
他即刻抬头看向那扇锈铁门上方。
银白色的光晕温和地闪烁着，那只半透明的，纹路奇异的蝴蝶依旧在那里，翅膀缓慢扇动，洒下细碎的光点。
但它周围的空间似乎开始产生极其细微的波纹，像是投入石子的水面，这是灵蝶即将消失的征兆。
“故玖，先拿灵蝶！”谢衍急了，也顾不上什么奖励不奖励，用力捶了他一下。
故玖似乎对灵蝶的兴趣远远没有对“奖励”大，见谢衍真的急了，这才不太情愿地稍稍松开了点力道，乌黑的眸子漫不经心地瞥向那只扑闪的蝴蝶。
就在他视线投过去的同时——
“动手！”夏允策低喝一声，身影如同鬼魅般骤然窜出，目标直指灵蝶，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副暗沉沉的金屬锁链，带起一道凌厉的破空声。
几乎是同一时间，祁新尧也动了。
他速度不及夏允策，但角度刁钻，匕首划出一道冷弧，封堵的是灵蝶可能闪避的方位。
两人配合算不上默契，但胜在时机抓得极准，正是故玖注意力被谢衍分散的刹那！
谢衍心脏一紧。
按照他原来的设计，灵蝶的捕获极难，需要特定道具或者技巧，直接武力抢夺成功率很低，而且容易引发灵蝶的自毁程序……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他彻底懵了。
故玖甚至连脚步都没挪一下。
他只是看着那两人扑向灵蝶，然后极其随意地、轻轻抬了下手指。
嗡——！
一股无形的、庞大的力量陡然以他指尖为中心荡开！
扑到半空的夏允策和祁新尧像是猛地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极具弹性的墙壁，前冲的势头被硬生生刹住，下一秒，两人以比扑出去时更快的速度被猛地弹飞出去！
“砰！”“咚！”
夏允策后背重重砸在走廊墙壁上，闷哼一声滑落下来。
祁新尧则更惨一点，直接摔进旁边一堆废弃的医疗器材里，发出一连串哐哩哐当的巨响。
两人都是一脸惊悚和后怕，显然没料到这BOSS的力量竟然恐怖到这种程度，完全是规则层面的碾压！
而那只灵蝶，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波动惊扰了，扇动翅膀的频率猛地加快，周身光晕剧烈闪烁，眼看就要消失——
故玖皱了皱眉。
他另一只依旧环在谢衍腰上的手没动，只伸出刚才抬起的那只手，对着那躁动不安的灵蝶，凌空，轻轻一抓。
像是抓住了什么实质的东西。
灵蝶周身剧烈闪烁的光晕骤然凝固，然后迅速黯淡、收敛，最后变成了一枚只有指甲盖大小、散发着银白色微光的、类似琥珀状的小晶体，安静躺在他的掌心。
整个走廊瞬间陷入死寂。
只有远处祁新尧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窸窣声，和夏允策压抑的咳嗽声。
谢衍张着嘴，看着故玖掌心里那枚灵蝶结晶，脑子里的技术参数和游戏设定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空、空手抓灵蝶？还他妈能强行凝成结晶，这权限开得也太离谱了吧，这跟直接修改后台数据有什么区别？！这游戏平衡还要不要了？！
故玖仿佛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随手捏着那枚灵蝶结晶，递到谢衍眼前。
那双刚刚才展露了恐怖力量的手，此刻动作却轻柔得很，指尖甚至刻意避开了碰触谢衍的手。
“给。”他看着谢衍，眸子亮晶晶的，带着点期待，像是叼回了飞盘等待夸奖的大型犬，“我的奖励呢？”
谢衍看着近在咫尺的灵蝶结晶，又看看故玖那双写满了“快亲我”的眼睛，喉咙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大哥，你刚徒手捏住了高速粒子流你知道吗？你现在用捏完粒子流的手跟我要亲亲？！
夏允策揉着发闷的胸口站起来，看着故玖那副“求表扬”的样子，嘴角抽搐了一下，低声骂了句：“……操。”
祁新尧灰头土脸地爬出来，看着眼前这幕，表情空白，喃喃道：“……这游戏还能玩？”
故玖完全无视了另外两人的存在，见谢衍迟迟不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的光亮稍稍黯淡了一点，嘴角微微下撇，显得有点失落和委屈：“……又骗人。”
谢衍：“……”
罪恶感，他居然离奇地对着一串数据产生了罪恶感！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快烧起来的耳根，飞快地扫了一眼脸色精彩纷呈的夏允策和怀疑人生的祁新尧，硬着头皮，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商量：“……回去再说？回去……再说行不行？”
故玖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他这次是不是又在忽悠。
半晌，他才不太情愿地“嗯”了一声，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延期支付的方案。
但他捏着灵蝶结晶的手却没收回去，反而又往前递了递，指尖几乎要碰到谢衍的嘴唇。
“拿着。”他语气理所当然，“你的。”
谢衍看着那枚蕴含着通关关键能量的结晶，又看看故玖执着的手，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涩酥麻，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他犹豫了一下，慢慢伸出手。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那枚微凉的结晶时——
【叮——！】
刺耳的系统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尖锐响起。
【警告！检测到异常高能量反应介入灵蝶捕获流程，违反基础规则第7条第3款！】
【启动强制修正程序！】
【重复：启动强制修正程序！】
冰冷的电子音变得急促而充满肃杀之气。
谢衍脸色骤变。
几乎是警报声响起的同一瞬间，故玖猛地抬起头，那双方才还漾着点委屈和期待的眼睛瞬间沉冷下去，里面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只剩下一种冰冷的、近乎漠然的冷静。
他环在谢衍腰上的手臂骤然收紧，将人彻底护进怀里。
然而就在下一秒。
咔嚓——
他们头顶正上方的天花板猛地炸裂开来！
不是石块剥落，而是空间本身像脆弱的玻璃一样碎裂，一个巨大的、边缘闪烁着不规则电光的漆黑空洞骤然出现。
从空洞深处，猛地刺出数条由纯粹暗紫色能量构成的、宛如巨型章鱼触手般的锁链，带着毁灭一切的可怖气势，精准无比地朝着故玖——以及被他紧紧护在怀里的谢衍——狠狠抽了下来。
“小心！”夏允策失声惊呼，猛地向后退避。
祁新尧更是吓得直接扑回那堆废弃物后面。
攻击来得太快太猛，完全超出了正常游戏副本该有的范畴，那其中蕴含的力量充满了冰冷的、程序化的抹杀意味。
故玖搂紧谢衍，身影瞬间模糊，以一种人类无法用肉眼看见的速度横向移出十数米，险险避开那几条狂暴抽落的能量锁链。
啪嗒！
锁链砸空，重重轰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地面没有碎裂，而是直接消失了一块，露出底下虚无的、闪烁着乱码的黑暗，仿佛游戏地图被直接暴力删除了一块！
谢衍被故玖紧紧按在怀里，只能听到耳边呼啸的风声和能量锁链抽击空气发出的、让人牙酸的噼啪爆响，还有故玖胸腔里传来的、平稳却冰冷的心跳。
他看不到外面，但能感觉到故玖在不断高速移动，闪避着来自那个漆黑空洞的、越来越密集的锁链攻击。每一次闪避都惊险万分，那锁链似乎能预判他们的位置，攻击角度刁钻狠辣。
“请玩家放下异常能量体，停止违规操作！”冰冷的系统警报声还在不断重复，像是在宣读判决书。
异常能量体，是指被故玖强行凝结晶的灵蝶，还是指……故玖本身？
谢衍的心脏被巨大的疑问和恐惧攥紧。
然故玖似乎被这没完没了的攻击惹怒了。
在一次极其惊险的、几乎贴着能量锁链边缘闪避过去的瞬间，谢衍感觉到故玖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极其危险和暴躁。
他讥讽地哼了一声。
然后，谢衍感觉到故玖护在他脑后的手微微动了动。
他甚至没有回头去看那些紧追不舍的锁链。
只是朝着攻击袭来的方向，极其随意地、反向地、凌空一握。
咔嚓——！！！
传来一声极其刺耳的、仿佛无数电路板被同时烧毁爆裂的巨响。
那几条狂暴的能量锁链在空中猛地一滞，然后毫无征兆地、从顶端开始寸寸碎裂，化作无数细碎的暗紫色光点，瞬间湮灭消失。
连那个巨大的、不断吐出锁链的漆黑空洞，也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捏碎了一般，剧烈扭曲了一下，猛地坍缩成一个极小的黑点，随即彻底消失不见。
走廊里瞬间恢复了死寂。
只有天花板上那个破开的大洞和地面上被“删除”的那块区域，证明着刚才那场突如其来的恐怖袭击并非幻觉。
故玖缓缓放下手，周身的危险气息收敛，他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谢衍，似乎确认他没事，然后再次摊开掌心。
那枚灵蝶结晶还完好无损地躺在他手里。
他像是没事人一样，又把结晶往谢衍眼前推了推，语气甚至带着点被打扰后的不满和催促：“快点拿好。”
一脸懵逼的谢衍：“……”
已经可以淡然处之的夏允策：“……”
震惊得无以复加的祁新尧：“……”
谢衍看着那枚结晶，又慢慢抬头，看向故玖那张完美却毫无波澜的脸，一个荒谬绝伦、却又是唯一能解释眼前这一切的念头，如同闪电般掠过他的脑海。
这特么……
已经不是他设计的那个游戏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ERROR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