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ERROR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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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衍伸出的手猛地顿在半空。
故玖那句话像一把冰锥，精准地刺入他记忆最混乱、最不敢触碰的角落。
又？
丢下他……又一次？
什么时候，他什么时候丢下过故玖？
明明是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连一句喜欢都没能说出口，只能靠着一点可怜的回忆和妄想，把心爱的人做成游戏里的BOSS，日日夜夜地对着一堆数据自欺欺人……
巨大的荒谬感和头疼的钝痛交织在一起，刺激得他两眼发黑。
他蹲在地上，仰头看着故玖那双深不见底，只剩下漠然的眼睛，喉咙像是被铁锈堵住，竟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阿衍……”谢岸锦虚弱的呻吟声再次响起，带着濒死的颤抖，他的手艰难地抬起，似乎想抓住谢衍的衣角，“救……救我……”
这声呼唤像是一根银针，刺破了凝滞的空气。
故玖眼底的情绪瞬间被某种暴戾的暗色覆盖。他甚至没有低头，只是极其轻微地，不耐烦地蹙了下眉。
蜷缩在地上的谢岸锦突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呻吟戛然而止，眼睛猛地向外凸出，脸上呈现出一种极度痛苦的窒息感，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你干什么！”谢衍骇然失色，也顾不上那点混乱的心绪，猛地就要扑过去。
故玖却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轻而易举地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牢牢困在自己怀里。
他低头，冰冷的唇几乎贴上谢衍的耳廓，声音压低，却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偏执：“你不准看他。”
“他快死了，”谢衍挣扎着，试图甩开他的钳制，眼睛死死盯着痛苦抽搐的谢岸锦，“故玖，快松手！”
“死了干净。”故玖的语气没有任何波动，甚至带着点阴冷的残忍，“他只会骗你，害你，让你难过。”他一边说，一边控制着那股无形的力量。
谢岸锦的抽搐变得更加剧烈，嘴角溢出带着气泡的血沫。
“操！”一旁的夏允策骂了一句，脸色微变。
他看得出来，这BOSS是来真的，而且力量层次完全碾压，他上去也是送菜。
但他也没挪步，只是仔细观察着故玖和谢衍之间的诡异气氛。
祁新尧彻底吓傻了，缩在门口，进退两难。
谢衍看着谢岸锦迅速灰败下去的脸色，心脏像是被扔进了绞肉机。不管谢岸锦曾经做过什么，不管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在自己面前被这样虐杀。
而且是因为这种莫须有的理由。
“故玖！”谢衍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因为急切和愤怒而嘶哑，“我不知道你他妈在说什么，但我没丢下过你，从来没有！你先放开他，听到没有！”
故玖扣着他手腕的手指微微一顿。
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极快地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迷茫，像是被这句斩钉截铁的“从来没有”触动了某个矛盾的程序节点。
施加在谢岸锦身上的无形力量似乎出现了一瞬间的松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间隙——
【嗡——！！！】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毫无征兆地从走廊深处猛地爆发出来。
这一次，不再是针对故玖的系统抹杀程序。
漆黑的能量如同沸腾的潮水，从每一扇病房门的缝隙，从天花板的裂缝，从地面的坑洞里疯狂涌出，瞬间淹没了大半个走廊。
空气中弥漫开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腐朽和死亡的气息。
在那翻涌的黑暗最浓稠处，一点森白的光芒艰难地穿透出来，如同地狱在吸纳人间的光。
那是一只蝴蝶的骨架。
完全由森白骨骼构成，没有丝毫皮肉，翅翼薄如蝉蜕，却边缘锋利，上面镌刻着无数扭曲的黑色符文。
它静静地悬浮在黑暗之上，缓慢扇动着骨翼，每一次扇动，都带起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和无数亡魂哀嚎的低吟。
骨碟。
它竟然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以这种充满不祥的方式现身了！
而且看这声势，远比灵蝶的出现要凶猛危险百倍。
“我靠。”夏允策脸色终于变了，猛地后退，暗骂一声，“这玩意看起来可不像量产货！”
祁新尧更是直接叫出声：“它、它它它冲过来了！”
那骨碟似乎完全被狂暴的黑暗能量裹挟，或者说，它本身就是这黑暗能量的核心。
它没有任何犹豫，锁定了距离它最近，并且散发着生人气息的目标——正是倒在地上的谢岸锦，以及离得极近的谢衍和故玖！
嗖——！
一道森白的骨影撕裂黑暗，速度快到只剩下一道残影，直扑谢岸锦的心口，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被冻结，腐蚀。
谢岸锦霎时间瞪大了眼睛，瞳孔里倒映着那索命的骨影，极致的恐惧甚至压过了窒息的痛苦。
谢衍呼吸一窒，下意识就想挣脱故玖去挡——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但他没能挣脱。
故玖的反应快得超乎想象。
在骨碟动起来的瞬间，他眼底那点细微的迷茫瞬间被冰冷的戾气取代。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扑来的骨碟，而是毫不犹豫地猛地将谢衍整个儿严严实实地按进自己怀里，用后背完全挡住了那个方向。
同时，他空着的那只手朝后随意一拂。
像是拂开一点微不足道的灰尘。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对撞的轰鸣。
那扑到半途的、气势汹汹的骨碟，就像是撞上了一堵绝对零度的坚壁，前冲的势头骤然凝固，连周围翻涌的黑暗能量都为之一滞。
下一秒，构成它身体的森白骨骼从翼尖开始，无声无息地，迅速无比地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
咔嚓……咔嚓……
细微的冻结声密集响起。
几乎就在眨眼间，那凶戾无比的骨碟就被彻底冻成了一坨冰块，保持着扑击的姿势，“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滚了两圈，不动了。
周围翻涌的黑暗能量像是失去了核心，发出一阵不甘的呜咽，迅速消退，消散，缩回了那些缝隙和窟窿之中。
走廊里再次恢复了寂静。
只剩下那个冰块骨碟躺在地上，散发着丝丝寒气。
以及……
被故玖紧紧搂在怀里，差点被勒断气的谢衍粗重的喘息声。
还有瘫在地上，侥幸捡回一条命，正大口大口喘气的谢岸锦。
夏允策看着地上那块冰雕骨碟，又看看连头发丝都没乱一下的故玖，沉默了片刻，由衷地感叹：“……牛逼。”
因为这已经不是开权限了，这简直是直接把服务器后台当自家客厅了。
祁新尧张着嘴，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世界观以每秒八百次的速度刷新又崩塌。
故玖确认怀里的谢衍没事，连根头发都没少，这才稍微松了点力道，但依旧圈着人不放。
他低头，用下巴蹭了蹭谢衍的发顶，语气带着点完成任务的理所当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
“骨碟。”他示意了一下地上那个冰块，“拿到了。”
谢衍从他怀里艰难地抬起头，脸色因为缺氧和惊吓有些发白，他看着地上那个冒着寒气的骨碟冰雕，脑子还是木的。
空手捏灵蝶，徒手冻骨碟……
他设计的这游戏还能不能好了？！
故玖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又蹙了起来，不太高兴地瞥了一眼地上还在喘气的谢岸锦，对谢衍强调：“我的。”
谢衍：“……什么你的？”
“灵蝶，骨碟，”故玖一一指过去，然后目光转了一圈回到谢衍脸上，眼神专注又霸道，“还有你。都是我的。”
他顿了顿，像是终于处理完了所有杂事，想起了最重要的事，眼睛里泛起一点执拗的光，低头凑近谢衍，坚持不懈地追问：
“现在，奖励，还有利息。”
“可以亲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ERROR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