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靠画饼走上人生巅峰》偷吃饼干

43、那个雨夜

　　在克尔的记忆里，他在当“天使”的那段时光实在称不上是什么快乐的日子。
　　他从小感情淡漠，因为是孤儿，一直流浪，见惯了世间冷暖，伊瑟尔是他唯一的朋友，他又年长些，自然把自己当做了伊瑟尔的哥哥。

　　哥哥照顾弟弟是顺理成章的。

　　可不知什么时候起，伊瑟尔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了，那个每次在他出完任务回来都会叽叽喳喳围上来缠着他说话的伊瑟尔，仿佛已经消失了。
　　他把一切归于伊瑟尔已经长大了，却不曾想会有后来的事。

　　克尔依稀记得，那天的雨下得特别大，整片天空都被乌云笼罩，压得人喘不过气。刚结束任务的他去街上买了伊瑟尔爱吃的点心，准备冒雨回去。
　　最近他们之间有些生疏了，克尔不想看到这样的事，他打定主意要跟伊瑟尔好好谈谈。

　　夜晚的部门格外安静，一路上都没见到人，克尔只觉得奇怪，虽然最近是有不少任务，但也不至于把所有人都派出去。

　　他加快了脚步。

　　刚走到三楼，那是公爵平日里的办公室，他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汇报进度。没曾想，他听到了刀刃划破皮肤的声音。

　　克尔想都没想，猛地一推门。

　　那是他此生都不会忘记的画面。

　　他记忆里从来没有杀过人，每次做这种训练都会当逃兵的伊瑟尔，手起刀落，在他阻止的前一秒结束了公爵的生命。
　　伊瑟尔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冷酷，出手干净利落，一眼看去就是必死的伤口，刀刃上沾满了鲜血，溅起的血滴染红了他的衣摆。

　　仿佛是察觉到了他的眼神，伊瑟尔回过头，两人对视，竟是克尔先移开了视线，他不知为何，突然有点不敢看。

　　他后来知道，他是不想接受伊瑟尔变了的事实。

　　“为什么。”
　　克尔机械地问出声，迫切地想寻求一个答案。

　　伊瑟尔没有说话，只是随手扯下几张纸，熟稔地擦着刀刃，办公室被沉默吞噬。
　　后知后觉的是愤怒，克尔不在乎公爵的死，他想到的是以后无尽的麻烦，他有无数的问题想要问伊瑟尔。

　　公爵死了，他们就能活下去吗？
　　毁掉部门，国王会坐视不理吗？
　　…
　　做这样的事，为什么不告诉他，难道，他们不是朋友…吗？

　　所有的问题都在一瞬间涌到克尔嘴边，他忍不住上前一步，却在看到伊瑟尔的动作后愣住了。

　　伊瑟尔戴上了象征公爵身份的戒指。

　　“哥，从现在起，我就是公爵了。”

　　克尔瞳孔地震，他以为伊瑟尔杀掉公爵是想逃离部门，过上他期望中那样自由的生活，他从来不知道，伊瑟尔的目的竟是想成为贵族。

　　他们都是孤儿，从前免不了受到贵族的刁难，可以说他们今日的境地都是拜贵族所赐。
　　他原本想着再多攒一点钱，就带着伊瑟尔离开这个吃人的王都，去一个偏远的地方过宁静的生活，得到梦寐以求的自由。

　　他从未想过，伊瑟尔会步入权力的漩涡。

　　“为什么？”克尔沉默良久，他想不明白，伊瑟尔为什么要做这样的选择。

　　“哥，你还不明白吗？权力，只有拥有权力，我们才不会受人摆布，才不会被欺负。”
　　克尔看着离他不远的伊瑟尔，恍惚间觉得，他从前最活泼开朗的弟弟，一去不复返了。
　　他低下头，又是一阵沉默。

　　所以，你选择成为你曾经最讨厌的人。

　　所以，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克尔闭了闭眼，他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转过身想离开这个地方。伊瑟尔像是惊讶，叫住了他，问他为什么不愿意继续跟他一起生活在这里。

　　“伊瑟尔，国王那边，你有办法吗？”

　　“当然。”

　　“那就好，后会无期。”

　　伊瑟尔半路出家的技术到底比不上克尔常年的实战，只短短几分钟伊瑟尔就再找不到克尔的身影。
　　伊瑟尔很慌乱，他很想找到克尔好好解释，可在他得到消息，知道克尔转职魔法师，选择彻底割舍过去，当了一个普通冒险者后，寻找了这么久的怒火终是被点燃，他收回了所有侍从。

　　他们从此分道扬镳。

　　克尔向尤安陈述这些事时，语气十分平稳，好像说的不是他经历的事，甚至话语间察觉不出难过。
　　可尤安知道，克尔的心情很不好。

　　两个人从刺客营起就一直相依为命，却是这样的结局。他不知道伊瑟尔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选择，但这肯定不是一朝一夕能达成的。

　　能谋划出一个全面的计划，只为杀掉公爵取而代之，还能瞒过国王的眼睛，这不是能轻易做到的。
　　得到权力的方法有很多种，像伊瑟尔这样有脑子，又有实力的人，有克尔的托举一定很轻松，但他偏偏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杀掉公爵，瞒过国王。

　　无异于以蜉蝣之力撼动大象。

　　看着落寞的克尔，向来善谈的尤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这样的气氛总是太沉重，他拍了拍克尔的肩，不由得也替他难过。

　　“叩叩。”

　　不重的敲门声在一片寂静的室内很明显，尤安抬头向门口看去，伊文敲门走了进来。
　　其实他也不想打扰的，但奈何出了点状况。

　　“尤安，出了点问题。”

　　尤安心里一咯噔，先前看见伊文为难的表情他心里就有数了，听到这话，两人也没空再沉浸在难过里，飞快地赶去了实验室。

　　实验室里，道具已经是完全做好了，工匠的速度很快，所有的细节都照顾到位，尤安这个门外汉完全看不出哪里有不对。
　　他疑惑地看向伊文。

　　“我参考了魔法车的运行原理，试图让羽人族拉着这个道具车飞行，在一定数量的羽毛饰品和魔法阵的补充下，已经能做到这一点。”
　　尤安挑眉，这是好事啊，既然最关键的运输问题已经解决了，那还有什么是伊文攻克不了的。

　　“但是…我们运送的是活物，而且还是必须要补充水分的鲛人。”

　　尤安一下明白过来，鲛人虽然不重，盒子的问题也能靠法阵解决，但是若是飞在空中，在惯性的作用下，里面的鲛人肯定会很颠簸。
　　羽人运输肯定不像飞机那样稳定，在气流的作用下，说不准会颠簸到受伤。

　　尤安有点为难，现在装鲛人的盒子是特制的，能保证鲛人在一个合适的温度，所以他一直没有更换。
　　这样的情况下，该怎么保证鲛人的安全呢？

　　在尤安思考的时候，很久没有响动的传声道具，突然震动了起来。

　　里面传出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