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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大梁武试开(1) ...

  •   次日 武试场

      元青争点卯后换下官服从刑案司出来,便与盛舒宇分道了,带着落籽赶往兵部演武场,即为武试场。

      武试第一项为空手互搏。

      场内合共九个擂台,每个上面都是一堆大肉块块,你来我往,惨叫与大喝不绝于耳,全都不带一点儿虚。

      腿腿劈风,拳拳到肉。

      元青争挤在众多看热闹的人里,扫视着场内擂台,不一会儿就眼花缭乱。

      落籽用自己的身躯阻隔开元青争与人群,他生得高一些,望得远:“郎君,我看到周郎君了,他还没上场。”

      “你看到了?你没必要眼神这么好,郎君内心很受伤。”元青争给他白眼一记,落籽笑了笑。

      “走,我们不挤在人堆,到前面想办法去。”她实在受不了了。

      可刚走近武试场看台,她还没想好用什么办法上去,头顶就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元青争,你来干什么?
      你不是刑案司的知事吗?怎么,三脚猫的功夫就想来参加武试啊,你是平京武学里的人吗?只怕没资格参加吧!”

      元青争没理他这话,只心道刚想打瞌睡,就有人上赶着送枕头:“曹抒,你穿着武试服却在看台上,这于理不合吧?”

      曹抒高傲极了:“我爹是兵部侯,武试是兵部主办,你当在你们文试的地盘上?”

      “好兄弟,拜托你,”元青争有求于人,还是收敛了锋芒,求道,
      “我上次可是随了礼的,又让了雅间,这次你帮我一把,我不想在下面看,你让我上去。”

      曹抒内心是承雅间之情的,但越听她说话,他越不痛快:“什么,你随礼?!那百两银不本就是我的吗?!”

      唉……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元青争叉腰,中气十足:“那我还让给你雅间了呢,你最好快快帮我上去,不然我就告诉你爹,你在外面给舞女争缠头!”

      “你使软劲就使软劲,干嘛又使硬劲?!”曹抒又被气得跳脚,“我让你上来就是了,但你的小厮上不来啊。”

      她咧嘴一笑:“好。”

      依(威)靠(胁)着曹抒终于上了看台,元青争顿觉神清气爽。

      她让落籽自行去寻找阴凉地,自己跟曹抒打听起情况:“嘿嘿,紫御,你能给我找找武试流程吗?我有一位好友在下面,但我还不知他几时上场。”

      “噫——”曹抒浑身上下打了一个激灵,“元青争,你让我一阵恶寒,你别叫我表字,你唤我大名,我就给你找。”

      “姓曹的……”元青争自觉好不容易给曹抒卖个乖,没想到得了这两句话,“给你脸,你居然还不要吗?”

      曹抒大呼一口气,身心舒畅:“就是嘛,我这个人跟你不一样,我是吃硬的。
      你好友叫什么名字?告诉我,我给你找,你个软硬不吃的茅坑里的臭石头!”

      元青争攥紧拳头,被他气得牙痒痒:“真是给你脸了,叫周慕,思慕的慕,来自太行州开阳府。”

      听罢,曹抒偷偷往看台中央行去,叽叽咕咕跟他爹耍完心眼儿,又蹦蹦跳跳回来:“你好友排在第五擂台,第七队,估摸着再过一阵儿就能上台。”

      元青争作揖,换上诚意满满的笑容:“多谢多谢~”

      曹抒很受用她这礼,昂昂首、微微笑后道:“哼,元青争,你等着本郎君把你那好友打的屁滚尿流吧!”

      “哦啊?”元青争忍俊不禁,眼神里满满的恶意,“你跟他恰好在一个擂台上?”

      见过周慕打架的样子,这话她自然说得抑扬顿挫,可落到曹抒耳里,自然十分刺耳。

      他不接元青争的话了,不仅不接话,还往看台边走了走,愈发昂首挺胸。

      元青争在后面抿唇偷笑,心道,不白来,果真不白来~

      红日越挂越高,擂台上脱衣而搏的人也越来越多,其中不乏拳风狠厉之辈,把人家的牙都打掉了。

      掉牙之人气不过,跟人家约了武试结束后,谁也不准跑,要打第二场,终于,第五擂台上了第七小队。

      这项比试,每队十人同时互搏,不得离开擂台范围,最后站着的那一位,便算胜出,兵部兵选司官员全程观看,用以赋分。

      武试并不拼命,此一项排名也无甚严格,最后登科主要看的是武和略的综合实力,所以运气也占了一小部分。

      很显然,曹抒此番的运气并不算好。

      第七小队参试之人已全部接受过搜身,确定没有带任何利刃后站到了擂台上。

      元青争站在看台边,一错不错的看着周慕,低喊:“周子衡,加油!”

      而那擂台上的周慕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指引,从而感受到元青争投来的视线一般,竟蓦然转身,抬眼望向看台。

      两人就这么猝不及防的遥遥对望。

      视线隔绝开外界的一切,就连场内那些嘈杂的声音也被消弭。

      两双眼睛跨过逐渐虚化的千百人群,看到彼此眼眶中荡起的一圈波纹。

      元青争愣过一瞬,挥了挥手,又极力向天捅了三拳给他打气。

      周慕见她如此,扬起了唇角。

      阳光从他的鼻梁另一侧漫过来,描出他洒脱不羁的面容,身材健美,连统一的白色武试服都比别人穿着更好看。

      监考官敲响铜锣:“比试开始——”

      音罢,擂台上十个人开始三三两两的打起来,曹抒居然主动找上了周慕。

      两人有来有去的打了几个回合,周慕就随手将他掀翻在地。

      旁侧有几个脑袋灵光的人一看苗头不对,便在眼神示意后,自发结起阵营,对周慕群起而攻之。

      周慕见状,开始一味的闪避,并不出手。

      几番下来那些人愣是打不着他,即使碰到也被用巧劲卸了力,急得直冒汗,索性九人围成一圈,把他圈进去了,共同出拳。

      就是此刻!

      趁着九人出拳,下盘不稳,周慕一记狂风扫落叶,将九个人全部撂倒在地,眼疾手快的又踢下台去四五个。

      看台上元青争瞧得十分激动,这一出扫堂腿,甚至给她看出了些望友成龙的意味。

      曹抒头一个被踢下来,此刻半躺在地,喉间血气一番上涌,愤而捶地,甚觉丢脸,牙齿咬得咯咯有声。

      剩下几个与周慕近身肉搏,结果毫无悬念,再一声锣响后,比试结束,周慕胜。

      曹抒四仰八叉,躺倒在地:“丢脸啊!”

      “好!”元青争聚精会神地看完比试,在这厢正高兴呢,没注意到看台中央,一记眼刀扫了过来。

      下来擂台,周慕直奔看台,但他上不去,只好仰头而望:“如何,动作可有观赏性?”

      元青争起手江湖礼,恭维道:“子衡武德通天,鄙人倍感钦佩。”

      “元青争!”

      这道声音饱含不悦气息,猛然灌入元青争的耳膜,但她第一时间居然没想着还嘴。

      果然,稍一转脸她就看到了,离她不过两丈远的太子殿下。

      左相公府

      武试场那边如火如荼,这边盛舒宇将一个信封交给相府门房,嘱咐自己就在此处等候。

      没过一会儿,里面便出来人将他引至相府一处偏厅。

      半炷香后,有稳健的脚步声响起,他立刻恭敬站好见礼。

      来人半头鹤发,身着紫色暗纹广袖官服,腰间皮质束带上镶五块玉石,乃一品大员,是左相江斯,主辖户部吏部:“你从哪里得的这块腰牌?”

      “三清观偶然所得,”盛舒宇端着礼回话,“下官瞧着像是相府的腰牌,特来物归原主。”

      江相没叫他免礼,自顾自落座上首椅内:“如何个偶然法?”

      “道德天尊。”

      “哦,不是在别处捡到的?”

      “不是。”盛舒宇笃定道。

      江相上下打量着他,又问:“还有别的东西吗?”

      “没有,只怕此腰牌是哪位大人路过进香而无意丢失的,下官碰巧捡到,给带了回来,不曾示于外人。”

      江相闻言微微勾了唇角,手捋着半白胡须,念道:“新科状元,刑案司八品知事,盛舒宇?”

      “正是下官。”

      “莫要弯着腰了,”江相终于给他免了礼,笑着说,“快坐罢。”

      此时盛舒宇才慢慢直起身子,小幅度活动了下麻掉的筋骨:“多谢江相。”

      “你是个聪明孩子,知道什么该说该做,什么不该说不该做,这一点很好,”
      江相不疾不徐的开口,“但你若是自作聪明,以为这一块腰牌能证明什么……”

      恐吓。

      左相树大根深,除了底下有一个追求真爱的儿子他拿不出手,人也找不到,孙子都已在前年做到了户部侍郎,位居正四品,遑论他那家族。

      整个朝堂,除了那两个身着金龙玄衣的,他一个也不放在眼里。

      “下官从未认为此腰牌能证明什么,又能给下官带来什么,”盛舒宇不卑不亢,
      “只是早年身为布衣,在学堂刻苦读书时听闻冮相大名,心下敬慨,如今终于能有交集,便沉不住气了。”

      “你倒是个好苗子。”江相自以为摸清了他的意图,略带傲娇道:“只是状元在文试之前,怎么不曾拜会过老夫?”

      这话一出,盛舒宇明白过来,江相在疑他不忠,不准备收他作门生。

      左右一个腰牌,无论如何算不得他江相求延年益寿大补丸的实证,就算捅出去,他看起来也一点都不害怕。

      可……他从三清观带回来的东西,不止一块腰牌。

      “晚生日前自傲,但心中对江相的景仰做不得假,总想着有所成就再来拜会,也有底气,没承想弄巧成拙。”

      江相转了转指间的犀角扳指:“来日方长,此腰牌本相就收下了,你先回。”

      “下官告辞。”

      待盛舒宇走后,江相拿着那块腰牌进了密室,密室内,他又推一道暗门。

      门扉滑开,不大的空间里,挂着一件玄底金龙,避膝上绣十二纹章的龙袍,旁边桌子上,摆的是十二玉旒的天子冕冠。

      那块腰牌,被他随手丢在冕冠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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