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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一次拥抱 ...

  •   至清楼

      再度踏进里间,元青争看着落籽,开始怀疑自己。

      我什么时候给落籽安排重活了?没有什么重活吧?不会是活太多了?怎么就至于郁结于心了?

      所以这会儿连说话都有些底气不足:“落籽啊,差事你做不过来吗?
      也是,从小到大我母亲为了让你好好随侍我,这也让你学,那也让你学,确实给了你太多压力。

      这样,我再在府里挑个贴身小厮,与你分担分担,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想得那么重要,记好房医者的箴言……”

      落籽刚想装可怜,被这话直接将了一军:“咳咳……不,不用,我都做的来的……不要再找一个,郎君不要……咳咳!”

      元青争见状忙给他顺气,手抚在他背后一下一下:“好好好,你别激动,不找了不找了,我这不是怕你太过劳累嘛!”

      落籽眼神一凛,直接伸手搂住元青争的腰,将脸埋在了她肚子上:“郎君,我这病症不是由差事带给我的。
      是别的事情,多年来一直在我心里,夜半时分,它总要爬出来煎熬我。”

      元青争瞬间绷紧身子,手顺势悬在半空:“何,何事啊?你说出来,郎君现在是官身了,可以帮你做主。”

      “郎君,你刚说了喜欢我的,”落籽勒得她一点儿都挣脱不得,“所以今晚,可以让我来这儿侍候吗?”

      “哈哈……你可知,此侍候非彼侍候。”元青争突兀地笑了,按照她这身份,召来通房,晚上除了那事儿还能是做什么。

      闻言,落籽从她腹上抬起头,双眸仰含深情,整个人看起来亮亮的,
      像是一只翻过来肚皮的小动物:“是一个侍候,我愿意的,我愿意把我给郎君。”

      元青争浑身的汗毛,登时立了起来。

      腰身被落籽紧紧箍住,连旋转也做不到,她明白了落籽的意思,可……这不太合适吧。

      当初元青争把妙龄收为通房,侯夫人说的话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青争,你以后会是侯爷,情爱之事自己拿主意就行。

      只要对方忠心,能够保守你的秘密,娶几个都随你,但有一点,
      为娘希望你不要养娈童幼女,并且在自己拿主意的同时,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元青争今时今日站在此处,才咂摸过来杨如晦的话。

      需要注意的是“身份”吗?她娘是在委婉提示她要注意自己的“性别”吧:“呃……落籽,其实吧……”

      “郎君要拒绝我?依着房医者的话,我这病症,只有郎君才是药。”落籽眼眶又溢满泪花,仰着脸,泪水划过面颊,整个人异常破碎,
      “我喜欢郎君,我喜欢的不得了,我愿意在下面,我不在意这个,我只想和郎君在一块。”

      ……元青争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屋内,沉默,沉默,沉默。

      “郎君若实在无法接受我,我,我回屋去吧,不过是,”落籽低头蹭了蹭她的肚子,抽吸一声,“数不尽的黑夜,骨髓里的孤寂,继续煎熬我。”

      这话说得,让元青争心疼得泛起一抹苦涩,可她轻唤一声落籽后,又没了下文。

      这厢落籽终于觉得,今日的卖惨路数到头了:“郎君,我今日说的话,永远都作数,
      若郎君一时无法接受我,我也可以把心思全藏起来,我先去找人,传话半里玉成。”

      起身迈下脚踏,他声如蚊蚋,带着啜泣,临走临走,又提了个请求:“郎君,你能抱抱我吗?不然我的心,太苦了。”

      走可以,最后抱一下……

      元青争真是没想到,落籽居然藏了这种心思。

      她当然知道许多人都与自己的书童小厮不清不楚,但她自己从来没想过要吃窝边草。

      一块巨石压在心口,她确实无法接受落籽。

      自己其实是女身为其一,更重要的是,落籽从小跟在她屁股后面,虽不知不觉比自己高出了那么多,但她心里其实还当落籽是小孩子。

      元青争喜欢比自己大一点的。

      落籽身躯截下一片阳光,把她困在阴影里微微喘息,脚下虽未生根,可她此时被情感裹挟,半步也走不动。

      就抱一下而已,没事吧,他都想得想出病了,要不……先治病?

      佛家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舍身治病,也算功德了,怎么也得给我算上两级?

      “人除生死,贵在悦己。”元青争想定,往前迈出一步,伸出双臂,轻柔环住落籽腰身,手掌覆在他脊背上轻拍,“通透自在,方不枉活。”

      元青争此时心下可能在叹息,但落籽此时脑中正在嗡鸣。

      他的心脏好似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才肯罢休,自耳屏烧出的红,已蔓延到耳尖。

      低头,使劲嗅着属于自家郎君的味道——不太好闻,有股宫廷里的压抑味。

      又将头低了低,去贪婪郎君的后颈——好香,是郎君的皮肉味儿。

      两人拥抱许久,元青争最后没有偷偷找妙龄来,落籽今日的惊天之语,她需要点时间消化。

      但正事还要做,打发走落籽后,她在任尔堂安插了一个眼线。

      第二日上值刑部,元青争和盛舒宇的官服形制已升为红缎广袖,镶单玉腰带,头戴的乌纱官帽也镶了一块玉牌。

      领过刑部腰牌之后,他们规规矩矩站在正堂,听刑部侯伍修权训话:“刑部主掌命案凶案,修订律法,刑部大狱和诏狱等一系列差事。

      你二人现已身居五品,自明日起就要上朝了,刑部的规矩差事可以延后再学,
      本官先找人教教你们上朝的规矩,免得明日在太极殿出错。”

      “部侯,此事交由下官来办吧。”站在大堂侧边的一位官员举礼上前,瞧着官服形制,是个四品官,年纪约莫三十开外,长相斯文。

      伍部侯颔首道:“也好,自培辛苦,他二人今日就交给你了,如有余力,便带他们熟悉熟悉刑部罢。”

      四品官接了令,带着两人拜出刑部正堂:“二位,我是亓自培,刑部侍郎。”

      元盛见礼:“下官拜见亓侍郎。”

      亓侍郎拂过他们的礼:“私下小侯爷莫要给我见礼了,等再过些时候,小侯爷承袭过爵位,可就要压我一头了。”

      封号爵位并无品级。

      “就算是承袭了爵位,下官在朝堂之上,也无法摒弃掉现在的刑部主事,”元青争当然不会把这客套话当真,“该见的礼,必然不敢废。”

      亓自培笑道:“我是真心想与小侯爷交一个好情分,但是小侯爷好像从来都没有注意过我。”

      “啊,我与亓侍郎见过吗?”

      “我是郑副相的小女婿,”亓自培意料之中,“我们曾在宴席间见过。”

      那是了,确实见过。

      以江相为首的左相公团里,有一位郑润郑副相,其人有不少子女,末尾生的孩子是个女儿,虽是妾室所出,但极受宠。

      此女嫁的头一回,因对婆家心生不满,过了一年便以“无所出”为由自请下堂了,后来又嫁的这位亓侍郎,听闻二人感情甚笃。

      元青争回忆起在他们孩子的满月宴上,她还跟着杨如晦,送过一对金脚镯:“嗷,原来是阁下,失礼了。”

      三人面上有说有笑的挨到申时下值。

      期间亓自培将上朝之事,事无巨细的叮嘱了两人,敬告每日朝会时间长短不一,若实在受不住饿,可以在家中用过早膳再来。

      但朝会时间定得着实太早,还要再加上路程所耗,元青争思忖过后,准备还是以睡懒觉为重,让落籽在马车上放两个糕饼算了。

      之后便和盛舒宇一同回侯府,照常是落籽驾的马车。

      至清楼、峰远阁和任尔堂三座院落中间,还有大片地方,长廊相连出一个亭子,挂匾对月轩,元周盛三人今日一起在这里吃晚饭。

      大家谈天说地,展望未来,元青争和盛舒宇没有喝酒,恐怕明日朝会误事。

      周慕虽没有这个顾虑,但无人同饮着实无趣,只手托了腮:“六品即可上朝,我是七品,不远了不远了。”

      东宫

      太子这两日心情很一般。

      一则几个侍妾都不满意。

      二则夏季雨水见增,荆州已发生了数次涝灾,虽然都不算严重,可是也有许多百姓因此丧生,有良田被淹,怎么都不算好事。

      宫里的司天监看过天象之后,断言荆州还会雨水不断。

      “现下这些较小的灾害,只需要调些粮食,保证百姓的温饱即可,房屋总归没有冲坏,等到时雨过去,也就能回去继续住。
      但若涝灾严重了呢?是否我们也要实行一些,防患于未然的措施?”

      他在朝中提出这个论点,虽当时不乏有人在出谋划策,附和直言,但最终还是被江相用别事夺走了大臣们的注意力。

      朝后皇帝安慰他,说好多年了,没出过大型的涝灾,让他不要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忧虑。

      罕见的,太子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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