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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下辈子学医(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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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章府官驿
翌日,元青争半睡半醒间,觉着自己额头痒痒的,好像总有风拂过,抹了两下也没有缓解。
睁开眼,看到了睡在身前的落籽——总挥之不去的阵风,是他的鼻息。
落籽早就醒了,此刻正抱着她,春光灿烂:“郎君,你醒啦~”
“滚蛋!”元青争人都傻了,把他踹下床,“你怎么跟郎君睡到一张床上了,你!”
落籽被她一脚踢下来,扶着屁股神色委屈:“郎君,我昨儿晚上什么都没干,我见你把毯子给了我,自己没盖,我……
我才上床的,但我一抱上你我就睡着了,直到今天早上你醒过来,总往我下巴那里抓,我才醒。”
……一个毯子给你找了理由了,敢情我还得谢谢你?!
元青争捂脸:“你出去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如果有饭就端进屋里一些吧,我有些饿了,即便不是饭点,也让我垫巴一口。”
“唯~”
落籽这高兴的样子,让元青争想邦邦给他两拳。
不一会儿他拿进来一盘子煮鸡蛋和一个信封:“郎君,现在是巳时末,一会就得午饭。
我方才路上遇到韩主事了,这是他的结案书,郎君你看看。”
元青争彼时已经穿好外衣,洗漱干净,她坐在桌边打开信封通读一遍,私心认为,写得很中肯,就连己方探案的不足之处他甚至也写了。
案情清楚明白,主要突出了她和盛舒宇:“这韩瑾还真是个人物,我一来的时候还觉得他是个草包,没想到人家只是明哲保身而已。”
落籽扒了一个鸡蛋递到元青争嘴边:“那他也比不上郎君,谁都比不上郎君。”
元青争看着韩瑾的结案书,微笑着咬了一口鸡蛋,而落籽看着这个景象,想吃的却并不是鸡蛋:“郎君,你昨晚说梦话,声音可好听了……”
奇噎无比!
元青争“库库”捶胸。
什么?!我说梦话了?!用的本声?!
落籽连忙给她倒水,她喝下之后才堪堪舒缓:“什么声音呀,你做梦了吧?”
“不,我没做梦,就是郎君你的声音!”落籽不吃这一套,“我现在都可以回想起来,郎君,你莫不是生病了?我给你号号脉吧!”
他说着就要来抓元青争的手。
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元青争可不敢让落籽给她号脉。
她这些年只敢让房医者诊治,可别被他摸出什么来:“去去去!怎么,巴不得你家郎君生病了?
快去一边儿,你要是吃饱了,就去找些火漆或者浆糊来,我要封信口。”
落籽那股牛劲又上来了,抓着元青争的小臂不让她移动,三根摸脉的手指,已经压住她的内腕。
元青争挣扎抽手。
落籽怎么这么大劲儿?!不能再让他摸了,这落籽的医术虽然谈不上精深,但难保被他摸出来什么!
但落籽也不知是从何处借得的力气,她竟抽不回来手,没别的好办法了……
她蓦然俯身,吻住落籽的双唇,趁落籽怔愣之间,一瞬将手抽了回来,反握。
元青争费尽解数吻了一会儿,落籽才恍若初醒,猛然抬手捧住她的脸,极力加深了这个吻。
依旧毫无章法。
分开之时两人都轻促的喘息。
元青争怕他真摸出什么来:“我的脉象怎么样?是不是壮如牛?”
落籽激动点头,似是还沉醉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吻里:“是,身体十分强健,
但连日辛劳,郎君心气有点虚,还需要补一补,一会儿我到街上给郎君抓副药吧。”
元青争听了这才放心:“好,都依你,那我出去找封信口的东西,你去打水罢,我想沐浴。”
落籽轻快地吻了一下她的唇角,满眼含情:“唯。”
将结案书封好之后放进木盒,元青争叫来四个侍卫,嘱咐他们务必将木盒安全护送回平京,之后准备沐浴。
落籽再一次提出想给她搓背的请求,被她义正词严的赶去看门,落籽倒也没有继续纠缠,乖乖站岗了。
终于,她把束胸一脱,跨进浴桶,浑身舒泰。
“青争,你现在说话方便吗?”盛舒宇在门口喊道。
“怎么了,我在洗澡,你就这么说吧。”元青争拿着粗帕子搓胳膊。
盛舒宇站在门口喊:“我们还搜查知州府吗?”
“搜啊,当然要搜,让曹抒派人去搜,”她不假思索,完全忘了昨晚想让曹抒休息休息的话,“你就说我的令,先搜着。
不要惊扰宅内女眷和孩子,也不要损毁财物,嗯……搜得也不要太认真了,做做样子,我下午去大牢一趟。”
盛舒宇应了声好,转身离开,元青争洗完穿戴整齐后,吩咐落籽进来收拾,也让他下去洗了个澡,二人天色黄昏才出门。
云有些低,今晚要下雨。
街上落籽拉着元青争进了一家药铺,让她在大堂稍坐一坐,自己则跟药铺老板沟通几句后,拿着小药秤子配起了药,又付钱走人。
二人先去的是牢房,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软招硬招都使了,可那荀长海愣是一个字也不吭。
赵迦在旁边不住的叹气,但也不想在元青争面前说什么,于是白来一趟。
又去了知州府邸,盛舒宇和曹抒在搜查,元青争又嘱咐了他们几句,主要就是如果搜到大量财物,先不要声张,回驿馆来报她后,再做计较。
她不想把荀长海的包庇罪公之于众,她想让荀长海此后半生都用来赎罪,
主动交出不白所得,将功折罪,从牢里出来后,能够照顾好自己的妻儿和赵迦的妻儿。
晚上回到官驿,落籽拿了好多硬菜进屋,还有鸡汤,美名曰“双案告破的犒劳”。
他狂喂元青争,给元青争吃得肚皮溜圆,自己却只吃了几口,又去颠颠的熬药了。
他一直守在药炉子旁边,寸步不离,等到端过来给他家郎君喝上,才又把剩了的饭菜匆匆收拾下去。
元青争觉得落籽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因为平常落籽好像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之后又唤来裴植,他说工部最近在采买东西,每天都吵架,正是户部那两位和工部吵。
曲中府水利已经开始动工,元青争又给了他一些银子,嘱咐他继续听墙角,并且充分吸收了赵迦抠门的教训,给得很多。
弦月东升,落籽又死皮赖脸的要来跟她一起睡。
这怎么可以?
两人谁也劝不动谁,元青争要把落籽打出去,落籽就跑,一来二去,是真没招了,索性让他打了地铺。
可是半夜,那股阴风再度喷洒在元青争的后颈,她迷迷瞪瞪的醒过来,发觉不止阴风……
身后还有别的异样之感。
元青争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落籽现在就躺在她身后,还动情了!
黑暗里,落籽不知死活,咬住了她的耳垂。
元青争低喝:“落籽!你做什么!”
彼时落籽好像被下了降头:“郎君,我就亲亲你,我受不了了,我好热……”
确实很烫,元青争抬手推开他,想要坐起身来教训他几句,却连肩膀都没离开床面,感觉到——
月事好像来了。
这些时日一直奔波,又心系案情,劳心劳身,她月事确实推了不少天,但决不能在这个时候来呀?
旁边落籽还在痴迷地问能不能亲,元青争再一次细细感受后觉得,有必要去茅房一看究竟。
落籽后知后觉感受到元青争的僵硬:“郎君,你怎么了,怎么不动也不说话?你别吓我,我给你摸摸脉。”
他说着又要来抓元青争的手。
元青争自然不肯给他摸脉,快速将手一背,没让他抓到,脸色一沉:“出去。”
落籽察觉出自家郎君好像是在生气,立刻就退到了地铺上,乖乖跪着。
“回你屋里去。”元青争依旧不满意。
“郎君,我把铺盖拉到门口好不好,你别生气,我错了,我想守着你。”
元青争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小心下了床,趿拉着木屐,打开小箱子,拿上小包裹。
轰轰轰隆隆——
天边一道惊雷。
本来元青争心里藏着事儿,有些紧张,这回被吓得整个人动作都顿了一下,落籽连忙走过来:“郎君,你要做什么?我帮你。”
她看着面前的拦路虎,有些愤懑,又有些疲惫:“落籽,郎君求你了,回你屋里去,好不好?”
外面有轻巧的雨滴开始坠落,打在窗棂。
落籽要去扶她的手僵在半空,静默一瞬后,放了个炸雷:“郎君,你是不是,来月事了……”
元青争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你胡说什么?!”
我自己都还没确认呢!
“郎君……”落籽心一横,屈膝跪下了,“我白日里给你抓的药……其实是调理月经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