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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结精锁阳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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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章府官驿
驾车侍卫将马凳搬过来,宝树公公没有上前,元青争见状,硬着头皮走近两步,往太子的方向伸出双手。
太子弯腰踏凳,将小臂搭上去,扯出一抹笑:“元卿,没穿官服来也就算了,怎么鞋也不知换双得体的呢?”
元青争警铃大作:“殿下恕罪,小臣实在不知是殿下驾临,未能正衣冠,这就回去换。”
“不用换了,”太子走下马凳,哂笑道,“着人也给孤拿一双吧,放到孤的卧房里,这荆州的连绵雨天,确实是木屐好穿一些。”
“诺。”她谢天谢地。
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住进了官驿,建章府所有官员姗姗来迟,落籽也炒完鸡蛋,来找元青争。
太子坐在卧房喝茶,身后收拾行李的人忙进忙出,赶来的大小官员一个劲儿溜须拍马,盛舒宇和曹抒还在知州府里清点银子。
元青争趁着混乱,赶忙让落籽回屋拿鞋,顺道找一双大点的木屐来,她一会儿也要拍马屁。
吩咐完落籽,她准备先继续在人群后面装死。
“元青争!”太子一声大喝,众人鸦雀无声。
元青争也懵了,这狗东西发的什么疯?!
但腹诽归腹诽,面上她还是略显积极的挤过人群,在太子面前站定:“殿下唤小臣前来,有何指示?”
有何指示?
没什么指示!
孤就是看不惯你跟你那个小厮,两颗头离得那么近,说的什么悄悄话!
太子收敛神色,拉过一个凳子到身侧:“坐过来。”
元青争倍感疑惑,她以为前来是挨训的,没想到还整上座了:“谢殿下。”
不明不白的,她坐在了太子旁边,听着太子继续与众人虚情假意。
最后太子将人都打发走,还让工部小队今日尽数搬到曲中府官驿去,说是要在那里修建堤坝,住过去更加方便。
外面落籽带着靴子和木屐匆匆赶来,与他的郎君隔门相望,迎着人流走进来,还不待启声,只将靴子和木屐往前一递。
太子便发话了:“都搁下吧,然后出去,没有命令不得入内,宝树,你也是。”
元青争起身接过,暗道你还命令上我家小厮了?你可不可笑啊……
门扉终于关闭,屋里只剩下她和太子两个人。
元青争想着至少先把鞋换上,不然实在不雅,却没想刚拿起来鞋子,身后太子瞧见了,沉声道:“不许换。”
“啊?”她弯着腰,差一点就要抬脚。
“坐回来。”太子声音依旧低沉。
元青争听罢,放下靴子,拿起木屐,开始谄媚奉上:“殿下,这是小臣命人特地为您取来的木屐,用料扎实,脚感舒适,实乃雨天好友。”
太子满意道:“放去脚踏旁边吧。”
“诺~”
借花献完佛,元青争又十分拘束的坐回来。
低眸看着自己露出的脚趾,她缩了缩腿,有些不好意思:“殿下,要不臣还是换上靴子吧,臣知错了,已深感不成体统,羞愧难当。”
太子把她叫过来坐着,其实就是想看她穿着木屐的脚,而今怎么肯答应?
于是没有理这个话题:“元卿,孤听闻你案子破得漂亮啊,结案书已经呈到了御前,不日就会有批复回来,如今你在这里,只剩下吃喝玩乐了吧?”
这话可不是好话,虽然是事实。
元青争垂首道:“殿下说笑了,荆州知州荀长海,主动交代了贪墨所在,
并且与臣说,愿将银子全部用于修建荆州水利工程,由此将功折罪,臣这几日,正在清点银子。”
太子微微笑道:“正好,反正你已介入了工部小队之事,那你就到孤身边听候调遣吧,等大坝修建结束,你跟孤一道回平京。”
元青争内心哭喊不要:“臣领命。”
“这许久未见,元卿倒圆润了些,可见差事好办。”太子上下打量着她,“孤命你留意他们的动向,你留意的如何?”
“户部二人与工部几人日日吵架,但没见有什么其他动作。”
“你收拾收拾东西,明日跟孤一起转去曲中府官驿,这荆州水利,说到底还是万民的大事,孤得去看着,”
太子道,“只要能得了户部贪污的证据,这加固水利,还是要用好料子建的,更何况你还给孤送了这么一大笔钱。”
元青争低眉顺眼:“荀知州的钱也是从荆州百姓身上得的,如今只是再还给荆州百姓而已,臣不敢居功。”
“出来这一趟,嘴皮子倒更利索了,”太子起身道,“你下去吧,孤要休息。”
元青争拜出太子卧房后,带着落籽回了屋,手里捏着自己的鞋帮,低声咒骂:“狗东西!狗东西!”
落籽瞧她骂街了,赶忙一块骂:“狗东西!”
元青争失笑:“你知道我骂的是谁吗?你就跟着骂?”
落籽轻轻拥住她:“太子殿下他盯着郎君的脚看,我骂的他。”
“哈哈,你看错了,没有的事。”元青争低了一路的头,自然没感觉太子看她脚,反而还感激太子没以此为由降惩。
“郎君,我身体里的锁阳蛊,已经稳下来了。”落籽稍微拉开点两人的距离,诚挚道。
只要一朝肌肤相亲,她一定会跟自己缠绵一辈子!
落籽再次思及此,目光灼灼,如有实质:“若郎君不放心,我可以再把那卖蛊人叫来。”
那卖蛊人,其实也要喊他“主子”,不过锁阳蛊倒是货真价实。
元青争内心挣扎。
自荐枕席……很直白的自荐枕席……
我还没做过这种事儿呢……可这种事儿,我也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做。
现下落籽与我已有情,水到渠成,似乎也不错?
至于以后……以后再说罢!
“郎君信得过你,你,你晚会儿去沐浴。”
“……好,好!郎君你等我!”落籽喜出望外,使劲儿亲了她一口,一面疾步往外走,一面频频回首,生怕她反悔。
天色逐渐暗下来,建章府又下雨了。
这雨滴滴答答的总也下不大,街道上行人打伞又觉累赘,都快步跑回家。
元青争让盛舒宇和所有侍卫都留在建章,嘱咐韩瑾辅助代府尹主持大局,只让曹抒收拾行李跟她去曲中,又让落籽收拾好两人的行李。
屋内烛火今日熄得早,雨夜里,床帐内,二人面对面躺着,没有盖薄毯。
落籽拽着她的衣角:“郎君……”
元青争抿唇而笑,准备先行主导,脑袋里翻过几页小人书,换了本声:“落籽,你这衣服,郎君不太喜欢。”
女音入耳,落籽耳屏一下烧透,起身把衣架子挂满,又躺回原处,面色绯红。
她满意又好奇,把他从上打量到下,从下打量到上:“有没有听郎君的话,好好沐浴?”
落籽不吭声,只点头。
“郎君再问你一遍,愿意一辈子这样跟在我身边吗?”
落籽狂点头。
“生米煮成熟饭,你再也不许去找别人了,不然,我就把你阉了。”
落籽狂点头。
“我是你半生的梦?你永远都喜欢我?”
落籽狂点头。
“它勒着我,我很难受。”
落籽狂点头……
不对!这是要解束胸的意思!
外头雨下得淅淅沥沥,屋里一回生,二回熟。
“太害羞的话,就先亲亲郎君吧。”元青争觉得第一步若她不来,今晚未必能成事。
言罢,她慢慢向小小落伸出了手。
元青争确实“没吃过猪肉”,但关于“猪跑”的话本、艳图,她混在一堆士族子弟间,无论想不想涉猎的也都涉猎了。
落籽闻言,听话地过来吻她,只是这个吻,越来越凌乱,越来越退缩:“郎君……”
后来干脆就不动了,时不时才亲一口。
“喜欢?”元青争问道。
落籽握住她的手腕,握得越来越紧,点点头凑近,无力亲吻她的脸颊,直到把元青争手腕一圈攥得通红。
窗外小雨忽然下大了,风一吹,打湿窗棂,又慢慢回到之前的状态。
落籽眼面湿润,一错不错地盯着元青争,神情似是微醺,呼吸绵长而又满足。
元青争拥住他,一下一下给他顺背,压不住唇角,自认了天才。
片刻后,落籽反掌主动权。
外面地势有几处并不直缓,在路面中央就有一处低平,雨水不断下落,蓄成水洼。
小雨是温柔的,落到水面上只堪堪泛起涟漪,可狂风总要把刚蓄满的水洼吹皱,水洼总不满,小雨不愿意了。
他轻轻柔柔地,却无法被抵抗地缓缓汇入水洼,誓要将水洼填满。
落籽咬着元青争的耳垂,说话粗重,又似是在呵气:“郎君,你以后,每天都,多喜欢我,一点,好不好?”
天际炸开一道电闪,将整个屋子照亮一瞬,继而重雷滚滚。
元青争惊觉自己的腰骨竟有些麻,大撑着眼眶:“……好。”
雨点终于密集起来,有些瓢泼的意思,砸入水洼,溅起朵朵只能在雨天才能得见的水花。
没有任何技巧可言。
但落籽被这知髓的感觉爽到了,他痴迷地感受着。
好暖啊,好滑啊,好湿啊……原来这事情竟如此销魂,女人原来是这样的……
而今朝你我肌肤相亲,你终于要和我缠绵一辈子了,你再也别想丢下我,我等了这么多年,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
妙龄算什么,她能做到我这样对你吗?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个!至于你说的,会娶妻妾……
郎君,不拘我算你的“外室”还是“妾”,只要你不会娶外人作男妻,我都依你……
而小水洼在这路面中央,风也吹,雨也打,没有一处可藏身,被雨滴砸得有些破碎,却不敢惊声。
这蚀骨的快活之意,比预想中来得猛烈太多,元青争沉浮在这雨夜,难耐地眼角滑下滴泪来。
两人十指相握。
建章府迟来的暴雨。
豆大般的雨点舍命砸向小水洼。
落籽爱上了这场景。
“郎君,你好美,你真是全天下,最美、最妙的人,你别喜欢我,你爱我,爱我,好不好?”
雨滴无情砸入水面,每一下都能深而又重地触及地面,溅起一圈波纹,紧着又是另一下。
元青争无声呐喊,喘息支离,这新奇的感受让她不得不全神贯注地应对,那从身体里处带来的快活。
“嗯。”
雨势不减。
落籽紧紧盯着她的双眼,还想着名分:“郎君,能不能,让我姓元,我想冠上,郎君的姓。”
元青争将指尖掐入落籽手背,泪眼婆娑回望,里面是能让人见之思狂的柔情:“好……”
雨势激增,呈滂沱之势,小水洼再也蓄不成水,原有多少都淌了出去。
纯白中衣挂在床沿摇曳,月光将其投影在地面,颤颤巍巍。
良久。
最终倏然滑脱至脚踏。
“郎君,你真好!你不会知道的,这一刻我梦了多久,郎君,我会永远喜欢你,我会永远爱你……”
元青争满身薄汗,感觉自己都要不存在了,只好企求这暴雨快些停。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远远的,一道闷雷响在天边。
她呼吸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