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叶浮飞》淡宝甜藕

25、第 25 章

　　回到酒店已是下午四点，纪拂叶沾了沙发就睡，鼾声像只小猪。
　　奚芳菲拖了半天没拖动，干脆由他去了。
　　J市的天气还很冷，她倒了杯热水搁茶几上，出门去买解酒药。
　　药店离山庄很近，步行往返也就十几分钟，回来时三楼的网红餐厅营业了，奚芳菲顺路去打包了两份晚餐。
　　中午招待鼎泰的人，前半程她扛了几杯酒，后面基本都在炫饭，反倒是纪拂叶和于森，前半程跟人介绍产品，后半程一直拉着其焱拼酒，就没吃几口菜。
　　从餐厅出来，酒店其中一部电梯停运了，外圈围着黄色的警示牌，听工人说是定期检修，剩下的一部电梯，奚芳菲等了三趟才挤上去。
　　如此一折腾，回到18楼已经是傍晚五点多，天都快黑了。
　　刷卡进屋，室内安静无息。
　　奚芳菲放慢手脚，轻轻关上门，正要将房卡插回通电槽，身后急风逼近，不等她转身，外套后领被人揪住，接着她被提溜到了阳台的玻璃门边。
　　“纪拂叶！”
　　“你又乱跑！”
　　异口同声。
　　两人都很焦躁。
　　“你是跳蚤吗，一刻不见到处乱蹦！”
　　“怎么你是杀虫剂啊？”
　　纪拂叶被她怼得一愣，说不出话了。
　　“纪总，如果你想跟我肢体接触呢……”奚芳菲率先冷静，大方地抬起胳膊：“你可以牵我的手。”
　　纪拂叶耳根一红，松开她：“去哪儿了？”
　　奚芳菲扯了扯隆起的肩角，掀起眼皮：“给你买药，顺便买饭！”
　　她说完返回玄关，将房卡重新插回卡槽。
　　室内灯光大亮，纪拂叶终于发现了她手里的两个袋子，其中一个上面印了显眼的红色加号，一看就是药店的包装。
　　“我有什么病……”他怔怔地跟过去。
　　奚芳菲将东西全部倒在桌上：“你说呢？”
　　纪拂叶挪到她身后，探头瞄了两眼：“葛根花……丰胸的？”

　　奚芳菲愣了愣，不敢置信地扭头：“你脑子喝坏了？”
　　纪拂叶侧目，望着她不说话。
　　葛根粉不就是丰胸的么……他喝这个干嘛。
　　奚芳菲像是看穿他的想法，绷着脸解释：“首先，我买的是葛根花，它是解酒的，其次，网传的葛根粉丰胸是谣言。”
　　她说完拎过水壶给他泡了一杯：“喝吧。”
　　纪拂叶托起杯子，看了她一眼，闻了闻，微微抿了口，又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灌下。
　　喝完抬头，奚芳菲已经拆开两份炒面：“三楼餐厅订的，你想吃哪个？”
　　一份培根鸡蛋，一份肉丝蘑菇。
　　纪拂叶伸手，默默地选了培根鸡蛋。
　　两人坐下来吃饭，奚芳菲打开最近追的一部电视剧，一个年轻女孩同时被两个男人追求，一位是她上司，年纪比她大二十岁，一位是她邻居，比她还小两岁。
　　奚芳菲点开的剧集刚好是两个男人站在女孩楼下，为了争夺约会权吵架。
　　纪拂叶斜着眼看了会儿，悠悠开口：“你刚刚，没去别的地方吧？”
　　“没有，就在楼下。”奚芳菲盯着屏幕回答。
　　“有见到什么人吗？”纪拂叶又问。
　　“见了不少人……酒店的门卫、药店的医师，还有餐厅的服务员……”
　　“别的呢？”
　　奚芳菲回头，表情疑惑：“别的……动物算吗？”
　　她回来路上撞见两只野猫打架，从两米高的墙上跳下来，吓她好一跳。
　　“不算。”纪拂叶嗦了口面，腮帮鼓起来：“我指的是人……某些危险的……”
　　“你说其总啊？”奚芳菲扭头。
　　纪拂叶动作一顿，眉心收拢：“你见到他了？他跟着我们来悦容了？”
　　“没有，他没来。”奚芳菲愣了愣，忽然笑了：“你把其焱想得这么猥琐呢？”
　　饭局都结束了，还特地悄摸地尾随到酒店，他有这么空么。
　　纪拂叶搁下筷子，眼神逐渐危险：“你忘了，其焱今天是怎么灌你酒的？”
　　“没忘啊……”
　　“那你帮他说话……瞧上他了？”
　　奚芳菲怔住，面色古怪地反问：“我瞧上他什么？”
　　瞧上他油腻、瞧上他好色、还是瞧上他中年秃顶……
　　纪拂叶不接话，沉着眉眼看她。
　　电视里吵架的人已散开，餐桌上的气氛却严肃起来。
　　奚芳菲坦然对视，没什么心虚的。
　　好一会儿，纪拂叶才勾起唇角：“我这不是怕你被他骗了，牺牲自己么。”
　　奚芳菲拧个眉毛转头，想多了吧，我牺牲你都不会牺牲我自己……
　　“吃点蛋白质，补补脑。”纪拂叶夹起一块蛋放她碗里。
　　奚芳菲侧目，怀疑他在阴阳自己。
　　她礼尚往来地送去一颗蘑菇：“纪总，以形补形。”
　　“噗！”纪拂叶喷出一口碎面。
　　“你说什么……”他不可思议地偏头。
　　奚芳菲眨眨眼，伸手帮他倒了杯水：“纪总，没关系的，你今天帮我挡酒的样子特帅，已经很像个男人了。”
　　“像……”纪拂叶脸色阴沉：“我本来就是。”
　　“昂对，你本来就是。”奚芳菲笑得一脸抱歉：“对不起，我造句问题……我是想说，你帮我挡住其焱攻势的背影特别高大、伟岸，要不是还有点道德，我可能就不道德了。”
　　“什么东西？”纪拂叶皱眉：“说人话。”
　　“差点爱上你了。”
　　“差……哪点？”
　　奚芳菲顿了顿，眼底升起同情：“纪总，差哪点您自己也清楚吧？”
　　“所以我现在，还不在你的目标范围内？”纪拂叶挑了挑眉。
　　“是的，您可以放心的。”奚芳菲微笑。
　　纪拂叶从她脸上收回视线，“哼”了两声不说话了。
　　原来是放心的，现在不放心了。
　　吃完饭，奚芳菲收拾餐桌，纪拂叶揣着手机去了阳台。
　　不多时，他开门进来：“明天阿森在邻市开演唱会，一起去吧。”
　　“于老师的演唱会？”奚芳菲拆了盒水果放茶几上：“在J市吗？”
　　她怎么没听庄玉提起过。
　　纪拂叶关上移门，拿了颗葡萄坐沙发上：“不在J市，在B市。”
　　“那不是很远……”奚芳菲迟疑。
　　“不远，顶多两小时车程。”纪拂叶点开地图搜索：“我们租辆车自驾，傍晚出发也能赶上。”
　　奚芳菲沉默，她性格喜静、讨厌嘈杂轰鸣的地方，平日商场超市都不愿挤，更何况是万人演唱会。
　　可纪拂叶都提了，她知道直接拒绝是不行的。
　　“于老师的演唱会肯定精彩，不过明天要跟项目部对接，时间好像冲突然了……”
　　纪拂叶刚好抬头，没错过她眼底的闪躲：“鼎泰的合同都没签，你急什么？需求先放放，不差这一时半刻。”
　　“嗯，也是……但演唱会明天就开始了，现在也买不到好位置了吧？”
　　“白天阿森给了两张票，都在前排。”
　　“是么，于老师真是周到……”奚芳菲咧着嘴笑了下，继续不死心地抗争：“可陆经理和庄玉他们明天就到NSTY了，我要去探班的。”
　　NSTY是纪拂叶不久前签下的项目，也在J市，目前已进入实施期，项目部计划明天入场，来的人就是陆程光和庄玉。
　　见奚芳菲又找借口，纪拂叶目光微凝，拧着眉心走到她面前：“你是我助理，应该跟着我的行程走……没事探什么班，谁给你这任务了？”
　　“陆程光，还是庄玉？”
　　奚芳菲被他盯了一眼，心底虚得要命，忙垂下脑袋。
　　担心连累庄玉他们，她匆忙解释：“没有，是我自己想去的……”
　　她话音刚落，纪拂叶忽然蹲下，仰起头看她：“地上有镜子，能照到我的脸？”
　　奚芳菲正苦恼着，冷不丁对上他打趣的笑眼。
　　骤然凌乱。
　　“你干嘛……”她抓着他起来。
　　“谁让你不看着我。”纪拂叶不同她打太极了，直接戳破她心思：“你就是不想陪我去演唱会。”
　　奚芳菲默了默，严肃起来：“纪总，我才刚入职，还是要以工作为重吧。”
　　毕竟他们是来出差，不是来旅游的，明天又是工作日，跑去看演唱会岂不是公私不分？
　　他是老板自然没人管他，可她只是一名普通职工，又会有多少闲言碎语落到头上。
　　纪拂叶像是看出她的顾虑，语气肯定了几分：“你是陪我出差，待在我身边就是你的工作。演唱会晚上才开，白天你不能做做方案？”
　　“纪总……”
　　“我说过的吧？”纪拂叶再次打断：“下班后，可以喊我名字。”
　　奚芳菲偏开头，似叹了口气：“拂叶……”
　　“嗯！”他扬起唇角，笑得眼睛弯弯。
　　“于老师的演唱会，我必须得去吗？”
　　纪拂叶将手背到身后，低头不知想些什么，稍顷后回答：“为什么不去？多有意思。”
　　奚芳菲抬头，对上他得瑟的视线。
　　能有啥意思，闹哄哄的……
　　“我在屏板上看直播，也一样的。”
　　“不行，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下。”
　　“你总不能，以后都把我拴裤腰带上吧？”
　　纪拂叶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倒是想……”
　　奚芳菲抬眉，怀疑自己听力出了问题。
　　“咳。”纪拂叶轻咳一声，绕到她身后，几乎贴着她耳朵小声道：“你都来J市了，还不去他的演唱会，阿森会生气的……他这人小气，生气的话会给你穿小鞋，你不怕？”
　　此话一出，奚芳菲安静了。
　　以她今天的观察，于森表面看起来大方自在不拘小节，实则应当是个心思细腻又敏感的人，他在B市开演唱会，纪拂叶身为老板都去了，她区区一个助理摆架子……
　　恐怕于大明星不仅会生气，还会在纪BOSS耳边吹枕风。
　　这样一来，她以后在扉页的日子不得跪着过？
　　“鼎泰的方案，确定七点前交？”奚芳菲转身。
　　纪拂叶突然大方：“你随意，明天给我也行。”
　　奚芳菲想了想，转身回屋：“还是今晚改吧，我去拿电脑……”
　　今晚改，有问题明天上午还能修，去了B市就没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