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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 9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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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层1503门外,奚芳菲拎着袋子低头,蒜头蹲在脚边乖巧地瞪着狗眼,见她看来,咧嘴一笑。
“叮咚”,她犹豫着按响门铃。
约莫十秒后,入户门打开一条缝,纪拂叶冷着脸立在里头。
“蒜头回来了。”奚芳菲小心观察他的脸色。
纪拂叶拉开门,却没有去接她手里的东西,用下巴示意她丢地上。
接着自顾自地去了卧室。
奚芳菲学他上次的样,帮蒜头擦了脚才解开它的脖套:“去玩吧。”
狗子叼着玩具撒欢地开跑,奚芳菲关上门,默默地换了鞋进屋。
她习惯性地拉开冰箱和厨柜看了眼,然后满意地关上,刚走到客厅,纪拂叶从卧室出来了,看到她东摸西瞧的,突然就恼了。
“你在干嘛!有礼貌吗?”
“…沙发有点乱。”
“关你什么事!这是我家,谁让你进来的?”
奚芳菲无语了,不是他自己把门推开让她进来的吗?
沙发巾乱了她帮忙整理一下,还骂她没礼貌?
这说的是人话?
“瞪什么,眼睛大啊?”见她站着不动,纪拂叶烦躁地扔掉她摸过的抱枕,阳台门边一颗虎皮兰被他砸得“哐当”一晃,差点掀翻,洒出好大一片碎泥。
奚芳菲压制半天的怒火“噌”地上来了,随手抓起一个抱枕砸向对面。
这张脸平时看着挺帅的,今天怎么如此讨厌,简直面目可憎!
纪拂叶没料到她会发火,冷不丁被砸了一脸,懵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里是我家!”
“这里是我家~”奚芳菲掐着嗓子学他说话,单手插腰地反问:“你是小学生吗,只会说这一句?你家怎么了,你家你就可以随便撒野?”
纪拂叶又是一愣,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家,他不能撒野么?
“这颗虎皮兰又没得罪你,你凭什么砸它?”奚芳菲恼得不行,但因为身高不够气势方面多少输了点,她干脆踩到沙发上开嗓:“老娘花了多少力气才把它救活的,好不容易长新叶子了,你是哪根筋抽了、我帮你松松?”
纪拂叶怔了怔,回头看了虎皮兰两眼,然后想起来了。
他手臂刚伤的那几天,她来家里照看他,顺便把阳台里外的花花草草也打理了一遍。
那颗虎皮兰因为长期被忽视,本来叶子都枯了,好不容易才被她救回来的。
刚才被枕头一砸,似乎又有点焉了。
纪拂叶自觉心虚,捡起地上两个抱枕,嘴硬地开口:“那也是我的盆栽,不干你事。”
见他冷静了,奚芳菲从沙发上跳下来,纪拂叶下意识要扶,又别扭地垂下手。
“你走吧,以后别来了。”
“你让我走我就走?”
“奚芳菲,我们的关系没有亲近到这种程度吧?”
“什么程度?”
奚芳菲一步步靠近,纪拂叶后退半步停下来:“如你先前所说,我们只是同事,同事之间,保持礼貌的工作关系即可…”
“况且,你马上要离开扉页了,我们很快,连同事也不算了吧。”
奚芳菲顿住,烁亮的眼底闪过不甘:“你真的,只把我当同事吗?”
“呵,有趣。”纪拂叶绕开她走到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啤酒打开:“不是同事,还能是什么。”
“难不成…”他仰头灌了两口,扯出一抹轻浮的笑:“你想当我的床伴?”
奚芳菲第一次收到他凝视的目光,那是男人看女人时,充满攻击又浮想联翩的眼神。
很大胆,也很不礼貌。
她胸口一滞,心底泛起酸水。
“打扰了。”
大门被拉开,又用力地关上,屋内安静下来。
纪拂叶收起唇角,靠着柜门滑坐到地上,冷俊的眉眼一片暗淡。
“汪汪汪!”蒜头龇着牙冲刺过来,抬起爪子就是一脚,末了夹着尾巴气愤地跑了。
“蒜头!”
“蒜头…”
“你过来,我不打你。”
“不想吃晚饭了?”
“汪呜…”
在纪拂叶的威逼利诱下,蒜头到底还是灰溜溜地回来了。
“你刚才踹我,是为了给芳菲出气?”
“呜呜…”狗子悲鸣。
纪拂叶撸着狗头自嘲:“你也觉得我在欺负她。”
“嗯!”蒜头哼了一声,一双狗眼滴溜溜瞪他。
“我没有。”纪拂叶扯它耳朵。
“汪!”蒜头又开始龇牙。
“好,我有。”纪拂叶垂下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它后背,神情看起来更落寞了:“可是,她先开始的。她为了凌恒,放弃了扉页,抛下了我们。”
“汪汪!”
“没有?你怎么知道她没有,或许她就是这样冷心硬肠的女人。”
蒜头急了,拿脑袋去撞他,见他不动,又张嘴去咬他的裤脚,试图把他往门口拖。
“你想…让我去道歉?”
“汪!”蒜头激动地跺了两下脚,期待地望着主人。
纪拂叶仰头看向窗外:“我不去。”
“汪!”
“要去你去,我不当舔狗。”
奚芳菲回家发现门口堆了个快递袋,扔进书房时扫到桌上一个小纸箱,是纪拂叶出差那晚她帮忙代付的,派送员说寄件人保价了、估计东西挺贵重,她就给带了回来。
还没机会还给纪拂叶。
她正在气头上,一眼都不想看到对方的东西,提了又想上楼,走出两步想想不对,回来了。
那家伙方才说话那么难听,还让她以后别再去他家,她再屁颠颠给人送快递,不是贱么。
反正东西不是她的,谁着急谁自己来取。
肝气郁堵,奚芳菲从储物间翻出早就被智能家居替代的扫帚和拖把,灌了桶水开始干活,平时经常忽略的边边角角、甚至地板缝都被她扣了个遍。
搞完一圈心情疏朗不少,大门却被一位自称住在楼下的邻居敲响。
“不好意思啊妹妹,我两个女儿明天还要上学,现在这个点她们该睡了,不然明天起不来、赶不上校车又得我送…你帮帮忙,动静小点…”
来人是一位约莫四十出头的女性,面相看着很合气,态度也算礼貌,奚芳菲听完她的来意当即道歉,又送了两瓶鲜奶赔礼。
对方收了牛奶有点不好意思,瞄到客厅被擦得发亮的地板,感叹道:“现在的年轻人就是爱干净,其实这种地板不用天天拖的,像我们家一星期才搞一次卫生,你也别太累了,早点弄完休息了。”
奚芳菲把拧干的拖把搁到一边,笑着接话:“谢谢姐,其实我已经弄完了,这就准备睡了。”
“好的呀。”对方抓着奶瓶继续问:“对了,你是一个人住吗?”
“昂…我闺蜜偶尔会来。”
“你别怕,姐不是坏人,姐就想提醒你啊…”女人说到一半回头张望了一通,确认后方没人,又凑近了些道:“我刚上来时,瞧见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站在你家门口,看着倒是人模人样的,行径却十分可疑,你如果一个人住,下班了早点回家,天黑以后就别出门了…”
“啊?”
“真的、我没骗你!”见奚芳菲不信,女人急了:“我们小区前阵子才抓到一个跟踪狂,有个女孩差点吃了亏,后来被楼下一个帅哥和他的狗给救了,你听过没?”
奚芳菲一怔,面色古怪地点了点头:“听过。”
何止听过,不巧她就是当事人呢。
“刚刚我撞见那个,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回那人的同伙?要不是看我过来,那家伙指不定蹲到几点呢,正巧你在搞卫生,如果开门倒垃圾,不就给他逮了个正着嘛?”
“姐姐,你看清他的脸了吗…”
“这倒没有,他一见我来就钻进楼梯间了,我只看到个侧脸,高鼻浓眉、穿着斯文,这要是在楼下碰到,肯定以为是普通业主啊,谁会想到是这种败类…”
“嗯,人不可貌相,你说得特别对。”女子讲完,奚芳菲感激地道谢:“姐的提醒我记住了,一定多加堤防!”
“好呀好呀,那我走啦。”
“嗯嗯。”
送完邻居大姐,奚芳菲朝紧闭的消防门看了一眼,想起之前恐怖的经历,迅速回屋反锁了门。
光线幽暗的楼梯间,男人拽着狗子死拼往楼下拖:“你上来干嘛…”
“汪…”
金毛小声地昂了下头,不甘心地想往回赶,看向某人的眼神仿佛在说:就知道你怂,哥不来能行么?
“我没怂。”到底是自己养的狗,男人秒懂:“有人过来了,尴尬…”
“汪…”
“你没听到她刚说我是败类?”
“汪呜呜…”你不是吗?
次日,周六。
劳百适生日,原本萧凉定了其它行程,准备好好过个二人世界,同同就让纪母代为照看下,晚上再赶回来接,但昨天在鸿安楼下瞧见奚芳菲后,她便改了主意,自己表弟和闺蜜的幸福还得她来守护啊!
原定计划取消,劳百适倒没什么意见,反正只要萧凉在,他生日在哪儿过都成,更何况萧凉还把女儿同同也带来了,在他看来,不就是正式地接纳他了么,比起过二人世界还让他高兴。
三人在小区楼下汇合,萧凉提醒女儿打招呼,同同很有礼貌地喊了一声劳叔叔,把劳百适乐得眼缝儿都瞧不见了,着急地要从包里拿出来礼物。
一套漂亮的金发芭比娃娃,他昨晚特地去商场选的,柜员说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最喜欢了。
萧凉见他掏出来那么大个盒子,赶紧又帮忙装回去:“她抱不住的,结束了再给,先上楼。”
“哎,听你的。”
两大一小乘了电梯到十五楼,敲开1503的门,纪拂叶蓬头垢脸地把人迎进屋。
“来这么早…”
萧凉见他哈欠连连的,还顶了两个熊猫眼,柳眉竖起来:“昨晚几点睡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赶紧洗把脸,过来打下手!”
“打什么下手?”纪拂叶怔住。
劳百适刚想甩个脸色,发现同同正在打量他,立即露出“和煦”地笑脸:“今天我生日呀兄弟,你不得做顿饭给我吃嘛?”
纪拂叶又是一挑眉:“我做的,你敢吃?”
“我…敢啊,怎么不敢,你做我就吃,行吧?”
“行,你等着。”纪拂叶冷笑着进了卫生间。
萧凉摇了摇头,把几袋食材丢到桌上:“百适,你先洗菜吧。”
“好嘞。”劳百适听话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