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第 120 章 ...
-
第120章金殿烛影，两意难平
中秋的月光像被揉碎的银子，铺满镇远大将军府的回廊。苏瑶站在雕花栏杆前，手里捏着支刚折的桂花枝，花瓣簌簌落在她月白色的裙裾上，沾了满身甜香。
“阿瑶。”
身后传来脚步声，萧彻的明黄龙袍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手里提着个紫檀木食盒，边角被摩挲得发亮——那是他每日处理奏折时，用来放点心的盒子，据说从不离身。
“陛下怎么来了？”苏瑶转身屈膝行礼，鼻尖忽然萦绕开一股熟悉的甜香，是御膳房新做的“桂花定胜糕”，她前日随口提过一句“名字吉利”，今日就出现在了食盒里。
萧彻将食盒放在栏杆上，指尖轻轻叩着盒面：“刚从太后宫里过来，她让朕给你带句话，说你上次绣的那个荷包，太医院院判见了都夸针脚细，想让你给太医院的女医们当个师傅。”
苏瑶笑着摇头：“陛下取笑了，不过是闲来无事瞎绣的。”说话间，眼角余光瞥见远处的月亮门，景南那身标志性的银甲在月色里闪着冷光，正牵着匹雪白雪白的骏马站在那里，马鞍上搭着件猩红的披风。
萧彻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忽然抬手将食盒往苏瑶面前推了推，盒盖“咔哒”一声扣得更紧：“定胜糕要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阿瑶！”景南的声音像带着风，裹挟着马蹄扬起的尘土冲了过来，手里举着个红绸包裹，老远就晃得人眼晕，“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红绸一扯，露出柄弯刀，鞘上镶着的鸽血红宝石比天上的星星还亮，刀柄缠着防滑的红绸，是苏瑶最喜欢的“醉春风”纹样——她上周在布庄挑料子时，景南就站在旁边，当时还笑话她“姑娘家舞刀弄枪不像样”。
“西域进贡的镔铁，削铁如泥！”景南把刀往苏瑶手里塞，掌心的薄茧蹭过她的指尖，带着常年握枪的粗粝感，“我试过了，砍铁甲跟切豆腐似的，以后谁敢欺负你，你就……”
“景南将军还是先管好自己吧。”萧彻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凉意，“昨日校场操练，是谁让新兵蛋子用弓箭射穿了你的护心镜？若不是朕让人把你护心镜换成了百炼钢，此刻怕是要去太医院躺着了。”
景南的耳根“腾”地红了，挠着后脑勺嘿嘿笑：“那不是新兵手滑嘛……对了阿瑶，我在西域商队那里给你换了个好东西！”说着从怀里掏出个黑方块，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瑶”字，“这叫‘能量块’，能给你那‘现代小盒子’（指充电宝）充电，据说能亮三天三夜！”
苏瑶还没来得及接，手腕忽然被萧彻轻轻握住，他的指腹带着常年握朱笔的薄茧，温度却意外的暖：“御花园的桂花开了，朕让人在亭子里摆了桌宴，就我们三个，尝尝新酿的桂花酒。”
他说话时，食盒里的定胜糕香气愈发浓郁，苏瑶低头看见盒盖上的缠枝莲纹，忽然想起上周在御花园，她随口说“这纹样绣在糕饼上肯定好看”，当时萧彻正在批阅奏折，笔尖顿了顿，墨滴在奏折上晕开个小圈。
“陛下的酒，景南的刀，都好。”苏瑶接过能量块，指尖触到景南留在上面的温度，又看了看萧彻食盒里码得整整齐齐的定胜糕，忽然踮脚摘下枝头上最饱满的桂花，往两人手里各塞了一朵，“中秋嘛，吃糕喝酒赏桂花，都得有。”
萧彻捏着那朵桂花，忽然想起三日前的早朝，苏瑶站在殿中汇报江南赈灾情况，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发间，当时他就想，若把这桂花别在她鬓边，定比任何珠钗都好看。
景南则悄悄把桂花塞进怀里，贴身的位置，那里还藏着块苏瑶绣坏的帕子，边角歪歪扭扭的，他却宝贝得不行，说是“阿瑶第一次给我绣东西”。
三人往御花园走时，萧彻忽然放慢脚步，让景南陪着苏瑶走在前面，自己落后半步，看着苏瑶的裙摆扫过青石板，带起的桂花落在景南的银甲上，像撒了把碎金。他低头看了看食盒里的定胜糕，忽然无声地笑了——
其实他早就让人把景南说的“能量块”换成了宫里最好的蓄电池，还刻上了缠枝莲纹，刚才景南掏出来的那个，不过是他让人仿做的假货。
而景南落在后面系马鞍时，偷偷把萧彻的定胜糕往苏瑶的食盒里塞了两块，心里嘀咕着“陛下的点心甜得发腻，阿瑶肯定不爱吃，还是我的弯刀实用”。
月光下，三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萧彻的龙袍下摆扫过景南的银甲，发出细碎的摩擦声；景南的披风时不时蹭到苏瑶的裙角，带起阵桂花雨；苏瑶手里的桂花枝轻轻晃着，花瓣落在两人的影子上，像给这场心照不宣的较量，撒了把温柔的糖。
御花园的亭子亮了灯，萧彻让人烫的桂花酒在壶里咕嘟作响，景南把弯刀靠在亭柱上，刀鞘的宝石映着灯光，与萧彻食盒上的龙纹交相辉映。苏瑶拿起块定胜糕，忽然觉得，这样的中秋，比任何金银珠宝都让人踏实——
有人把偏爱藏在日复一日的点心盒里，有人把心意镶在寒光闪闪的刀鞘上，而她只需笑着接过来，就能把这两种滚烫的好，都酿成往后岁月里，慢慢品的甜。
（后续可写：萧彻偷偷让太医院给景南的战马换了副最好的马蹄铁，景南则在萧彻的茶盏里偷偷加了苏瑶做的桂花蜜，两人对视时眼神火花四溅，却在苏瑶回头时同时露出温和的笑；苏瑶把桂花枝插进瓶里，摆在两人中间，看着花瓣一天天绽放，忽然明白，有些爱不必分高下，能同时被这样的心意围着，已是世间顶好的福气）
作者有话说
第120章 第 1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