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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第 1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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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香灰□□,佛前黑手
苏瑶走进普渡寺时,晨雾还未散尽。
大雄宝殿的香烛已经燃起,烟气在佛像前盘旋,带着檀木的清苦。她手里捧着刚从功德箱取出的“平安符”——那是景南托寺里的高僧,用他的头发和指尖血混合朱砂画的,高僧说,这符能挡三次死劫。
“阿弥陀佛。”守殿的老僧双手合十,浑浊的眼睛在看到苏瑶时亮了亮,“女施主今日来得早,佛像刚开过光,正灵验呢。”
苏瑶笑着点头,将平安符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锦囊里,刚要跪下磕头,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布料摩擦声。
是苏婉的味道。
那股混合着玫瑰露和“牵机药”的甜香,她永远忘不了——去年苏婉送她的胭脂里,就掺了这药,让她在景南面前出了好大一个丑。
苏瑶没有回头,只是指尖悄悄捏紧了蒲团的边缘,将锦囊往怀里又塞了塞。
“姐姐也来拜佛?”苏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刻意装出的亲昵,“我就说今日眼皮总跳,原是要和妹妹同路。”
苏瑶缓缓转身,看着她手里提着的食盒。食盒是檀木做的,边角却包着银皮,阳光下泛着冷光——那银皮里掺了铅,长期接触会让人手筋萎缩。
“姐姐的食盒真好看。”苏瑶笑了笑,目光落在食盒里露出的一角酥饼上,“是给佛祖的供品吗?”
“哪能啊。”苏婉笑得眉眼弯弯,打开食盒,里面整齐地码着十块莲蓉酥,酥饼上撒着层白色的糖霜,“这是给妹妹带的。上次见妹妹总吃斋,怕你身子弱,特意让后厨做了些补气血的,里面加了‘血燕’呢。”
苏瑶的指尖在袖中掐了个诀,指尖立刻传来一阵刺痛——景南教她的“试毒诀”,遇毒便会发烫。此刻她的指尖像被火燎过一样,烫得她差点缩回手。
那糖霜里掺的不是糖,是“化骨散”的粉末,看着雪白,实则沾在皮肤上,三个时辰就会让皮肉溃烂。
“多谢姐姐。”苏瑶拿起一块酥饼,却没有立刻吃,反而凑近闻了闻,“好香啊,里面好像有桂花?我最近对桂花有点过敏,怕是无福消受了。”
她将酥饼放回食盒,目光落在苏婉的袖口——那里绣着朵并蒂莲,莲心处用金线绣了个“南”字,针脚细密,显然绣了很久,却在最关键的莲心处,藏着一根极细的银针,针尾淬着乌黑的光。
“姐姐的绣活真好。”苏瑶状似无意地拂过食盒边缘,将一小撮从佛像前取的香灰扫了进去,“这并蒂莲绣得真像,只是……”她故意顿了顿,看着苏婉的眼睛,“莲心好像有点歪?莫不是姐姐绣的时候,心里想着别的事?”
苏婉的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很快又恢复如常:“妹妹说笑了,我能想什么事?不过是想着景南哥哥今日要去边关,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罢了。”
她说着拿起一块酥饼,作势要喂苏瑶:“妹妹尝尝嘛,就一小口,不碍事的。”
苏瑶微微偏头,避开她的手,同时“不小心”碰倒了身边的香炉。
“哎呀!”
香灰洒了苏婉一身,也洒进了食盒里。那些掺了毒的酥饼沾上香灰,立刻冒出缕缕黑烟,像被点燃的引线。
“这……”苏婉的笑容僵在脸上,看着食盒里冒着黑烟的酥饼,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姐姐的酥饼怎么了?”苏瑶故作惊讶,同时悄悄退后半步,拉开了距离,“莫不是放了什么不该放的东西?这香灰可是开过光的,沾不得脏东西呢。”
苏婉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忽然觉得一阵寒意——她明明没露出任何破绽,怎么会被识破?难道景南早就告诉她了?
“许是天气潮,酥饼坏了吧。”苏婉强作镇定地合上食盒,“既然妹妹不爱吃,那我就带回去喂狗了。”
她转身要走,苏瑶却忽然开口:“姐姐等等。”
苏瑶捡起一块掉在地上的酥饼,用指尖捏起一点碎屑,轻轻弹到苏婉的裙摆上:“姐姐的裙摆沾了酥饼屑呢,这东西招蚂蚁,还是拍掉好。”
那碎屑沾到苏婉的裙摆,立刻腐蚀出一个小洞,洞里渗出乌黑的汁液——就像她此刻的心思,终于在佛前露出了丑陋的真容。
苏婉低头看着裙摆上的洞,脸色瞬间惨白。她知道,自己又输了,输得比上次更惨。
苏瑶看着她踉跄离去的背影,轻轻吁了口气。锦囊里的平安符微微发烫,像是景南在遥远的边关,给了她一个无声的拥抱。她抬手抚摸着锦囊,心里清楚,这不是结束,但只要有景南在,她就永远不会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