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第 1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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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佛前魅影，毒心藏善
苏瑶提着供篮走进普济寺时，晨雾刚散，香炉里的烟笔直地往上飘，在晨光里拉出细长的线。她今日穿了件月白襦裙，裙摆绣着细碎的兰草纹，手里攥着串紫檀佛珠——这是景南去年在五台山求的，说能安神。
刚绕过放生池，就见香客稀疏的回廊尽头，苏婉正背对着她，跟一个穿灰袍的僧人说着什么。那僧人手里拿着个黑陶小瓶，塞给苏婉时，被她飞快地揣进袖中，动作隐蔽得像偷食的雀儿。
苏瑶脚步一顿，侧身躲在经幡后。
就听苏婉压低声音问：“这‘忘忧散’当真管用？闻着没味，掺在香里，能让人不知不觉犯困？”
灰袍僧人合十道：“女施主放心，此药无色无味，混入檀香中，闻半个时辰便会头晕乏力，看似体虚，实则无碍，却能让她在佛前失仪。”
“最好是这样。”苏婉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景南看到她在佛前打盹，还会不会像从前那样护着她。”
苏瑶心头一沉，悄悄退后两步，装作刚到的样子，声音轻快：“二姐也来礼佛？好巧。”
苏婉吓了一跳，慌忙将手从袖中抽出，脸上堆起笑：“三妹妹也来了？我想着今日是观音诞辰，来拜拜求个平安。”她眼角余光扫过苏瑶手里的供篮，“妹妹带了什么供品？”
“不过是些新鲜的瓜果糕点，”苏瑶晃了晃篮子，“景南说寺里的素斋做得好，特意让厨房备了些，等会儿给师傅们添个菜。”她故意提起景南，看苏婉的反应。
果然，苏婉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热络起来：“还是妹妹心细。走，咱们一起去正殿拜拜，我刚请了上好的檀香，分你一半。”她说着，从袖中摸出个精致的香盒，打开时，一股醇厚的檀香味飘出来，闻着倒让人心安。
苏瑶接过香，指尖不经意地碰了下香盒边缘，冰凉的触感让她心头一动——这香盒是黄铜的，边角却带着点温热，显然刚被人攥了许久。她不动声色地将香凑到鼻尖，深吸一口气，除了檀香，果然隐隐藏着一丝极淡的甜腻，像蜂蜜混了杏仁，不仔细闻根本察觉不到。
“这香真好闻，”苏瑶笑着将香插进香炉，火苗舔着香根，升起的烟却故意往苏婉那边偏了偏，“二姐有心了，只是我近来闻不得太浓的香，怕是要辜负你的好意。”
苏婉正等着她头晕，闻言愣了愣：“怎么会？这香最是温和……”
话没说完，就见苏瑶忽然捂住胸口，轻轻咳嗽起来：“许是起太早受了凉，总觉得闷得慌。”她转身对旁边的小沙弥道，“师傅，能借你们后院的净室歇歇吗？想喝点清茶醒醒神。”
小沙弥刚点头，苏婉就急了：“刚上香就歇着？对菩萨不敬吧？”
“菩萨慈悲，该懂人体恤才是。”苏瑶淡淡一笑，往后院走时，故意撞了下苏婉的胳膊。只听“哐当”一声，苏婉袖中的黑陶小瓶掉在地上，摔出些透明的液体，溅在青砖上，很快晕开一小片湿痕。
“哎呀，二姐这是带了什么宝贝？”苏瑶故作惊讶，“摔了怪可惜的。”
苏婉脸色煞白，慌忙用脚去蹭地上的痕迹：“没什么……就是些清水。”
恰在此时，景南的声音从月亮门后传来：“瑶瑶怎么了？”他刚处理完军务赶来，手里还拿着串刚买的糖葫芦，看到地上的湿痕和苏婉慌乱的样子，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苏瑶走过去，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指着那片湿痕笑道：“景南你看，二姐的‘清水’摔了，还挺香的呢。”
景南低头一闻，脸色沉了下去——那甜腻的杏仁味，他在西域见过，是“醉春散”的味道，虽不伤人，却能让人精神恍惚。他看向苏婉，眼神冷得像冰：“苏婉，佛前之地，也容你撒野？”
苏婉吓得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看着那片湿痕，终于明白——苏瑶从一开始就识破了她的伎俩，刚才的咳嗽，不过是引她露出马脚的幌子。
晨光照在香炉上，烟依旧笔直地飘，只是这一次，多了几分惩恶扬善的清明。苏瑶看着景南护在她身前的背影，心里暖融融的——佛前的魅影再毒，终究挡不住坦荡的真心。
作者有话说
第150章 第 15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