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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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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京华春深,暗流又起
一、新婚燕尔,暗流初现
红烛燃了半宿,映得窗纸透出血色。苏瑶坐在妆镜前,看着景南为她卸下满头珠翠,金步摇的流苏扫过腕间,留下细碎的痒。
“往后不用再戴这么重的首饰了。”景南的指尖拂过她颈间,将最后一支玉簪收好,“我让人打了支素银的,明日给你送来。”
苏瑶抬手按住他的手,镜中两人的倒影交叠在一处,她的脸颊还泛着未褪的红晕:“镇国将军府的夫人,总不能太素净。”
“在我这里,你只需做苏瑶。”景南俯身,下巴抵在她发顶,“昨日皇上赏赐的那批云锦,我让人送去苏府了,给岳母做几身新衣裳。”
苏瑶笑起来,眼尾的细纹都浸着暖意:“还是你想得周到。对了,今日宴席上,吏部侍郎周大人看你的眼神,总觉得有些异样。”
景南指尖一顿。周明远,早年依附王爷,王爷倒台后却安然无恙,据说他早早就向皇上递了投名状,揭发了王爷不少旧事。此人八面玲珑,昨日宴席上确实频频举杯,话里话外总往兵权上引,当时只当是官场应酬,经苏瑶一提,倒真有几分刻意。
“他想什么,暂且不管。”景南直起身,替她理了理衣襟,“明日我要去兵部点卯,你在家好好歇着,若闷了就去后院看看,我让人新移栽了些琼花。”
苏瑶点头应下,目送他走出房门。红烛的光晕渐渐淡了,她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见廊下的侍卫换了岗,月光在青砖上淌成一条银带。她总觉得,这京城的平静,像一层薄冰,底下藏着不知多少暗流。
二、朝堂风波,旧案重提
三日后的早朝,果然起了波澜。
周明远出列上奏,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卷宗:“陛下,臣近日整理旧档,发现前朝‘通敌案’尚有疑点。当年主审官苏大人虽已平反,但据卷宗记载,其副将赵毅的供词与史实有出入,恐有漏网之鱼。”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苏大人僵在原地,脸色瞬间发白。那桩“通敌案”正是当年让他蒙冤的旧案,赵毅是他当年的部下,早已战死沙场,如今被翻出来,显然是冲着苏家来的。
景南心头一沉,出列奏道:“周大人,赵毅将军战死殉国,尸骨未寒,怎可仅凭一纸供词便污蔑忠魂?苏大人的案子早已昭雪,陛下亲下的旨意,难道还作不得数?”
周明远不急不缓地翻着卷宗:“镇国将军息怒。臣并非质疑陛下圣断,只是此案牵连甚广,若真有疏漏,恐会留下祸患。臣恳请陛下重审此案,还逝者一个清白,也让生者心安。”
皇上沉吟片刻,目光扫过苏大人,又落在景南身上:“苏爱卿,此事你怎么看?”
苏大人颤声道:“陛下,赵毅是末将一手提拔的副将,忠心耿耿,绝不可能通敌!周大人此举,分明是借旧案构陷!”
“是否构陷,审一审便知。”周明远寸步不让,“臣已找到当年负责看守赵毅的狱卒,他愿出面作证。”
皇上最终拍板:“此事交由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限三日内给出结果。”
退朝后,景南追上苏大人,见他气得浑身发抖,忙扶住他:“岳父莫急,此事必有蹊跷。”
苏大人捂着胸口:“赵毅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当年随我征战,身中七箭仍死战不退,怎么可能通敌?周明远这是要把苏家往死里逼!”
景南眉头紧锁。周明远突然翻出旧案,绝非偶然。他想起昨日收到的密报,说周明远近日与几位手握兵权的边将过从甚密,难不成是想借旧案动摇苏家,进而牵制自己?
三、后院查访,蛛丝马迹
景南回府时,苏瑶正在翻看从苏府取来的旧物。见他面色凝重,便知朝堂上出事了。
“周明远翻了赵毅将军的案子?”她递过一杯热茶,指尖微凉。
景南接过茶盏,热气氤氲了他的眉眼:“你怎么知道?”
“方才母亲让人送来了赵毅将军的家书,说当年赵毅被关押时,曾托人给家里捎过信,说狱中有人逼他改供词。”苏瑶将一叠泛黄的信纸推到他面前,“只是那时苏家自身难保,这信也就压了下来。”
景南展开信纸,字迹潦草,显然是在仓促中写就,里面果然提到“狱卒李某频频逼供,许以重利”,还说“周姓官员曾来狱中探望,言语间暗示若认罪可保家人平安”。
“周姓官员……”景南眼神一凛,“周明远当年正是刑部主事,负责协助审理此案!”
苏瑶点头:“我已让人去查那个姓李的狱卒,听说他后来辞了职,在城郊开了家杂货铺。”
“我这就让人去传他。”景南起身要走,却被苏瑶拉住。
“等等。”她从妆匣里取出一枚小巧的银哨,“这是当年赵毅将军送我的护身符,说他军中同袍有个暗号,吹三声长哨,可信之人便知。若那狱卒真是被胁迫,或许能用得上。”
景南接过银哨,指尖摩挲着上面刻着的“毅”字,心中暖流涌动:“有你在,我总能安心。”
四、三司会审,惊心动魄
三司会审之日,大理寺公堂外人山人海。
周明远请来的狱卒李某跪在堂下,声泪俱下地控诉:“小人当年亲眼所见,赵毅在狱中承认与敌国通信,还说苏大人是主谋!”
苏大人气得目眦欲裂:“你胡说!赵毅绝不可能说这种话!”
“肃静!”刑部尚书敲了惊堂木,“李某,你可有证据?”
李某从怀中掏出一张纸:“这是赵毅当年画的供词押印,上面有他的指印。”
大理寺卿接过纸,眉头皱起:“这指印模糊不清,恐难作数。”
周明远立刻道:“可传苏府旧仆对质,当年赵毅与苏大人往来密切,说不定知晓内情。”
被传来的旧仆是苏家的老管家,颤巍巍地说:“赵将军待我家老爷如亲父,绝无二话……只是……”他顿了顿,像是鼓足勇气,“当年赵将军战死前,曾让人给老爷带过一句话,说‘账本在假山石下’。”
“账本?”周明远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看来是通敌的账本了!”
景南突然开口:“老管家,赵毅将军说的假山,是苏府的,还是军中的?”
老管家愣了愣:“是……是军中帐营后的假山。”
“那便好办。”景南看向三司官员,“臣请命,即刻前往当年驻军之地,挖掘假山,若真有账本,自当公之于众;若没有,便是有人蓄意捏造。”
周明远脸色微变:“军中重地,怎可随意挖掘?”
“事关忠魂清白,为何不可?”景南寸步不让,“若周大人心中无私,何必阻拦?”
三司官员商议后,决定一同前往。
五、假山真相,水落石出
当年的驻军之地早已荒废,帐营后的假山爬满了藤蔓。景南亲自挥锄挖掘,苏瑶不知何时也赶了来,站在远处望着,手中紧紧攥着那枚银哨。
挖到三尺深时,锄尖碰到了硬物。士兵们小心刨开泥土,露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
周明远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铁盒打开,里面果然有一本账本,还有一封信。刑部尚书展开账本,越看眉头越紧:“这……这是军中粮草收支记录,上面记载着有一批粮草被周姓官员挪用,还标注了日期……”
景南接过那封信,正是赵毅的笔迹:“恩师,周主事(周明远)挪用军粮,勾结敌国倒卖物资,学生发现后被他陷害。账本为证,望恩师为我昭雪。若学生身死,必是被他所害……”
真相大白。李某瘫倒在地,哭喊着:“是周大人逼我的!他说若我不照做,便杀了我全家!”
周明远面如死灰,被三司官员当场拿下。
苏瑶走到景南身边,看着他手中的信,泪水滑落:“赵毅将军,终于沉冤得雪了。”
景南将她揽入怀中,看向远方的天际。阳光穿透云层,洒在荒废的营地上,仿佛照亮了所有被掩盖的真相。
六、京华春暖,初心不改
周明远伏法后,皇上亲自下旨,追封赵毅为“忠勇侯”,厚葬其尸骨。苏家彻底洗清冤屈,苏大人官复原职,加授太子少保。
景南与苏瑶的府邸里,琼花开得正盛。苏瑶坐在花下看书,景南处理完军务回来,便坐在她身旁磨墨。
“今日周明远的同党供出,他们本想借旧案扳倒苏家,再趁机夺取兵权,与边将里应外合。”景南放下墨锭,“幸好被我们及时识破。”
苏瑶合上书:“京城这潭水,比我们想的还要深。”
“但只要我们守住本心,便不怕风浪。”景南握住她的手,“明日我休沐,带你去城外的桃花坞看看,听说那里的桃花开得正好。”
苏瑶笑着点头,眼角的笑意被阳光染得温暖。
第二日,两人换上便服,骑着马出了城。桃花坞里,十里桃花如云似霞,游人如织。景南为苏瑶折了枝最艳的桃花,插在她鬓边。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揽月湖吗?”苏瑶望着漫天飞落的花瓣,“那时你说,要护我周全。”
“我说过的话,从未变过。”景南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支素银簪,簪头刻着一朵小小的琼花,“这是我让人打的,你看喜欢吗?”
苏瑶接过银簪,指尖划过冰凉的簪身,眼眶微热:“喜欢。”
远处传来孩童的笑声,一对老夫妻相携走过,鬓边都插着桃花。景南拥着苏瑶,看着这人间烟火,心中一片安宁。
他知道,京城的风波或许还会再起,但只要身边有她,有共同守护的初心,便无所畏惧。这京华春深,不仅有繁花似锦,更有他们携手同行的笃定。
夕阳西下,两人并辔而归,身影被拉得很长,融入漫天霞光里。身后,桃花依旧纷飞,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坚守与深情的故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