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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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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边关烽火连三月,故园桃花寄尺素
一、狼烟再起,将令如山
春深时节的京城本该是柳絮纷飞、繁花似锦,却被一阵急促的狼烟撕裂了平静。来自西北边关的八百里加急冲破晨雾,递到镇国将军府时,景南正陪着苏瑶在庭院里修剪新抽芽的琼花枝。
“将军!北狄铁骑突破雁门关,前锋已至云漠城,守将请求速发援兵!”信使单膝跪地,铠甲上还沾着关外的沙尘,声音因疾驰而嘶哑。
景南接过军报,指尖划过“云漠城危在旦夕”几个字,周身的温和瞬间褪去,眼底只剩凛冽的锋芒。他转身看向苏瑶,她手中的修枝剪落在地上,却只是弯腰捡起,轻声道:“我去给你收拾行装。”
“瑶儿,”景南按住她的手,“此次出征非同小可,北狄蓄谋已久,怕是一场恶战。”
“我知道。”苏瑶仰头望他,眼中没有丝毫怯懦,只有清亮的坚定,“你是镇国将军,守土卫疆是你的职责。家中有我,父亲那边我会照看,你只需安心作战,莫要挂怀。”她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里面是连夜绣好的平安符,针脚细密,“带着它,就像我在你身边。”
景南握紧锦囊,胸中翻涌着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等我回来。”
三日后,十万大军在城外校场集结。景南一身银甲,立马阵前,望着黑压压的兵阵,声音透过风传遍四方:“北狄蛮夷,犯我疆土,杀我同胞!今日我等出征,不为功名,只为护身后万里河山,护城中父老妻儿!将士们,随我——杀!”
“杀!杀!杀!”山呼海啸般的呐喊震得旌旗猎猎作响。苏瑶站在城楼之上,看着那抹银甲身影率领大军消失在天际,手中紧紧攥着他留下的那支素银琼花簪。风卷起她的裙摆,如同翻涌的心事。
二、云漠城防,血火交织
大军行至半途,又一封急报传来:云漠城已被北狄围困,粮草仅够三日。景南当机立断,留下步兵主力随后跟进,自己亲率五千轻骑,日夜兼程驰援。
五日后深夜,轻骑抵达云漠城外。月光下,北狄的营帐连绵如繁星,将城池围得水泄不通。城墙上的火把忽明忽暗,隐约可见守军疲惫的身影。景南观察片刻,发现北狄西侧营垒防备相对薄弱,且靠近一处干涸的河谷。
“点火把,沿河谷潜行,至西营三里处听我号令。”他低声部署,自己则换上北狄士兵的服饰,混在趁夜出城搜集柴火的民夫中,摸向敌军营地。
三更时分,西营突然燃起冲天火光——那是景南亲率死士潜入,点燃了北狄的粮草堆。混乱中,他挥舞长戟劈开营门,身后五千轻骑如利刃般插入,喊杀声瞬间撕裂夜空。
“是镇国将军!将军来了!”城楼上的守军见状,顿时爆发出震天欢呼,原本萎靡的士气陡然高涨,纷纷缒城而出,与援军夹击敌军。
北狄可汗没想到援军来得如此之快,一时阵脚大乱。景南的长戟在月下划出冷冽的弧线,每一击都带着破风之声,所过之处,北狄士兵纷纷落马。他直奔中军大帐,却被北狄第一勇士巴图拦住。
“南朝小儿,敢闯我营?”巴图挥舞着沉重的狼牙棒,砸得地面尘土飞扬。景南不与他硬拼,利用马速辗转腾挪,长戟如灵蛇般专攻其破绽。两人缠斗数十回合,景南看准时机,一戟挑落巴图的狼牙棒,顺势将戟尖抵在他咽喉。
“降者不杀。”景南的声音比塞外的风更冷。
巴图瞪着他,突然狂笑:“我北狄勇士,从不知降字为何物!”说罢竟一头撞向戟尖,血溅当场。
主帅一死,北狄大军彻底溃散。景南勒住战马,看着云漠城门缓缓打开,守将跌跌撞撞跑来,战袍上已满是血污:“将军……再晚一步,城就破了……”
入城后,景南才发现云漠城的惨状:街道上躺满了伤兵和百姓的尸体,水井被尸体堵塞,幸存的人眼中满是恐惧。粮仓果然已空,角落里几个孩子正啃着树皮,见到士兵,吓得蜷缩成一团。
“清点伤亡,分发干粮,救治伤员。”景南下令,自己则走向城墙缺口,亲手搬起石块填补。月光照在他汗湿的脸上,映出深深的疲惫。他摸出苏瑶绣的平安符,指尖一遍遍抚过上面的针脚,仿佛能从中汲取力量。
三、故园尺素,纸短情长
景南在云漠城布防的间隙,总会抽出时间给苏瑶写信。起初只是寥寥数语报平安,后来战事稍缓,便忍不住多说些军中琐事:“今日巡查时见城角有株桃树,虽被炮火熏得焦黑,却在断枝上开了朵花,倒比京中温室里的更有风骨。”“北狄的马奶酒太烈,不及你酿的青梅酒爽口,归时定要讨三坛。”
这些信要辗转半月才能抵达京城,苏瑶收到时,总会在灯下反复读几遍,仿佛能透过墨迹看到他征战的身影。她回信时,会细细描述京城的近况:“你种下的琼花开了满院,我让人剪下几枝插在瓶中,书房里都是香的。”“父亲身体安好,昨日还念叨说,等你回来要与你对弈三局。”“街角的糖画张出新了‘将军立马’的样式,孩子们都围着买,说画的是你。”
她从不提担忧,只说些温暖琐碎的事,却在信末悄悄夹上几片晒干的桃花瓣——那是从他说的那株城角桃树寄去的念想。
一日,苏瑶收到一封字迹潦草的信,墨迹有些晕染,显然是仓促中写就:“遇袭,左臂中箭,无妨。见信时应已包扎妥帖。勿念。”苏瑶捧着信纸,指尖抚过那处晕染的墨迹,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她连夜缝制了件护臂,里面夹层绣上“平安”二字,托前往边关的商队带去。
两个月后,景南在阵前收到了护臂。彼时他正与北狄在荒原上对峙,拆开包裹的瞬间,熟悉的针脚映入眼帘,仿佛能看到苏瑶在灯下缝制的模样。他当即解下旧护臂换上,棉质的温暖贴着皮肤,竟驱散了塞外的寒风。
“将军,这护臂绣得真精致,是夫人送的吧?”身边的亲兵打趣道。
景南嘴角微扬,握紧了长戟:“嗯,是家的味道。”
四、粮草危机,绝境逢生
北狄虽退,却并未远遁,而是盘踞在云漠城外的黑风山,截断了城中的粮道。日子一久,云漠城的粮草再次告急。起初还能缩减口粮,后来连战马都开始啃食树皮,士兵们日渐消瘦,连拉弓的力气都快没了。
“将军,再不想办法,弟兄们就要饿垮了!”副将急得满头大汗,“派出去求援的人都没回来,怕是被北狄截杀了。”
景南站在城楼上,望着黑风山的方向,那里隐约可见北狄的炊烟。他知道,北狄是想困死他们。城中百姓已开始易子而食,再拖下去,不战自溃。
“不能等了。”景南一拳砸在垛口上,“今夜我带一队人,去黑风山劫粮!”
“将军不可!”副将阻拦,“黑风山地势险要,北狄定然设了埋伏!”
“险中才有生机。”景南目光坚定,“你带人守住城池,若三日我未归,便率残部突围,向东南方向靠拢,那里有我朝屯田的农庄,或许能求得一线生机。”
当晚,景南挑选了三百名精壮士兵,每人只带匕首和短刀,趁着夜色摸向黑风山。北狄的粮草营设在山坳里,四周有暗哨巡逻。景南示意士兵们匍匐前进,自己则如猎豹般潜行至第一个暗哨身后,匕首一划,对方连哼都没哼就倒下了。
连续解决掉十几个暗哨,他们终于摸到了粮营外。借着月光一看,粮囤堆积如山,守卫却比想象中少。景南心中起疑,正想下令撤退,却听到山上传来号角声——果然是陷阱!
“撤!”景南当机立断,可已经晚了。两侧山头上滚下巨石,堵住了退路,四周火把齐亮,北狄士兵从暗处涌出,将他们团团围住。
“景南,你果然来了!”北狄新可汗站在山坡上狂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景南背靠背与士兵们站在一起,匕首紧握在手:“弟兄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和喊杀声。北狄可汗回头一看,只见一支商队打扮的队伍冲了过来,为首的竟是个穿着男装的女子,手持长剑,身手利落——竟是苏瑶!
“瑶儿?你怎么来了?”景南又惊又喜。
苏瑶一剑挑落靠近的北狄士兵,策马到他身边:“我托商队打听,知你断粮,便带了些‘货’来。”她示意身后的马车,“后面车厢里不是货物,是我从苏家和京城富户那里筹来的粮草,还有父亲联络的两千地方团练,就藏在山外!”
原来苏瑶收到他说粮草告急的信后,知道坐等援军无望,竟以苏府名义联络京城商户,筹得大批粮草,又说服父亲调动地方团练,乔装成商队,一路闯过北狄的封锁线,恰好赶来解围。
“好!”景南精神一振,“弟兄们,里应外合,冲出去!”
三百死士如虎添翼,与团练合力冲杀。北狄没想到会半路杀出援军,一时混乱。景南趁机带着人点燃了北狄的粮囤,火光冲天而起。北狄可汗见势不妙,只得下令撤退。
粮道重新打通,云漠城终于解围。当晚,景南坐在帐中,看着苏瑶为他处理手臂上的新伤,她的动作轻柔,指尖带着熟悉的温度。
“你不该来的,太危险了。”他低声说,语气里满是后怕。
苏瑶抬眸看他,眼中闪着光:“你说过,家是彼此的牵挂。你在前线守着国,我便该护着这牵挂,让你知道,无论多难,我都会找到你。”
帐外,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亮了她鬓边的银簪,也照亮了他眼底的动容。这场烽火连绵的战事里,他们的爱早已超越了儿女情长,成了彼此在绝境中最坚实的依靠,成了这万里河山最温暖的注脚。
五、烽火未熄,家书续篇
战事还在继续,景南依旧策马沙场,苏瑶则留在云漠城,组织百姓救治伤员、筹集物资。他们见面的时间依旧稀少,却总能在最艰难的时刻,从对方的眼神中汲取力量。
景南的信里开始多了些温柔的期盼:“等北狄退了,我便在云漠城种满桃树,来年花开时,带你看遍这塞外春光。”
苏瑶的回信里,字迹愈发从容:“好啊,到时我带着青梅酒,你带着那株城角桃树的种子,我们在树下对饮,听你讲那些浴血奋战的故事。”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那些穿越战火的尺素,那些藏在字里行间的牵挂,那些彼此守护的承诺,如同云漠城角那株倔强的桃花,在血与火的淬炼中,绽放出最坚韧的芬芳。而胜利的曙光,已在遥远的天际,缓缓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