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梦倾古情牵景南》邱莹莹

72、第 72 章

　　第七十二章红墙映烛影，锦绣裹流年

　　深秋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苏瑶和景南的婚房里投下细碎的光斑。梳妆台上，那支景南亲手雕刻的玉兰木簪静静躺着，簪头的花瓣被摩挲得温润，映着烛火泛着柔和的光。苏瑶坐在妆台前，指尖划过景南昨日送来的比翼鸟玉佩，冰凉的玉质里仿佛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

　　“在想什么？”景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从军营回来的风尘气，却温柔得像这房间里的月光。他走过来，从背后轻轻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明日就是重阳节宫宴了，皇后娘娘特意嘱咐要你的桃花酥，紧张吗？”

　　苏瑶摇摇头，转过身靠在他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和硝烟味——那是属于将军的味道，让她觉得安稳。“有你在，不紧张。”她仰头看他，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跳跃，“只是想起刚穿来的时候，总觉得像一场梦。”

　　那时她还是现代的曦瑶，在图书馆查资料时不慎被古籍绊倒，再睁眼就成了镇远大将军府的三小姐苏瑶。第一次在集市上遇到受惊的马匹，是景南像一道光一样冲过来，将她护在身后，那时他铠甲上的寒铁味，和此刻怀抱的温度，竟奇迹般地重合了。

　　“不是梦哦。”景南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你看这烛火，这玉佩，还有我，都是真的。”他拿起桌上的桃花酥模具，是个精致的海棠花形状，“要不要再试做一份？昨日那批有点甜了，皇后娘娘不喜太甜。”

　　苏瑶笑着点头，跟着他走进厨房。月光从厨房的小窗溜进来，落在青石板地上，像铺了一层碎银。景南烧火，苏瑶揉面，面粉扬起细小的粉尘，在光线下跳舞。他时不时凑过来偷吃面团，被她拍开手，两人的笑声在安静的夜里轻轻荡开，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夜鹭。

　　“对了，”苏瑶忽然想起什么，“昨日苏婉姐姐派人送了封信，说她在城外的静心庵住得很好，还种了些青菜，让我们有空去看她。”

　　景南添柴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苏婉因之前设计陷害苏瑶，被家族送到庵堂思过，虽有愧疚，却也解了心结。“等过了重阳节，我们去看看她吧，带些你做的点心。”他声音温和，“她本性不坏，只是一时糊涂。”

　　苏瑶点头，将调好的馅料包进酥皮，捏出漂亮的褶子。她想起刚入府时，苏婉看她的眼神带着敌意，如今却能在信里絮絮叨叨说庵堂的菜苗长势，忽然觉得，时间真是奇妙的东西，能磨平棱角，也能滋养出柔软。

　　次日清晨，宫车在将军府门前等候。苏瑶穿着景南特意让人赶制的秋香色衣裙，裙摆绣着细密的缠枝莲纹，腰间系着那枚比翼鸟玉佩，走路时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景南一身墨色锦袍，身姿挺拔，牵着她的手走上宫车，指尖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熨帖而安稳。

　　长乐宫的重阳家宴设在临水的暖阁，琉璃窗外是盛放的秋菊，黄的如蜜，白的似雪，紫的像霞。皇后拉着苏瑶的手坐在主位旁，笑着给她夹了块桂花糕：“尝尝这个，御膳房新做的，比你做的差远了。”

　　苏瑶脸颊微红，刚要道谢，就见景南正和几位武将谈笑，他今日换下铠甲，锦袍加身更显俊朗，说起昨日练兵的趣事，引得众人哈哈大笑。阳光落在他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苏瑶忽然想起第一次在集市上，他挡在她身前的背影，那时也是这样，仿佛能挡住所有风雨。

　　宴席过半，皇后提议行飞花令。轮到苏瑶时，她随口说出“采菊东篱下”，引来一片赞叹。景南看她的眼神里满是笑意，轮到他时，他朗声道：“战地黄花分外香”，既应了菊，又显了豪情，皇上龙颜大悦，当即赏了他一柄玉如意。

　　“景南这孩子，文武双全啊。”皇上看向景南，目光赞许，“听说你最近在整饬军纪，连最调皮的虎贲营都服服帖帖？”

　　景南拱手回道：“臣只是按军法行事，将士们皆有报国之心，只是需要正确引导。”他说话时目光扫过苏瑶，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就像治理家宅，需有规矩，更需有爱重。”

　　苏瑶心头一暖，想起他处理府中事务时，从不是一味严苛，下人们犯错，他总会先问清缘由，再做处置，府里的人都敬他，更爱他。

　　宴席间，苏婉的师父——静心庵的慧能师太也来了，她是皇后的故人，特意带来了苏婉做的素饼。“这孩子每日诵读经文，亲手种的青菜也能上桌了。”师太笑着将素饼递给苏瑶，“她说，多谢三小姐那日送去的桃花酥，味道很好。”

　　苏瑶接过素饼，口感清甜，带着淡淡的麦香，仿佛能尝到阳光的味道。她看向景南，他正朝她点头，眼神里的意思是“我们抽空去看她”。

　　夕阳西下，宫车驶回将军府。苏瑶靠在景南肩头，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忽然觉得穿越后的日子，就像这缓缓流淌的时光，有惊涛骇浪，更多的却是细水长流的温暖。

　　“累了吗？”景南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回去给你煮莲子羹。”

　　苏瑶摇摇头，握紧他的手：“不累，就是觉得……很幸福。”

　　他低头吻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我也是。”

　　夜色渐浓，将军府的烛火次第亮起，映着门前的石狮子，映着窗上的剪纸，映着相视而笑的两人。厨房里，莲子羹的甜香渐渐弥漫开来，与月光、烛影、玉佩的轻响，一起编织成最安稳的岁月。

　　苏瑶看着景南专注盛羹的侧脸，忽然明白，所谓缘分，或许就是跨越时空的相遇，是历经波折的相守，是把每一个寻常的日子，都过成值得回味的诗。就像此刻，他递来的莲子羹冒着热气，甜意在舌尖蔓延，也在心底，开出了一朵永不凋零的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