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梦倾古情牵景南》邱莹莹

97、第 97 章

　　第九十七章槐下旧识，梦里新痕

　　苏瑶蹲在老槐树旁，看着萧彻用树枝在地上画小人，忽然觉得指尖发痒。阳光透过叶隙落在他发顶，金晃晃的，像撒了把碎金子。属于苏瑶的记忆里，这个场景重复过无数次——萧彻总爱蹲在地上画画，而她就坐在旁边，把他的画涂得乱七八糟。

　　“你画的这是狗还是狼？”苏瑶捡起块石子，在“狼”的尾巴上添了个圈，瞬间变成了卷毛狗。

　　萧彻无奈地笑：“说了是‘啸月狼’，被你这么一改，成了哈巴狗。”他反手夺过石子，在卷毛狗旁边画了个扎小辫的女孩，眉眼弯弯，像极了苏瑶现在的样子，“这个才是你，小时候总爱抢我的画笔。”

　　苏瑶的指尖顿在半空。曦瑶的意识里，从未有过这样的画面——没有补习班，没有电子屏，只有老槐树、碎阳光，和一个愿意被她“欺负”的少年。她忽然想起穿越前看过的一本旧书，里面说“记忆会说谎，但身体记得”，此刻膝盖抵着温热的泥土，掌心触到粗糙的树皮，那种踏实的感觉，竟比任何电子设备都让人安心。

　　“我……好像真的认识你。”苏瑶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确定。她想起刚穿越时，第一次见到萧彻，心脏莫名地漏跳了一拍，像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人。

　　萧彻闻言，眼睛亮得惊人，手里的树枝都差点掉了：“真的？那你记不记得，你十岁生日那天，把我给你做的木剑掰断了，说要当女孩子的发簪？”

　　苏瑶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画面：红烛摇曳的房间里，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正费力地把一把小巧的木剑掰成两半，旁边的少年急得直跺脚，却舍不得骂她。她甚至能闻到当时空气中的桂花酒香，甜丝丝的。

　　“记得……”她喃喃道，指尖抚过地上的画，“你还哭了，说那是你刻了三个月的礼物。”

　　“那是委屈的！”萧彻急忙辩解，耳尖却红了，“我是觉得，你宁愿要街边买的珠花，也不要我的木剑，太伤人了。”

　　苏瑶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曦瑶的意识在欢呼——原来不是凭空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原来这里真的有她的“过去”。而属于苏瑶的记忆也在雀跃，那些被尘封的片段，终于找到了主人。

　　“后来你把珠花扔了，把断剑收进了木盒里。”苏瑶忽然说，语气肯定。

　　萧彻愣住了，半晌才点头，声音带着点沙哑：“你怎么……现在才想起来？”

　　“因为……”苏瑶看着他，忽然明白了，“以前的我，被别的东西挡住了眼睛。”

　　她没说“以前的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曦瑶，萧彻却像是懂了，只是温柔地看着她，眼底的光比阳光还暖。

　　大黄的孙子“将军”忽然叼来一个锈迹斑斑的小铁盒，放在苏瑶脚边。苏瑶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半块玉佩——玉质温润，上面刻着个“彻”字，边角有处明显的磕碰。

　　“这是……”

　　“你十二岁那年，为了护我，被恶霸推下台阶，玉佩磕坏了。”萧彻的指尖轻轻抚过磕碰处，“你说‘碎了才好，这样就只属于我一个人了’，还把它藏在树洞里，说等我娶你那天再拿出来当信物。”

　　苏瑶的脸“腾”地红了，像被槐花染了色。曦瑶的意识在尖叫：“哇哦！青梅竹马双向暗恋！”而苏瑶的心跳却很平静，仿佛早已知道这个约定，只是忘了时间。

　　“那……你怎么不娶？”她鼓起勇气问，声音细若蚊吟。

　　萧彻弯腰，与她平视，阳光在他睫毛上跳跃：“等你记起所有事，等你愿意。”

　　这时，萧母端着点心过来，笑着说：“瞧瞧这俩孩子，一说往事就没完没了。阿瑶啊，你小时候总偷彻儿的功课抄，还把他的墨砚换成泥水，忘了？”

　　“娘！”萧彻羞得想捂母亲的嘴。

　　苏瑶却听得认真，脑海里又浮现出新的画面：课堂上，她偷偷把萧彻的功课塞回袖中，换上自己画的小狗；放学后，萧彻拿着被泥水染黑的砚台，气得跳脚，却还是把自己的作业分她一半。

　　“我还把你描红本上的字涂成小鸭子。”苏瑶补充道，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你还把我养的金鱼捞出来，说要教它们练武功！”萧彻不甘示弱地反击。

　　“你还……”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像在数着天上的星星，把那些被遗忘的童年趣事全倒了出来。曦瑶的意识渐渐退到一旁，像在看一场温暖的电影——原来苏瑶的人生这么热闹，原来她不是孤单一人来到这个世界，她有根，在这里。

　　夕阳西下，老槐树的影子拉得很长，把两人的身影裹在一起。苏瑶看着铁盒里的半块玉佩，忽然觉得，穿越或许不是偶然。就像这玉佩，哪怕磕坏了，磨旧了，只要找到对的人，就能拼回完整的模样。

　　她不知道曦瑶的世界还能不能回去，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此刻，握着温热的玉佩，听着萧彻的笑声，闻着槐花的香，她无比确定：这里，就是她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