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和启蛰，品物皆春》苹果醋醋

14、平平淡淡的生活

　　“小花生，我们是不是要先去别的地方？”
　　季心明握着方向盘，目视着前方，时不时瞥向他。
　　李化生看着那双白净的手腕，有些不明所以。

　　“小花生今天早上不是给我承诺了要做饭吗？”季心明眨巴眨巴着眼睛，又看了他一眼。
　　李化生这才想起来，缓缓道，“那我们去菜市场吧。”
　　和季心明在一起的那些天，自己不做饭的时候一日三餐是阿姨做的饭，冰箱也是满的，但最近阿姨请假了，家里也没有什么吃的。

　　“菜市场？哪个菜市场？”季心明弱弱地问了一句。
　　李化生突然意识到，季心明应该没有去过菜市场买菜，这也好，刚好顺路让季心明见见他以前常去的菜市场。
　　“你以前就是去那里买菜的吗？”季心明又问道。
　　“对啊。”李化生如实回答。

　　他答应过季心明给他了解他的机会，这下正好。
　　车子停在一处空地旁。
　　李化生下车走上前去，不远处就是菜市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青菜混杂着肉腥的味道。

　　下午，菜市场的人少了很多。
　　菜市场是在一个简单搭建的棚子下面，一共有四五条道，都是卖菜的大叔大姨。
　　“想吃什么？”李化生抬头看向季心明。
　　他的眼神闪了闪，最后笑着说了句“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李化生像是得到了指令，走向菜市场去。
　　刚一接近就有大姨叫住了他。

　　“小李啊，你好久没来了!”大姨热情地喊着他，“这次是和……你男朋友来的吗？”
　　“刘姨，这是……”李化生刚想说却被季心明打断了。
　　“我们结婚了。”季心明笑笑。
　　“这样啊，真好，两个人很般配呢。”刘姨欣慰地看着他们二人，目光停留在季心明脸上。
　　李化生也只好礼貌笑笑。

　　拿起一个新鲜的番茄，又选了好几个新鲜的放进刘姨递过来的塑料袋。
　　视线里面闯入了季心明挑选蔬菜的手，他抬眸正碰上那双柔情的眼睛。
　　“你怎么也买？”李化生问道。
　　“你猜。”季心明语气很温柔，眼神也很温柔。
　　李化生的心又开始乱跳了，握着塑料袋的手有些不稳。

　　细细思索着季心明日常的口味，又选了好几个菜。
　　最后一并交给刘姨。
　　“一共10.5块，阿姨给你抹个零，只要10块。”刘姨笑笑。
　　“好。”李化生正要掏钱，被季心明挡住了。
　　“我出，你做。”季心明递给刘姨一张现金。
　　李化生正想拒绝，但已经被季心明拉远。

　　“我想吃糖醋排骨，你会做吗？”季心明看着不远处的肉铺。
　　那里的肉不算优质，李化生以前也很少买，况且那里的老板还喜欢哄抬物价。
　　“我们去别的地方买排骨吧。”李化生看了一眼后道。
　　“那里就挺不错的，刚杀的应该没多久。”季心明笑笑。

　　李化生刚要转身离开就又被拽住往那边走去。
　　但那卖肉的老板看见他们二人像是看见了金钱一般，眼里闪着光。
　　“今早刚杀的，新鲜!”
　　“多少钱一斤？”李化生只好问道。
　　“50。”
　　“你怎么不去抢。”李化生睨了一眼老板。

　　李化生拉着季心明的手，正准备离开，抬眸一看，他眼里的渴望让李化生有些睁不开眼睛。
　　今天这个排骨是必吃不可了。
　　李化生没办法，只有使出最后的杀手锏了。

　　“你这肉都只剩排骨了，没什么肉，20块钱一斤我都嫌贵。”李化生淡淡道。
　　“走吧。”
　　又对季心明使了使眼色。
　　季心明看了看他，终于顺着他准备离开。
　　还没走两步，就被老板叫住，“15吧。”
　　砍价可是李化生的强项!

　　李化生又走了回去，买了下来。
　　这次他没有让季心明有机会掏出钱，自己先付了。

　　上车时，李化生问道，“你不嫌弃我在这里买菜吗？”
　　季心明系安全带的手一顿，又回道，“怎么会呢，这里的蔬菜很新鲜，是今天刚摘的，肉也是新鲜的，比超市的新鲜很多。”
　　季心明看着他笑了笑。
　　“小花生，你也不要把我想得太好了，也不要小看你自己，在我心里，你最重要。”季心明温言。
　　季心明的话像浇灌的养料，让李化生心底的东西开始成长。

　　一到家，李化生就开始系好围裙，开始做饭，厨房里面又出现了季心明的身影，他也在系围裙。
　　李化生有些好笑地问了他，“你怎么也系围裙？”
　　“因为，我也想做饭给你吃。”季心明双手背在身后系着带子。
　　“为什么？”李化生不解地问道。
　　“我想给喜欢的人做饭，想给你做，没有为什么。”季心明的眉梢上扬，笑着看着他。

　　李化生实在是被他拿捏得紧，他也只好无奈的笑笑，就转身去做饭。
　　李化生的菜很简单，三菜一汤。
　　季心明更加简单，是一份都是爱心的蔬菜煎饼，在这道菜出锅之前，李化生很难想象季心明做的是什么，看着那五彩斑斓的爱心蔬菜饼，李化生试探性地看了一眼季心明。

　　“这是专门给你做的，快尝尝好不好吃。”
　　季心明用筷子拿起一张爱心放进他的盘子里面。
　　李化生看着盘子里面那与超级无敌至尊爱心鸡蛋面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蔬菜煎饼，心里有些复杂。
　　在复杂的心情之下，他尝了一口。

　　很奇妙的味道，第一口不算很好吃，但奇怪的是后面会有蔬菜的回甘，一股清爽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嗯，好吃。”李化生点点头。
　　季心明倒是没有吃蔬菜煎饼，而是去吃他做的菜。

　　“你怎么不吃？”李化生指了指那盘蔬菜煎饼。
　　“这个是你的专属，是我做给你吃的，我吃你做的就好。”季心明舀了一碗汤，放到他面前，又给自己舀了一碗。
　　李化生连着咬了好几口饼，像是小松鼠一样塞满了整个嘴巴，自己的心好像也被慢慢填满。
　　*

　　李化生自觉搬到了二楼。
　　他才发现，原来二楼不止有一间房，还有一间比较小的卧室，其他房间都关着门，季心明说里面有一间是储物室还有一间是换衣间，季心明原本就是住在二楼的，但李化生出院的前一天，他连夜买了一个床，叫搬家公司送上门，放在了三楼。
　　李化生指了指那间小卧室，就在楼梯旁，看起来很温馨整洁。

　　季心明站在他旁边，心里有些后悔在家里买那么多床了。
　　李化生收拾好后，洗完漱就躺下了。
　　今天有点累，他入睡的很快。

　　晚上，那些噩梦没有再侵入，只是半夜迷迷糊糊起来上了厕所后又躺了回去。
　　上厕所去了一段时间，被窝好像还缓和了一点。
　　李化生没管太多，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早上他是被一阵动静吵醒的。

　　睁眼时，是熟悉的床，熟悉的人。
　　他怎么会在季心明床上！
　　季心明还没起来，转过身看着他看着也有些懵。
　　李化生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我怎么在你床上。”李化生看着侧躺着的季心明。
　　“这话该问你自己吧？”季心明挑了挑眉，嘴角上扬道。
　　“……”
　　他只记得自己半夜去上了个厕所然后就不记得了。
　　至于上的是二楼还是三楼的就有些记不清了。

　　沉默片刻，季心明又开口道，“我不介意你睡这里的。”
　　李化生脸有些发热。
　　明明他们已经在一起睡了一个月了……

　　“我去做早饭。”李化生起身，走向洗手台洗漱。
　　早饭没有做的很复杂，李化生刚好看到了面条，就下了两碗。
　　李化生的课几乎都在下午，他手里拿着锅盖看了一眼外面的花朵。

　　今天季心明还没来得及给花浇水。
　　但那些红山茶已经开始凋零了，明明开得正盛，却在最美的时候凋零。
　　红山茶凋零的方式也与其他花不一样，一整朵一整朵地凋零，落在地上，染上一片鲜红。

　　“红山茶的花语是永恒的守望和理想的爱，在开得正盛的时候整朵凋零，像是一份完整又美丽的情书，再跟春天告别。”
　　季心明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李化生手一颤差点把锅盖掉到了地上，还好被季心明一把握住。
　　李化生看了一眼季心明，他好像很喜欢穿卫衣，今天穿着一件灰色的卫衣，看起来阳光清爽，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很好闻。
　　李化生闻了闻自己身上，也有这个味道，应该是洗衣粉的味道。

　　是什么味道的洗衣粉，李化生有些不记得了，好像是一种紫色花……
　　想到花，李化生回过神来，对上季心明的眼睛。

　　“为什么想要种红山茶？”李化生问道
　　“没有为什么。”季心明笑着看了看他，又问道，“要不要一起去浇花？”
　　“好。”李化生将碗里调好味之后将面条放入碗中。
　　这是他之前上班时最方便饱腹的早餐了。
　　来不及煮面的时候，他只能饿着到早午餐的时间。

　　“你上午没课吗？”李化生又问道。
　　“我调课了。”季心明淡淡地回答。
　　调课是常有的事，但很麻烦。
　　也不知道季心明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调课的。

　　李化生道：“是为了我吗？”
　　季心明思考后又道：“不完全是。”
　　李化生这才轻轻地叹了口气。
　　季心明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李化生瞥了一眼。
　　上面显示的人是“爸”。
　　应该是公司有事。

　　“我先出去接个电话。”季心明转身走出了厨房。
　　李化生看着远去的背影，又转身把两碗面放在饭桌上。
　　季心明好像说了很久。

　　李化生看着眼前的面条，又抬眼看着不远处挺拔的身影。
　　季心明的腿很长很直，好像也很白……
　　不对?!
　　李化生回过神，脸色微红。

　　不禁有些生气，干脆拿起筷子自己先吃了起来。
　　还不过来吃，面就坨了不好吃了。
　　李化生又抬起头看了看那人。

　　却见他已经走到他面前，“怎么嘴巴吃得鼓鼓的，很饿吗？”
　　季心明下意识地戳了戳他的脸。
　　李化生只好嚼嚼嚼……

　　片刻后，将嘴里的面条咽下，又开口道，“怎么了？”讲电话讲这么久。
　　“嗯？”季心明刚挑起一箸面，正准备吃，又放下了，“噢，公司有点事情，可能需要我去一下。”
　　“什么时候。”
　　李化生又问道。

　　“我说我没时间。”季心明笑笑，将刚才的面条咬了一口。
　　“为什么没时间。”李化生追问道。
　　季心明：“我想陪你。”
　　“不用。”李化生摇摇头，手里的筷子在碗里搅动了一下。

　　季心明顿了顿，又问道，“你希望我去吗？”季心明在征求他的意见。
　　虽然李化生内心深处不想让他去，但季心明已经为了他好久没有正常去上过班了。
　　况且……
　　“嗯。”李化生点点头，又抬头道，“这是你的工作，我希望你去。”
　　“好。”季心明点头微笑道。

　　吃完早饭，季心明换了一身比较商务的衣服就下了楼。
　　李化生目送他到门口，视线落在他的西装裤子上。
　　好像比刚才的更加挺拔，更翘……

　　上次他穿了外套，所以遮住了一些，今天季心明把西装外套拿在手里，还没来得及穿上……
　　李化生又收回视线。
　　余光瞥见门口那抹身影一直迟迟未动。

　　片刻后，门口那人终于开口道，语气还有些委屈，“不过来送送我吗？”
　　李化生身体微微一怔，迈开脚步走上前去，在一抬头，视线落在他眼角的那颗痣上。
　　好像那颗痣也在笑着看着他。

　　“快走吧。”李化生挥挥手。
　　“抱一下可以吗？”季心明的语气很软，像是棉花糖，又补充道，“今天可能要很久才能见到你。”
　　李化生想来想去只好点点头。
　　“那好吧。”
　　话音刚落，身体就穿来一阵温暖，像是短暂地拥抱了一下小太阳后，又放开。

　　李化生的心跳又有些乱了。
　　“路上小心。”
　　“等你回来。”
　　李化生小声道。
　　“好。”
　　季心明拍了拍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