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和启蛰，品物皆春》苹果醋醋

26、第 26 章

　　婚礼的地点是在D市，是季心明和李化生一起商议的结果。
　　初春的时候，D市的花已经开了很多了，路两旁一片姹紫嫣红的模样。
　　D市的山好水也好，他们就租了一片草地，往前可以看见不远处的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泊，往后可以看见黑白相间的雪山，像一个巧克力雪顶冰淇淋。
　　往右看，不远处一栋大楼伫立在一旁的平地上，是一家婚庆公司，大厅里落地的玻璃窗恰好可以看见两边的景色。
　　往右看便是一望无际的开阔草地。
　　景色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就连李化生刚下车时都赞叹了好几次。
　　李化生很好奇季心明怎么会找到这家公司，于是就问了问。
　　季心明笑着回答，“这家公司跟我们家有合作，他们公司所有的花都是我们提供的。”
　　季心明问道，“你喜欢吗？”
　　他又补充道，“还有几个地方，我们也可以再去踩个点。”
　　“我喜欢这里。”李化生看着远处的湖泊。
　　天蓝色的湖泊在太阳下如同一块毫无瑕疵的蓝宝石，只有一阵阵风吹过水面，掀起阵阵涟漪之时，才让人发觉这是一片湖泊。
　　公司很全面，还有住宿的套房，离婚礼还有三天，他们暂时在这里住下了。
　　“季先生，李先生，请——”
　　一位穿着整齐的西装男子当他们引到了一间套房前，“这里是我们公司最高级的套房，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呼叫我们的电话，祝您愉快!”
　　李化生跟着季心明一起点点头，走进了房间。
　　客厅又是一扇落地窗，窗外的景色像画一样被框在窗户里面。
　　今天来的只有他们二人，宾客要明天才能到，赶了很久的路，李化生瘫倒在沙发上，望着远处。
　　身旁传来季心明的气息，在他脸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李化生的脸又红了起来。
　　季心明好像特别喜欢亲他，很喜欢像蝴蝶一样轻轻地落在他的眼睛上、脸上、嘴上……
　　这么温柔的季心明，也包裹着李化生。
　　他不由得双手取下季心明的眼镜。
　　那双眼睛在没有眼镜的情况下，变得不一样，眼底的欲望如洪水般汹涌袭来……
　　“你……想要吗？”
　　季心明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就连呼吸也乱了几分。
　　“在这里？”
　　他又指了指沙发。
　　李化生摇摇头，看了一眼窗外，柔声道，“不想让别人看见。”
　　于是，李化生被横抱起来，进入了房间。
　　……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下午的暖阳落在地上，房子里面被染上一片暖黄。
　　李化生看着身旁熟睡的季心明，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眼角那颗痣蓦地动了动，面前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是我弄醒你了吗？”李化生轻声道。
　　“不是。”季心明摇了摇头，将他轻轻圈在怀里，“怕你走。”
　　“我怎么可能走啊。”李化生笑了笑。
　　季心明没有说话，抱紧了他。
　　“我们什么时候去邀请小朋友啊？”
　　李化生问道。
　　先前在D市支教时，那群小孩子的笑脸现在还深刻的印在他的脑海里。
　　“也不知道小朋友们有没有时间，但是我们可以去看看他们。”季心明思考了几秒后回答道。

　　再次见到小朋友们的时候，他们还是跟初次见面一样，热情的涌了上来。
　　每个人都长高了很多，特别是平平。
　　平平脸上也洋溢着微笑。
　　李化生带了很多学习用品、生活用品还有一些小玩具。
　　这里像是被重新修过一番，崭新的教室、宿舍楼还有食堂，穆明说是意外收到了三笔匿名捐款，连着说了好几句感谢大恩人，又一边招呼那些小朋友们赶紧去上课。
　　李化生也暗暗地点点头，笑了笑。
　　上课铃一响，这个地方就只剩下几个人。
　　穆明连忙道歉，现在正值刚刚开学之际，老师们都在紧抓学生们的学习。
　　李化生也道歉道，没有提前通知就来了这里。

　　平平也是恰好在这里，才能看见李化生今天到来，她拉了拉李化生的手，李化生低下身子去，平平凑在他耳边说，想和他单独说几句，于是季心明自觉地和穆明走开，去整理那些用品。

　　李化生被拉到一个小小的角落里面。
　　平平的口音淡了一些，语言进步很快，再次叫他的名字的时候已经不会出现平翘舌音部分的情况了。
　　他摸了摸平平地头。
　　“李老师，安安来看我了。”
　　平平低下头，有些难过地看着地面。
　　“安安来看你难道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嘛？”
　　李化生望着他道。
　　“但是我好像和安安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样子了，她有新名字了。”平平嘟囔着。
　　李化生停顿了几秒，眼底有些忧伤。
　　被领养家庭带走，有新名字很正常，但也就是这个新名字割裂了她和安安之间的关系。
　　“她有新的妈妈了。”平平略带一丝哭腔。
　　李化生拉住了她的小手，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安慰道，“没关系的平平，你看看你的周围不是还有爱你的院长、还有穆老师，还有我也在。”
　　“平平，没有人能一直陪着你，但总会有人陪着你的。”
　　平平止住了快要留下来的眼泪，点了点头。
　　“我好想快点变成大人。”平平又道。
　　“会的。”
　　“还是会在这里等安安回来看我。”
　　李化生沉默之后点点头，又连着安慰了好几句平平，再次转头时看见倚在墙边的季心明。
　　“你什么时候来的？”李化生问了问。
　　季心明思考着，“嗯……刚来。”
　　他走上前来，俯下身道，“平平小朋友，想不想去参加我们的婚礼？”
　　“婚礼？”平平呆呆地望着季心明，“什么是婚礼？”
　　季心明勾了勾嘴角，眉梢上扬，“是一场浪漫的终身誓约。”
　　离开的时候，恰逢那些小朋友下课，认识的和不认识的都一起凑了上来，那些认识的小朋友很骄傲的说，这就是李老师，是我们前年暑假遇见的老师。
　　李化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着他们挥了挥手。
　　“李老师，下次再来。”

　　阳光穿过玻璃窗落在季心明的肩头，白色西装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与身后的晨曦融合成一幅美丽的画映在李化生的脑海中。
　　片刻后，那幅画动了起来，走向他。
　　“准备好了吗？”季心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反而缓解了李化生的紧张。
　　“嗯。”
　　李化生点点头。
　　当司仪念着请这对新人出场时，两人牵着手走到了他们的婚礼舞台上。
　　音乐从他们上台的时候响起，一直到站稳后结束。
　　李化生听得很真切，歌词唱的是“花开漫天之时，由我来将你拥入怀中，永不分离......”
　　往下面瞧了几眼，人来的不算多，多的是不认识的人。
　　看向温时之时，他的绝大部分的脸都被摄像机遮住，只能看见半边脸，杨雪也跟温时一样，只能看见没被摄影机遮住的半边脸，季林站在杨雪地身旁，偶尔指导几句，平平就夹在两人中间，踮着脚尖想要看清楚摄像机里面的画面......
　　李化生数了数在场的摄像头，差点比来的宾客还要多，又开始紧张起来。
　　手心被捏了捏，他回头看向季心明。
　　“别紧张。”季心明用只能他听得到地声音说着。
　　“不紧张。”李化生小声回道。
　　婚礼场地很多盆花，其中就有鸢尾。
　　司仪看着二人道，“请两位新人交换戒指。”
　　李化生找到了准备的戒指，握在手上，有些手抖地看着季心明，却见季心明也有些慌乱，他还是第一次见季心明这么紧张。
　　李化生握住他的手，紧张到冰冷的手握在手中让李化生不禁笑了笑。
　　交换完成之后，便是婚礼誓言。
　　“无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抑或是生病，我都永远陪伴你，不离不弃。”季心明的眼睛温柔地像是一湖水，那片水里，倒映着李化生的影子。
　　李化生深呼吸后道，“无论前方多么困难，我都不会离开你，直到永远。”
　　后面的程序进行地很快，直到最后一个环节，司仪递给李化生一个捧花，“还请新人将幸福传递，谁接到捧花，谁就是下一个幸福的新人！”
　　捧花？
　　李化生看了看季心明，却见他微笑着点点头。
　　李化生背过身去，“三、二、一！”
　　洁白的捧花在雪山和湖泊之间飘过，直至落在一个人的头上。
　　“啊——”
　　李化生连忙转过头去看自己是不是不小心砸到人，却发现那人是温时。
　　正红着眼眶捂着脑袋，李化生立马道了歉，刚准备上前，温时连忙笑着道没事没事。
　　宾客们见这番场景也笑了笑。
　　“恭喜这位被幸福砸中的客人，最后，我宣布，婚礼圆满礼成！让我们祝这对新人百年好合，永不分离！请各位宾客尽情享受美酒佳肴，感谢大家的到来！”
　　暂停的音乐再次响起，一直没有停息——
　　*
　　“你知道鸢尾花的花语是什么吗？”季心明看向他。
　　眼眸中倒映着他的影子。
　　李化生了解过，但不算是很好的寓意。
　　他摇摇头。
　　“鸢尾还代表着长久的爱。”季心明笑了笑，“我会永远爱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