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向日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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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乌云密布，像浪潮一样翻滚着，要下雨了。
团团躲在一个门后面，正偷看着眼前的一位女士和一位男人在说话。
“院长，我想收养一个孩子。”女士道。
“我们这里的孩子可多了，都很乖。”被叫院长的男人笑着看着她。
“就要最听话的。”女士又道。
“好。”
“你先等等，我把他们叫过来。”院长转身离去只留了那位女士站在那里。
小男孩不敢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小
福利院的前坪很大，可供小孩玩耍。
忽然，一位小孩擦过那位女士的手，不小心踩了她一脚，她那双干净的鞋子顿时安上了一个黑黢黢脚印。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如同万千石头压在那小孩的背上。
她立马伸手抓住那孩子，叫他帮她擦干净。
小孩不敢哭也不敢闹，只好蹲下用自己的衣角擦了擦，可是那是一双布鞋，再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
哽咽的声音被巴掌声取代，像是雷声一般在面前响起，震得团团的心差点掉了出来。
“不许哭。”女士尖锐的声音刺入他的耳朵。
不多时，那位男子带着几位小孩过来，而为她擦鞋的孩子也早就逃之夭夭。
团团依旧躲在门后，看着他们。
那群小孩里面有他熟悉的身影，他的心一紧，嘴里喃喃道，“圆圆。”
千万不要是圆圆。
别跟她走。
她很坏。
往往越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这孩子是最听话的。”男子将圆圆推到女士面前。
“不。”
小男孩从门后跑了出去。
挡在圆圆面前道，“我才是最听话的。”
“你这孩子，刚刚怎么找不到你。”他听见男子的声音从他脑后落下。
“团团，你怎么在这里。”圆圆瞪着大大地眼睛看着他。
“我是最听话的，带我走吧。”团团看着那位女士。
那位女士却蹲了下来，眼神冷厉地看着他，“没有小孩会说自己是最听话的。”
“对不起，我错了。”团团低下头，看着女士鞋子上淡淡的脚印。
“会认错，确实是个听话的孩子。”
“院长，我领养这个孩子吧。”
她站了起来，用手摸了摸团团的脑袋。
团团转过身，看着还在惊讶的圆圆。
“圆圆，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他想再说几句话，却被转身拉走。
一道闪电，接踵而来的便是一阵雷声。
团团扭头看着圆圆。
再见了……
暴风雨要来了。
*
李化生是被季心明的呼唤声吵醒的。
四目相对，李化生疑惑地看着他。
“小花生，你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季心明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李化生避开季心明的视线，看向窗外。
鹅黄的暖阳从破璃窗斜射照进来，被光照射的地方镀上一层金黄。
“你刚刚嘴里在说圆圆。”季心明小声地道。
“圆圆？是谁？”他扭过头疑惑地看着季心明。
李化生确实做了一个噩梦，但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却只能记得三成。
“没什么。”季心明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李化生坐起来，看着那道暖黄的阳光。
不禁往那处角落走过去。
他伸出一只手，放在那鹅黄色的阳光中。
今天还是晴天。
好像从他醒来的那天起，一直都是晴天。
梦里潮湿压抑的雷雨天气，就在此刻被阳光驱散开来。
团团圆圆。
是叫团团圆圆吗？
李化生脑海中突然记起来。
团团圆圆。
上次的也是。
“小花生？”季心明的声音从洗手间传来。
李化生快步走了过去。
他递给李化生牙刷，上面挤好了牙膏。
李化生接过牙刷，迟疑地看着他，又道，
“我最近经常梦见有两个小男孩，他们一个叫团团，一个叫圆圆。”
季心明停下刷牙的手，注视着他的眼睛。
李化生便把自己做的梦记得清楚的地方都告诉了季心明。
季心明沉默着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悲伤。
“应该只是梦吧。”李化生便岔开话题，“今天是晴天呢。”
季心明满嘴白沫笑着看他，“你喜欢晴天吗？”
李化生点点头。
“我也喜欢。”
两人刷完牙，就一起下了楼。
杨雪正拿着书端坐在沙发上，见他们二人下来，喜出望外地将书扔到一边背着手迎上前去。
“昨晚睡得怎么样？”
“还好。”李化生点头应答。
“对了，你们的结婚礼物。”杨雪神秘地看着他们，又从背后拿出一个红丝绒包裹的礼盒。
李化生接过礼盒，道了声谢。
“要不要打开看看？”杨雪在他面前笑着道。
“看看吧。”季心明也拍了拍他的肩。
李化生打开那礼盒。
里面是两条项链。
一条镶嵌着蓝色宝石吊坠的银链以及一条镶嵌着红色宝石吊坠的银链，吊坠并不是很大，宝石周围还有一圈如太阳光一般散射的细碎宝石点缀，两条项链一上一下地放置在礼盒里面，看起来奢华又低调。
“怎么样，喜欢吗？”杨雪笑着看着他们。
“这太贵重了。”李化生盯着那两颗闪闪发光的宝石，里面纯净的连一丝杂质都没有。
“D市的宝石玉器多，我恰好看到这两条项链就想着一定合适，小巧又精致，平常也可以戴着，主要是不压脖子。”杨雪颇有深意地笑道。
“谢谢妈。”季心明开口道，李化生也附和道。
“我先放上去吧。”李化生合上礼盒。
“现在就带上。”杨雪又把礼盒打开，笑着看着他，“喜欢哪条？”
“你呢？”李化生看向季心明。
季心明搂住他的肩笑了笑道，“你先选。”
“这条蓝色的吧。”李化生指了指。
“好。”
杨雪正准备取下来，又给季心明使了个眼色，季心明拿起项链给李化生戴了起来。
“那我帮你戴吧。”李化生礼貌地拿起另外一条，给季心明戴了上去。
杨雪一脸满意地看着他们二人，又拍手道，“简直是天作之合!”
李化生不好意思地笑笑，求助般地看向季心明。
他眼神很温柔，示意他收下。
但李化生回到房间就取下来了，这项链太过贵重，万一不见了就可惜了。
李化生在听了一早上的夸赞后终于拿着小锄头和工具和季心明一同走到了后院。
“你会觉得困扰吗？”
季心明小声道。
李化生摇摇头，跟着季心明一起蹲了下来，“妈的性格很率真热烈，我心里是喜欢的，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的热情。”
“你不用刻意回复，就这样就好。”季心明笑着看着他道。
李化生点点头，低头看着季心明拆开种子。
那双手很白，显得手臂上的脉络更加清晰可见，宛如缠在白壁上的绿色藤蔓。
“你能猜到这是什么种子吗？”
季心明拿了一颗黑色的种子递到他面前。
李化生仔细端详着那尖尖的长的像瓜子的种子。
“向日葵？”
“看来我们家小花生很厉害嘛。”季心明笑笑。
李化生拿起一粒种子，举到他眼前，“吃过瓜子的同学应该都知道吧。”
“好吧。”季心明笑笑。
两人颇有默契地挖着土。
将种子全部埋上之后，太阳已经很高了。
季心明递给他一顶帽子。
李化生接过来问道，“你的呢？”
“我晒晒不要紧。”
季心明从旁边拿过来一截水管，给刚刚种好的种子浇了浇水。
水从水管中喷涌而出，一些水雾飘散在空中，在阳光的照射下，出现一道彩虹。
“季心明，你快看，有彩虹。”李化生开心地拽着他的隔壁指道。
“哇，真的诶。”季心明的反应过于浮夸，李化生一秒就看出他是故意的。
“怎么样，喜欢吗？”
季心明的笑声从他身旁传来。
“喜欢啊。”
“那要不要试试？”
季心明将手中的水管递给他。
李化生接过来，按照季心明的浇灌方式浇浇水，看着手中的水管，心里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彩虹在自己手中出现，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原来不下雨也可以看见彩虹。
待浇透之后，两人收拾工具，往家里走去。
家里静悄悄的，杨雪好像出去了。
“去洗个澡吧。”季心明在他身后道。
各自洗完澡后，李化生去了厨房。
早晨看到那些蔬菜的时候，李化生想，自己应该也是会做饭。
“在干什么？”
季心明走到他身后。
“我想看看我会不会做菜。”李化生举起手中的番茄，在他面前晃了晃，又问道，“你想吃什么？”
季心明温柔地看着他，“那我可以点菜吗？”
李化生思考片刻后，又道，“那要看我的脑袋里面能不能自动生成菜谱。”
季心明接过他手中的番茄，道，“我不挑食的，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好啊。”
李化生凭借自己的肌肉记忆，做了几道菜。
“怎么样？”李化生看着眼前的“试菜员”。
“好吃。”季心明勾起嘴角，连连点头称赞道，“看来我们家小花生还是一位大厨呢。”
李化生看着低头吃菜的季心明，有一个问题他很想得到答案。
李化生开口道，“我那日问你我是不是因为喜欢才和你在一起的，后来我想了想，不应该这么问。”
季心明听到他说话，自觉放下筷子，眼底闪过一丝柔情。
李化生看着他，心里有些乱，道，“季心明，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季心明拉着他的手，“喜欢是没有理由的，喜欢你也一样。”季心明推了推眼镜，“我想跟你结婚是因为我喜欢你，而你对我的心意我不知道。”
季心明突然用很严肃的语气道，“李化生，我希望我能成为你挂念的人，成为你人生里重要的人，我想成为你活下去的理由……”
李化生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又听见他弱弱地问了一句，“我现在在你心里走到哪一步了？”
万物静寂，所有的声音似乎都被吞噬，只剩下两人逐渐急促的呼吸声。
李化生沉默了。
他总觉得，两人之间一直有条河流将他们俩分割开来。
两人站在两岸。
而现在，季心明正努力着为他们的未来搭起桥梁。
“是很重要的人。”
李化生轻飘飘道，继续吃着碗里的菜。
“那你也喜欢我吗？”季心明没有动筷，而是一直看着他。
“明知故问。”李化生挑了挑眉，看着他道，“我都和你结婚了，虽然我不清楚以前喜不喜欢，但现在很清楚。”
李化生看着季心明的嘴唇，又加了一句，“我可不会和不喜欢的人亲嘴或者是睡一张床。”
李化生嚼着嘴里的番茄，再一抬头，却见季心明不知何时站了起来。
“你吃饱了？”
李化生端着小碗疑惑地看着他。
却见他一脸微笑，静悄悄地走到他身边。
“嗯？”李化生呆呆地看着他道，“你干什么？”
季心明在他身边坐下，单手撑在桌子上。
“我想亲亲你。”
“现在不行，现在在吃饭。”，李化生喝了口水拒绝道。
“我已经吃饱了。”季心明看着他。
“……”李化生无奈地看着他。
手却不自觉放下了碗筷，搂住他的脖子，像上次一样，轻轻地在他嘴边停留了一秒。
“我去收拾碗筷。”
李化生正准备端起碗，却被季心明抓住手腕，李化生瞬间跌坐在他身上。
“你干什么？”李化生皱着眉头看他。
“刚刚不对，再来一次。”季心明道。
“什么不对，季心明你不要得寸进尺……”李化生还没说完，季心明就亲了上来。
季心明用舌头撬开了他的嘴，是不同于刚才的吻，舌尖触碰，一道酥麻的感觉遍布全身，李化生的思绪如同一团乱麻，仍由季心明夺取他嘴里的氧气……
直到呼吸逐渐加重，李化生推开季心明。
“季心明，你硌到我了。”
李化生立马站起来。
不用想是什么东西咯到他，李化生就逃之夭夭。
李化生下意识地朝着三楼跑去。
走到三楼也不知道干什么，他的视线停留在那间被锁的房门上。
那道房门上有一把银色的锁。
片刻后，李化生走进书房，随便看了看。
季心明的书很多，每个架子上几乎都摆满了书。
李化生看着那些书，随手拿了一本。
静静地坐在书桌旁。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书上，李化生挪了挪。
再一抬头却看见季心明正倚在门框上，双手环抱在胸前静静地看着他。
“碗洗好了？”李化生开口道。
“嗯。”季心明回道。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向日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