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离婚协议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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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电话过来，吵醒了正在睡午觉的二人。
季心明很少在他面前接电话。
李化生在一旁仔细地听着。
零散的语句进入李化生的耳朵里。
好像是关于住房类的。
他看着季心明的背影，久久没有回过神。
直到他转过身来。
“小花生，我找到你住在哪里了。”季心明的语气听起来没有异样，眼神却闪过一丝黯淡，不仔细看根本不会被发觉。
“真的吗？”李化生看着他道。
李化生自己的内心也并没有感到很开心，反而多了一些难以面对的恐惧感。
他居然开始害怕曾经的自己，眼神不自觉地开始飘忽。
像是被察觉到情绪，季心明握着他的手捏了捏，力度很轻，像是在安慰他一般。
“我跟你一起去。”
“那我们明天再去吧。”李化生笑笑，冰冷地手顿时暖和起来。
第二天一早，李化生醒过来时对上一双眼睛。
随后，那双眼睛弯弯，对着他笑了笑。
季心明似乎早就收拾好等他起床，并蹲在床边，双手趴在床边看着他。
“抱歉。”李化生立马起身。
“不着急。”
季心明温柔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里面。
李化生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往楼下瞥了一眼。
楼下很安静，能听见楼梯旁挂着的钟表滴答声。
今日好像也只有他们二人在家。
“爸妈都出去了。”季心明从他身后走来，跟随着他的眼光往下看。
“噢。”李化生呆呆地回道，又看了看身旁的季心明。
季心明好像每次都比他早醒过来，不管是在医院又或是在家里。
李化生对于季心明为什么爱早起这件事，有过猜测。
最有力地猜测便是，严格的学校作息时间让他养成了这个习惯。
下楼时，看着早已做好的早餐，李化生看向一脸得意地季心明。
“尝一尝吧，早餐要吃好。”
走近看了，是很丰盛的早餐，各种早点都有。
“这样会不会太浪费食物了？”李化生拉开板凳坐在上面。
有点不知道从何下手。
眼前递过来一个肉包。
李化生好奇地看着他，自觉接过他手中的包子。
“你是什么时候起来做这些的？”
“早上啊。”季心明又盛了一碗粥递到他面前。
李化生看着外面刚泛白的天空，不由得又多看了几眼季心明。
默默地低头咬了一口肉包，肉香在口腔中顿时弥漫开来。
“有没有人夸你做饭很好吃？”李化生抬头看他。
季心明好像有点走神，半晌才回过神抬起头来看他。
“是吗？”他恢复常态，温柔地笑笑。
李化生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日期，今天是4月1日，多云。
车轮在水泥地上摩擦，传来轮胎和小石头摩擦的吱嘎声，空气有些压抑，看起来好像有雨。
季心明居住的小区绿化环境很好，各种小动物也会偶尔出现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李化生的眼睛被盘旋在不远处天空中的蜻蜓吸引，思绪却飘到了远处。
李化生怀疑自己有所谓的出行综合征，一到出行的时候，他的心就会不自觉地难受，甚至有点呼吸不畅。
他关上车窗，看向开车的季心明。
他今日的兴致也不是很高，甚至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李化生问道，“你好像有点不开心”。
“很明显吗？”季心明偏过头来看他。
“抱歉。”季心明转过头去。
“道歉做什么。”李化生脑中飞速运转着。
季心明的不开心似乎从昨天那个电话就开始了，李化生也能猜到大概，季心明好像不太愿意让他去他的租房。
虽说他也有点不想去，甚至有些恐惧，可那点恐惧早被身边的小太阳驱散开来。
于是李化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担心。”
“好。”
李化生不知道季心明具体在担心什么，但应该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车子驶进城区，穿过闹市又到达了一片崎岖的小路。
最终停在一栋破旧的楼房前。
周围是一片荒废的土地。
停好车后，李化生从车上下来，望着眼前六层高的楼房。
“看起来，有点像鬼屋。”李化生打趣道。
季心明站在他身旁也只是看着他，没有因为他的玩笑而开心起来。
李化生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奈地笑笑。
两人走到开着门的那边。
有人正在打着瞌睡。
许是他们的动静有点大，婆婆猛然从梦中醒来，嘴里含糊道，“舍近小楼租房不要999一月，只要666一月，靠近城区，交通便利，水电全免，关于入住，我是房东婆婆。”
李化生瞥了一眼周围，虽然破旧，但确实交通便利，不远处还有车站。
“诶！小李，你终于回来了！”房东看清眼前的人后立马清醒了过来。
“婆婆，我今天是来拿我的东西的。”李化生解释道。
“好啊，但是小李你这个月的房租还没交呢。”婆婆瞥了几眼季心明。
“我给。”季心明正想要掏钱，却被李化生握住手腕，道，“婆婆，我不打算住这里了，我准备搬走了。”
婆婆的脸色似乎不大好，疑问道，“为什么呢？”
她又补充道，“是找到钱多的工作了吗？”
李化生瞥了几眼季心明，他的心情似乎好了些。
他对婆婆挥了挥手道，“不是的，这件事说来话长，对了，您有没有我房间的钥匙，我的不见了。”
婆婆缓缓拿出备用钥匙，递给他，又不明所以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李啊。”
“我是住在几楼来着？”李化生不好意思地笑笑。
“六楼。”婆婆快速指出又觉得不太对劲，再转过头时，二人已经上了楼。
楼道很窄李化生走在前面，转弯时瞥了一眼季心明。
他的出现似乎与这里格格不入，像是残垣断壁中出现的一颗价值不菲的珍贵宝石一般。
李化生回过神，快速几步上了楼，呼吸不自觉沉重起来，再次转弯时却感觉衣角被抓了抓。
“慢点走。”
“啊？”
大概是楼层太高，李化生感觉心里有些沉重，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他转头看向季心明，他的呼吸也有些急促，但没有他那般沉重。
李化生放慢脚步，一步步上去，终于到达了六楼。
他站在门前，拿着备用钥匙的手忽然有些抖。
然后，一只白皙而又稳健的手臂穿过他的腰，握住他发抖的手。
一股铁锈的气味从门上弥漫开来。
“咔塔”一声，门开了。
一阵热气袭来，带着些灰尘的气息。
李化生缓缓走了进去。
里面的东西很简洁，大多都是就地取材。
衣服没有衣架是直接挂在铁丝上的，鞋子只有四双，摆放的很整齐，也不占位置。
再进去，一览无余。
往左是一张床和一个木制的老旧衣柜，往右边进门是浴室和厕所，再前面是厨房。
比李化生想象的要好很多。
“好像没什么要拿的东西。”李化生看着眼前的一切，又转头正好对上季心明的眼神，他道，“可能有重要的文件或者证件呢？”
李化生点点头。
“我来帮你一起收拾吧。”季心明跟着他。
李化生晃了一圈，又走到了厨房，厨房里面能看得出擦得很干净，但又落了些灰尘，简单的调料放置在一旁，李化生认得出是盐、白醋还有油。
没有厨余垃圾，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他失忆前倒掉了，或者没有做饭给自己吃。
他又去洗手间看了看，里面就两块肥皂安静地躺在盒子里面，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以及剪断了的塑料瓶，用来充当刷牙的杯子。
他走了出来，看见季心明似乎在拿着什么。
“有什么发现吗？”李化生看着他的背影。
李化生盯着季心明将手中的薄荷色文件合上，道，“应该是些不重要的东西。”
“不重要的东西？”李化生夺过季心明手中的文件。
不重要的东西应该不会放在这房间吧。
薄荷色的文件被打开。
李化生的呼吸又开始变得沉重起来。
那是一个婚后协议书。
是关于他们二人的。
李化生的视线落在最后两行：
两人都不得对彼此产生感情。
半年后婚约解除。
原来如此。
失忆前的李化生仿佛是被形势所迫，仓促结婚，却又是自愿和季心明结婚，实在是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李化生缓缓抬头看着季心明，像是带着神的审视。
李化生注意到他的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
“这个协议书，你也有？”李化生开口道。
神开口了，他在审问罪徒。
季心明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告诉我。”
周身似乎暗了下来，只有两人站在光芒之中。
“因为我一开始就不想履行上面的条约。”季心明看着那文件，“第二天我就把它当肥料烧了。”
李化生为失忆前的自己生气。
又为失忆后的自己庆幸。
“那我现在要如何？”李化生没辙了，他一屁股坐在床上，将这烫手山芋又甩给季心明。
仿佛失忆前的自己和失忆后的自己不是一个人。
是也不是。
随后，脑袋里面蹦出一个句子：好奇心害死猫。
“那我们瞒着吧。”季心明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
李化生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我毁约了，怎么办？”季心明委屈巴巴地声音在他耳边嘟囔着。
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一只毛茸茸地小狗狗在身边求饶的场景。
“我无法给失忆前的我做保证，但现在的我是真心想要和你在一起的。”失忆后的李化生不是一个别扭的人，有什么说什么。
毕竟他遇见了能包容一切的太阳。
李化生突然又弱弱的问道，“那你喜欢的是失忆前的我还是失忆后的我？”
季心明认识思考了一下，然后道，“你就是你，失忆前的你和失忆后的你我都喜欢，因为都是你。”
李化生突然又有些害怕失忆前的自己。
他会伤季心明的心吗？
他不会的。
再想下去，李化生感觉自己可能要精神分裂，于是他遏制住了自己的思绪，重新看着面前的人。
他的小太阳，正被一团乌云遮住，乌云遮得严实，将小太阳唔得满头大汗。
李化生站起来，伸出手，在太阳的着重注视之下，用自己的袖子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好吧。”李化生叹了口气，“现在的李化生不跟你计较。”
太阳周围的乌云又散开了。
季心明眼角眉梢上扬，满脸笑意。
原来不开心是因为这个。
李化生幡然醒悟，转眼一想，季心明的心思还挺好猜的。
李化生冷静下来，看向眼前破旧的衣柜。
只有几件衣服躺在里面。
一条洗的褪色的牛仔裤以及几件黑色上衣。
李化生伸手摸了摸，布料很粗糙，应该很便宜。
他拿了出来，却不小心掉落些卡片。
季心明将那些卡片拿了起来。
是两张银行卡和一张身份证。
还有几张现金。
其余的没有什么了。
“这些对你应该很重要。”季心明递给他。
李化生点点头，替自己收进了口袋。
“这些衣服要带回去吗？”季心明将刚刚散落的衣服叠好，整齐地放在床上。
“不用了。”李化生摇摇头。
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带走的东西。
两人走到楼下，李化生跟婆婆说，可以把他的东西卖了也行，还可以收获一笔钱。
婆婆点头不舍地看着他，最后说了句，“要幸福啊，小李。”
李化生看着婆婆竟然有些想哭，但最后还是把泪水憋回去，跟着李化生一起离开了这个地方。
季心明带着李化生将证件补齐，又将新手机的号码绑定好一些重要证件后便驶向回家的路。
“季心明。”李化生坐在车上，看着远去的树影。
“怎么了。”季心明问道。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了，去了你找不到的地方你会怎样。”李化生依旧望着窗外，却听见季心明拉动手刹的声音。
看见车停了，李化生转过头来看他。
“你说什么？”季心明皱着眉头看着他。
李化生没底气地重复了一遍。
季心明则一脸正经地看着他，“那就一直找，直到找到你为止。”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离婚协议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