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奇犽的回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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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枯戮山的大门此刻为归来的游子敞开，但带来的不是归家的温暖，而是深入骨髓的寒意。奇犽目标明确——带走亚路嘉，拯救小杰。家族的庭院依旧阴森寂静，仿佛所有生机都被这巨大的宅邸吞噬了。
然后，奇犽看到了伊尔迷。
伊尔迷就站在主宅的廊下，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常服，如同融入阴影的一部分。他没有释放杀意，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猫眼，静静地注视着奇犽，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奇犽，”伊尔迷的声音平稳地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你脑子里的针，终于自己拔出来了啊。”
奇犽身体瞬间绷紧，如同被天敌锁定的猎物。他强迫自己直视大哥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喉咙有些发紧，但还是坚定地回答：“是又怎么样？”
出乎意料地，伊尔迷的脸上非但没有浮现怒意，反而缓缓勾起了一个堪称赞赏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温暖，只有一种冰冷的满意。
“做得很好，”伊尔迷说道，语气里听不出丝毫讽刺，反而像是一位严师在肯定学生的进步，“这证明了你的觉悟。证明你不再需要那种外部的强制力，也能选择自己的道路了。不是吗？”
他停在奇犽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微微歪头，黑发滑过他苍白的脸颊，语气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扭曲逻辑：“你看，如果没有我当初设下的这道保险，没有这份需要你去反抗去挣脱的压力，你怎么能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力量和决心呢？从结果来看，是我促成了你的独立。”
伊尔迷声音压低，带着蛊惑般的恶意：“拥有了这样的觉悟和力量，挣脱了束缚……奇犽，你不觉得，你应该感谢我吗？”
这话语如同带着倒钩的毒刺，精准地扎进了奇犽最敏感的神经。感谢？感谢他往自己脑子里插针？感谢他那令人窒息的控制欲？
“感谢你？！”奇犽的声音因愤怒和一种近乎荒谬的情绪而拔高，他像一只被彻底激怒的幼兽，龇出了尖牙，“开什么玩笑！你从头到尾——从头到尾都只想着操控我！把我变成你想要的傀儡！”
面对奇犽激烈的指控，伊尔迷的反应却出乎意料。他既没有否认，也没有动怒，反而是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轻轻一拍手。
“啪”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庭院里格外清晰。
“哦哦——！原来如此！”伊尔迷点了点头，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讨论天气，“奇犽你这么一说，我就没办法站在我为你好才督促你成长的道德制高点上了呢。”
伊尔迷甚至还低低地笑了两声。
“哈哈，开个玩笑啦。”
但这轻松的氛围只持续了一瞬。下一秒，伊尔迷的表情甚至没有变，只是眼神骤然变得极具压迫感，那冰冷的属于揍敌客长子的审视如同实质般落在奇犽身上。
“不过，奇犽，”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像冰锥一样刺入人心，“你现在做的事情，真的对吗？”
“你口口声声说要逃离家族，厌恶杀手的身份。可你现在在做什么？”
“你既不想承担揍敌客的责任，又连自己珍视的朋友都保护不了。”
“最终，走投无路之下，你还是得像现在这样，灰溜溜地回到这个你一心想要逃离的家族——”
伊尔迷的声音在这里刻意停顿，他微微前倾身体，那双黑洞般的眼睛仿佛要吸走奇犽所有的勇气，一字一顿地，发出了灵魂的拷问：
“——仅仅是为了一个外人。”
“奇犽，”伊尔迷最后轻声反问，语气里充满了仿佛真心实意的困惑与失望，“抛下生养你的家族，抛下与你流着相同血液的家人，为了一个认识不久的朋友，将自己的软弱和无能暴露无遗。你真的觉得，这样合适吗？”
这番话，如同一张精心编织的网，将奇犽置于背叛家族和无能护友的双重道德困境中。伊尔迷巧妙地避开了自己操控的事实，转而攻击奇犽行为本身的合理性，试图从内部瓦解他的决心。
奇犽的脸色变得苍白，伊尔迷的话语像毒液一样渗入他的思绪。但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他想起小杰毫无生气的脸，想起被囚禁的亚路嘉。
奇犽抬起头，尽管眼中仍有挣扎，但那份决心并未熄灭。
“合不合适，不由你来判断，”奇犽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异常清晰，“我只知道，我必须这么做。”
伊尔迷满意地看着奇犽眼中重新燃起的更为复杂的火焰——那里面混合了愤怒、痛苦、决心，以及一丝他乐于见到的因负罪感而产生的脆弱。这正是他安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作者有话说
第141章 奇犽的回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