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势在必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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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搅乱了那一池春水，杨过此刻心情竟是难得的轻快，连日来的阴郁都被今晚涤荡了几分。
夜风微凉，拂过他发烫的耳根，却吹不散掌心那挥之不去的细腻触感。
他下意识摩挲了一下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到方才捂住她唇瓣时，那惊人柔嫩的肌肤和她微微颤抖的温热呼吸。
想到这里，他方才环住她腰肢的手臂也开始空落落的发麻。
“她的腰……怎么会那么细……好似我一只手就能圈住。”
隔着春夏单薄的衣衫，杨过能清晰感受到那柔韧的曲线和骤然绷紧的肌理，与他记忆中小姑娘圆润的模样截然不同。
若是方才耶律齐没有出现，他是不是会真的忍不住……
“唔……”杨过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一股燥热悄然蔓延。
他开始想象，若是当时没有松开，而是顺势低下头，捕获那两片柔润的唇瓣……会是什么滋味？
定是极软的，带着她身上特有的馨香，或许还会因为她的挣扎和嗔怒，染上更诱人的绯色……
“咳！”杨过被自己这大胆又孟浪的念头惊到，猛地顿住脚步，抬手摸了摸鼻子，掩饰性地咳了一声，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更红了些。明明已是三十六岁，经历过生死，见识过风月，此刻却只因一点亲昵的触碰和遐思，便心旌摇曳，难以自持。
他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脑海里那些愈发旖旎的画面，嘴角却抑制不住地露出几分傻气，喃喃自语道：“她这般容易被人近身，实在太过危险，以后得找个机会，好好教她几手实用的防身术才行。”
他摸着下巴，认真思忖，“好叫那些登徒子不敢近身！”
杨过越想越觉得此事刻不容缓，仿佛郭芙随时都会遇到什么不轨之徒一般。殊不知他才是郭芙“严防死守”名单里的第一位……
他越想越开心，并未急着返回客栈，而是反方向信步朝着更僻静的山道走去。
杨大侠心情好，接下来有空去会会那个黑影了。
……
华山险道，月隐星稀。
阿剌罕怀揣着与耶律齐未能达成共识的失望，正沿着陡峭的山道疾步下山，只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他心头纷乱，盘算着如何向自家主子交代。
一阵山风掠过，吹得道旁古松枝叶乱晃。他一下子顿住脚步，瞳孔骤缩，是他眼花了？前面那块巨石，什么时候竟然坐了一个人！
空荡的右袖在微凉的夜风中轻扬，独臂随意搭在膝上，那人背对着稀疏的月光，面容隐在阴影里，唯有一双眸子，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如同蛰伏的猛兽，正静静地注视着他。
不是杨过又是谁？
阿剌罕吓得魂飞魄散，他根本未曾察觉此人是何时、以何种方式出现在前方的！这等轻功，这等隐匿气息的本事，简直匪夷所思！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按上了腰间的刀柄，声音惊惧：“是……是你？！你想做什么？”
杨过缓缓站起身，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一步步向阿剌罕走来。与在郭芙面前那副慵懒无赖的幼稚模样判若两人，此刻的他，周身散发着深不可测的气息，眼神冰冷如刀，仿佛能穿透人心。
“没什么，”他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只是想问问，你方才与耶律齐，都说了些什么。”
阿剌罕心头一紧，强自镇定：“此乃我与耶律将军的机密，无可奉告！”
“哦？”杨过尾音微扬，听不出喜怒。他甚至没见如何动作，只是指尖微弹，一粒不起眼的小石子便破空而出，速度快到极致。
“呃！”阿剌罕只觉腰间一麻，随即半边身子瞬间失去了知觉，又酸又胀，竟“噗通”一声单膝跪倒在地，手中的刀也“哐当”落地。他骇然抬头，看着月光下杨过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心中涌起滔天巨浪！此人武功深不可测，这还只是一粒石子，要是他真出掌了，那自己绝对活不下来！
死亡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阿剌罕毫不怀疑，若自己再敢嘴硬，那下一粒石子瞄准的，一定是他的咽喉。
“我说！我说！”阿剌罕再也不敢隐瞒，忍着身体的麻痹和剧痛，声音发颤，将如何以高官厚禄、家族前程诱惑耶律齐，如何联络耶律齐母亲以及耶律齐虽未当场答应却明显有所动摇……一五一十，尽数倒了出来。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杨过的反应，却见对方面沉如水，仿佛只是在听一件与己无关的琐事。
直到阿剌罕说完，忐忑不安时，才见一直沉默的杨过，那嘴角正缓缓勾起。最终，竟抑制不住地低低笑了起来。
那笑声起初很轻，随即越来越清晰，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充满了某种压抑已久的狂喜意味。
他居高临下看着瘫软在地的阿剌罕，眼中的杀意已然褪去。
“滚吧。”他淡淡吐出两个字，仿佛驱赶一只蝼蚁。
阿剌罕如蒙大赦，也顾不得半身麻痹，连滚带爬地挣扎起来，头也不敢回地冲下山道，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杨过长叹一口气，下一秒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崖壁上，“轰”的一声，碎石簌簌落下，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反而觉得无比酣畅淋漓！他来回疾走了几步，身形快得带出了残影，独臂时而紧握成拳，时而展开，最终他停下了脚步，望向客栈方向，目光灼热得要穿透夜色。
“很快，很快你就是我的了......我看谁还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谁也不能！”
杨过无法抑制地张开独臂，仿佛要拥抱这整个世界，他仰起头，对着黑夜发出了一声长啸，充满无尽的欢愉和力量。
芙妹，他的芙妹，郭大姑娘只能是他杨过的！
......
正逢华山论剑约定之日，太阳高悬，一行人沿着陡峭的山路向上而去，郭芙走在前面，耶律齐紧随其后，细心地提醒她注意脚下湿滑的石头。
郭芙小心翼翼踩上一块长满青苔的巨石，忽然听到身后杨过带着笑意的声音：“小心些，这块石头脾气大，说不定待会儿就自己滚下去了。”
郭芙头也没回，下意识就顶了回去：“它若真会自己滚，也是先砸到你这个在后面说风凉话的。”
耶律齐闻言，皱眉道：“芙妹，山路险峻，莫要分心说笑了。”
小龙女也淡淡瞥了杨过一眼，不理解他为何要去逗弄一块石头。
杨过轻笑一声，不仅没收敛，反而接道：“它若砸我，我便学那穿山甲，打个洞钻进去，等它滚过去了再出来。只是不知这石头滚起来，是横着滚还是竖着滚？若是横着滚，像不像个喝醉了的大胖子？”
郭芙嘴角忍不住上扬，哼道：“若是竖着滚，岂不是像个找不到头的陀螺？笨死了。”
“陀螺好歹还能转，它这滚下去，怕是只能一路磕磕碰碰，最后散架在半山腰。”
“那也好过某些人，连滚都不会滚，只会耍嘴皮子。”
耶律齐见两人越说越起劲，虽不理解，但还是尝试加入：“此石扎根甚深，轻易不会移动……”
但那两人根本没听进去，依旧一前一后，你一言我一语，对着一块石头品头论足，说得煞有介事。
行至半山腰一处茶棚歇脚，杨过凑到郭芙身旁坐下，拿起茶碗用衣袖擦了擦，然后放到她面前。
卖茶的老农给众人倒茶，笑道：“这位相公，给你家娘子再加点热水不？山风凉，喝点热的暖和。”
耶律齐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小龙女抬眸看了老农一眼。
郭芙的脸一下子红了，正要解释，杨过却已经笑着对老农说：“老人家好眼力，那就劳烦再添些热水。”说着还很自然地把自己那杯也推了过去，“我这杯也加点。”
等老农转身去取水，郭芙在桌下狠狠踩了杨过一脚，压低声音：“你胡说什么！”
杨过吃痛，低声道：“我这不是顺着老人家的话说么？难道要费劲解释你是我郭伯伯的女儿，我是你杨大哥，这位是我姑姑，那位是你夫君？”
郭芙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只能瞪他，然后转过头去喝茶。
耶律齐沉默地喝着茶，小龙女静静望着远山。
老农提着热水回来，看着这对“斗嘴的小夫妻”，乐呵呵道：“两位真是登对，连拌嘴都透着股热乎劲儿，我和我家老婆子当年也是这样的。”
郭芙连忙打断，“老伯，你误会了，这是我大哥，他一贯爱说笑的。”她眼神看向耶律齐和小龙女，“这才是我夫君呢，那位姑娘是我大嫂。”
老农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原来是手足情深啊，兄妹各自成家了感情还这么好也是令人艳羡。”
郭靖接水路过，闻言灵机一动，“是啊，郭杨世交......”
杨过看着他的郭伯伯，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就见郭靖朗声道：“过儿，郭伯伯有个不情之请，今日正是华山论剑的好时机，趁着诸位英雄都在此见证，你和芙儿结拜成兄妹如何？如此一来，既全了郭杨两家的世交之谊，你二人也多了一份手足之情，岂不甚好？”
杨过下意识看向郭芙，见她正要点头称是，他嘴唇微张，那声“不”即将脱口而出之时。
“好呀好呀，拜堂了就是一家人了。”周伯通神出鬼没，在一旁开心地拍手。
一直静观其变的黄蓉轻笑一声，“呵，你这老顽童，是结拜，不是拜堂。”她走到郭靖身旁，不着痕迹地拉了下他的衣袖，语气温婉：“靖哥哥，你呀，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过儿与芙儿自幼相识，何须拘泥于这等形式？依我看，郭杨两家的情谊，存乎于心便是了，不在于这等虚礼。”
杨过是何等聪明人，立刻听懂了黄蓉话中的深意。他感激地看了黄蓉一眼，顺着台阶道：“郭伯伯厚爱，过儿心领了。只是正如郭伯母所言，结拜之事，确需慎重。”
郭靖见妻子和杨过都如此说，又看郭芙一脸茫然，虽觉得有些遗憾，但他素来信服他的蓉儿，便也点了点头，不再坚持，“蓉儿说得是，倒是我考虑不周了。”
杨过低垂着头，额前几缕碎发遮住了他翻江倒海的眼神。
不对......
郭伯母一向都巴不得我离芙妹越远越好，怎么突然开始帮我了？
那个算无遗策，将他那点隐秘心思看得透透的并始终持反对态度的长辈，明明一直都在给他使绊子，明明前不久还在因他纠缠芙妹而言语警示他。
思及，杨过脑海中飞快地闪过几个画面，一个大胆的猜想浮上心头：
郭伯母她......知道了？
所以她要为自己女儿的未来留一条路，留一条......有他杨过参与的后路！
他悄悄抬起眼，目光快速地扫过黄蓉。她正与一灯大师说着什么，神色平静无波，仿佛刚才的话只是随口一提。
但杨过知道，这是郭伯母默许他接近芙妹了。
他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左手撑着脸，眼神一眨不眨地黏在郭芙脸上。
郭芙疑惑转过头来，她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纳闷道：“杨大哥，你一直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是沾了什么东西吗？”
杨过的愉悦藏也藏不住，“芙妹脸上干净得很，什么也没有。”就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他这副欲盖弥彰、眉眼含春的模样，更让郭芙心生狐疑。她蹙着秀眉，又仔细地打量了他几眼。
“莫名其妙。”她小声嘀咕一句，懒得再理他。
杨过不反驳，笑着接过水壶，指尖擦过郭芙的手背，两人都顿了一下，却又很快若无其事地分开。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势在必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