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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我决定了,我要一直赖着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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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叙白耳尖“腾”地烧起来,别过脸去时撞翻了桌上的铅笔盒。彩色铅笔骨碌碌滚到江予乐脚边,他慌乱俯身去捡,发梢扫过江予乐手背。江予乐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借着椅子借力往前倾,两人鼻尖几乎要碰上:“别动,再摔一次我可真要赖上你了。”
周围的起哄声突然拔高八度,谢丘在一旁怪叫:“江予乐你犯规!碰瓷也要讲武德!”江予乐充耳不闻,盯着林叙白泛红的耳垂,故意用气音说:“刚刚说的陪读,是要和你坐同桌的那种。”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对方浅灰色卫衣的袖口,“以后上课偷吃零食,也分你一半。”
林叙白猛地直起腰,后脑勺重重磕在黑板框上。江予乐“啊”地扑过去查看,运动裤膝盖处缠着的绷带擦过他牛仔裤的裤脚。“疼不疼?”江予乐的手掌贴在他后脑,浅蓝条纹衬衫袖口垂在他眼前,“早知道不逗你了……”
话音未落,上课铃突兀响起。林叙白抓住他的手腕起身,发现自己的指尖还残留着对方皮肤的温度。江予乐一瘸一拐坐回座位时,悄悄把刚从口袋摸出的水果糖塞进他掌心:“奖励学霸救我一命。”糖纸是葡萄味的,和那天夹在课本里的一模一样。
刘海阔抱着一摞登记表“哐当”把玻璃杯放在讲台上,震得残留的水珠溅出来:“都别吵了!现在量身高体重,完事儿订校服!以后校服到了天天给我穿!谁不穿就给我写检讨!”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黑框眼镜,目光扫过还在打闹的江予乐和林叙白,“尤其是某些同学,别以为受伤就能搞特殊!”
江予乐正抓着林叙白的卫衣下摆耍赖,闻言立刻松开手,冲着讲台喊:“老班,我腿伤着不方便!能不能……”“不能!”刘海阔打断他,晃了晃手里的卷尺,“拄着拐杖也得给我过来!”
林叙白起身时带倒了椅子,金属腿刮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他伸手去扶江予乐,指尖擦过对方手腕上的银链:“慢点。”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讲台旁,林叙白率先站到体重秤上,电子屏跳出“173cm”时,江予乐突然凑过来:“才高我十厘米嘛,下个月我就能追上你!”
刘海阔“啧”了一声,用卷尺敲了敲江予乐的肩膀:“站直!别歪着!”随着“嘀”的一声,江予乐的身高定格在“163cm”。他不服气地踮脚,脑袋却刚好撞到林叙白下巴。林叙白闷哼一声后退半步,撞上讲台边的玻璃杯,清澈的碰撞声里,江予乐的笑声混着刘海阔的怒吼在教室里炸开:“都给我老实点!再闹全班罚跑圈!”
江予乐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瞥见林叙白发红的下巴,又立刻换上委屈巴巴的表情:“疼不疼?我给你吹吹。”说着作势要凑近,却被刘海阔一把拎住后领。
“还闹!”刘海阔把登记表拍在讲台上,震得粉笔灰簌簌往下掉,“身高体重都记好了,现在报尺码!林叙白,你先说。”
林叙白揉着下巴,耳尖还泛着红:“……L码。”他余光瞥见江予乐在旁边挤眉弄眼,故意补充道,“要宽松点的。”
“切,怕我抢你衣服穿啊?”江予乐嗤笑一声,转头对刘海阔说,“我要M码!下个月肯定长高!”
刘海阔推了推眼镜,在本子上快速记录:“别贫嘴,到时候校服不合身,自己想办法。”他扫视全班,“都听好了,校服是学校形象,必须天天穿,谁要是敢不穿……”
“老班,我腿受伤了,爬楼梯不方便,能不能让林叙白帮我拿校服?”江予乐突然举手,冲林叙白眨了眨眼,“毕竟他这么乐于助人。”
林叙白正要开口拒绝,却迎上江予乐亮晶晶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周围同学开始起哄,谢丘在座位上喊:“老班,他俩穿情侣校服肯定好看!”
刘海阔的粉笔“啪”地折断:“再废话,全班都给我加练!”他瞪了眼江予乐,“下不为例!林叙白,你就帮他一次。”
江予乐得意地朝林叙白挑眉,小声说:“学霸,又要麻烦你啦~”林叙白别过脸,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上衣下摆,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烦躁与期待。
林叙白张了张嘴,最终只吐出一个字:“行。”他垂眸避开江予乐炽热的目光,转身回座位时,听到身后传来对方欢快的脚步声,膝盖磕在桌角的闷响都掩不住雀跃。
放学铃声撕开暮色时,江予乐已经拄着临时找来的树枝拐杖,晃到了林叙白课桌旁。夕阳透过教室窗户,在他绷带雪白的膝盖上镀了层金边:“走吧,我的专属护花使者。”他晃了晃手腕上的银链,“作为报答,我请你喝校门口新开的奶茶。”
林叙白默默把两人的书包背在肩上,看着江予乐单脚跳着往教室外挪,到底还是叹了口气,上前扶住他的腰:“慢点。”温热的掌心隔着单薄的衬衫布料,感受到对方身体明显的僵硬。江予乐突然转头,鼻尖几乎擦过他的脸颊:“原来学霸也会心软啊?”
走廊里飘来值日生拖地的潮湿气息,混着江予乐身上淡淡的薄荷味。路过公告栏时,江予乐突然拽住他的袖口:“等等!”林叙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优秀学生名单”上,自己的名字工整地排在榜首,而江予乐的名字在末尾,还被红笔圈出几个错字。
“喂,”江予乐的声音突然低下去,树枝拐杖无意识戳着地面,“你说……我下次月考,能超过谢丘吗?”他没注意到,林叙白盯着他泛红的耳尖,喉结滚动了一下,从书包侧袋摸出本笔记塞到他怀里:“先把隋朝的知识点背熟。”
江予乐低头摩挲着笔记封皮,指尖划过林叙白清秀的字迹,嘴角慢慢翘了起来:“学霸开小灶啊?那我要是考好了,你得再给我做顿大餐。”他抬头时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手腕上的银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糖醋排骨、可乐鸡翅,再加个奶油蛋糕!”
林叙白别过脸去,加快脚步往楼梯口走:“先过了历史抽背这关再说。”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拐杖敲击声,伴随着江予乐的惊呼声。他猛地转身,正看见江予乐单脚不稳,整个人往前栽倒,连忙冲过去伸手搂住对方的腰。
两人重重撞在墙边,江予乐的拐杖“哐当”掉在地上。夕阳从楼道窗户斜斜照进来,将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江予乐仰起头,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呼吸扫过林叙白泛红的脖颈:“你这么紧张我啊?”他故意压低声音,尾音带着暧昧的颤,“要是我天天摔倒,是不是就能天天被你抱着?”
林叙白感觉耳朵快要烧起来,刚要松手,却听江予乐“嘶”了一声:“别动,膝盖……好像又磕到了。”他低头时,正好对上江予乐亮晶晶的眼睛——里面分明藏着得逞的笑意。
“江予乐!”林叙白咬牙,却没真的推开他,“下次再使诈,我就把你扔这儿不管了。”
“舍不得的。”江予乐耍赖似的往他怀里蹭了蹭,薄荷糖的气息混着伤口的药味扑面而来,“毕竟你是我的专属大厨、专属陪读,还是……”他突然凑近,在林叙白耳旁轻声说,“专属护花使者啊。”
林叙白扶着江予乐走出校门,晚风裹着奶茶店的甜香扑面而来。江予乐晃了晃被林叙白牢牢攥住的手腕,突然耍赖似的停住脚步:“不行,我现在饿得腿都没劲儿了,走不动了。”说着整个人往他身上倒,绷带蹭着牛仔裤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刚才还说请我喝奶茶?”林叙白无奈地撑住他,却没躲开对方故意贴过来的脑袋。江予乐仰起脸,路灯把他的睫毛照得纤长分明:“奶茶哪能填饱肚子?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做的糖醋排骨。”他眨了眨眼睛,突然压低声音,“而且我受伤了,需要补充营养,你忍心看伤员饿肚子?”
街边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林叙白看着江予乐眼底闪烁的狡黠,喉结动了动:“就这一次。”他转身时,没发现身后的人立刻挺直腰板,一瘸一拐地跟上时还偷偷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到了家门口,林叙白摸钥匙的手被江予乐盯着看了半天。门刚推开,江予乐就熟稔地换上拖鞋,蹦跳着往厨房钻,绷带在他膝盖上晃得人眼晕:“冰箱在哪儿?我帮你洗菜!”话音未落,他已经拉开冰箱门,惊呼道:“天呐,居然有我最爱的黄桃罐头!学霸,你是不是暗恋我?”
林叙白手一抖,差点把书包砸在地上:“闭嘴,再废话就自己点外卖。”他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的响动,等再回头,江予乐已经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手里举着半罐黄桃,银色手链垂在沙发边缘,晃出细碎的光:“我宣布,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我的第二个家!”
林叙白攥着围裙带子的手紧了紧,扭头瞪了眼瘫在沙发上偷吃黄桃的人:“罐头是给猫买的。”话音刚落,玄关处传来“喵呜”一声,毛色雪白的英短慢悠悠晃进来,直勾勾盯着江予乐手里的罐头。
“原来学霸养了猫!”江予乐眼睛瞬间亮起来,也不顾膝盖有伤,单脚蹦到地毯上,小心翼翼伸出手指逗弄,“叫什么名字?”小猫偏头躲开,尾巴却诚实得扫过他手背。林叙白将切好的排骨裹上面粉,余光瞥见江予乐蹲在地上和猫“深情对视”,绷着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油锅刚泛起油花,客厅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林叙白举着锅铲冲出去,只见江予乐瘫坐在地,膝盖绷带歪到一边,小猫正蹲在茶几上舔爪子。“它、它挠我!”江予乐委委屈屈地伸出手,食指上浅浅一道红痕,“为了给它喂罐头,我牺牲太大了!”
林叙白蹲下来查看伤口,冷不防被江予乐抓住手腕:“好痛,要吹吹才能好。”温热的呼吸扫过指尖时,小猫突然跳下来,围着两人的脚边打转。林叙白耳尖发烫,挣脱着起身:“装什么,伤口连血都没有。”
“那我要别的补偿!”江予乐扶着沙发站起来,一瘸一拐跟到厨房,“我帮你生火!”说着伸手要抢煤气灶开关,被林叙白用锅铲轻轻敲开。夕阳透过纱窗洒进来,给江予乐发梢镀上金边,他歪头看林叙白翻炒排骨的侧脸,突然小声说:“其实被猫挠也值了,毕竟能吃到你做的饭。”
锅里的糖醋汁咕嘟冒泡,林叙白背对他翻了个白眼,耳尖却红得快要滴血。小猫不知何时跳上灶台,尾巴卷住江予乐的裤脚,惹得他又开始和猫斗智斗勇,厨房里的喧闹声混着饭菜香,把黄昏染得格外温柔。
糖醋排骨在锅中翻滚,浓稠的酱汁裹着金黄的肉块,咕嘟咕嘟冒着诱人的香气。林叙白将最后一勺水淀粉淋入锅中,手腕灵活地颠了下炒锅,琥珀色的酱汁瞬间翻涌。这时,身后响起夸张的惊叹。
“哎呀~大学霸太厉害了吧~看着就好好吃!”江予乐单脚跳着凑到灶台边,脑袋几乎要探进锅里,银色手链垂在林叙白手背,“这色泽,这香味,米其林大厨见了都得喊你一声师傅!”他说着偷偷用手指蘸了蘸锅边的酱汁,刚放进嘴里就夸张地眯起眼,“太绝了!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我是林大厨的终身粉丝!”
小猫蹲在窗台,不满地“喵”了一声,似乎在抗议被冷落。林叙白耳根发烫,用锅铲敲了敲他手背:“别捣乱。”转身去端盘子时,后腰突然被轻轻撞了一下。江予乐举着开了盖的黄桃罐头,歪头笑道:“作为粉丝福利,分你一块黄桃补充体力!”说着不由分说,将果肉塞进林叙白嘴里。
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爆开,林叙白差点呛到。江予乐却笑得前仰后合,绷带随着动作晃来晃去:“原来学霸也会脸红啊?”他伸手要去擦林叙白嘴角的酱汁,却被小猫突然扑过来,一爪子拍在他手背上。
“好啊,你个小叛徒!”江予乐作势要追猫,膝盖却突然一软。林叙白眼疾手快扶住他,两人贴得极近,能清楚听见对方加快的心跳声。夕阳的余晖透过纱窗洒进来,将纠缠的影子投在灶台瓷砖上,混着糖醋排骨的甜香,在暮色里酿成一坛醉人的酒。
江予乐被小猫追得手忙脚乱,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对上林叙白又羞又恼的眼神,立刻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好好好,我这就撤退!”他弯腰抱起在脚边转悠的小猫,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下巴,“走,陪本伤员监督开饭!”
单脚跳着挪到餐桌旁,江予乐把小猫轻轻放在椅子上,自己则瘫进座位,眼巴巴望着厨房。林叙白端着热气腾腾的糖醋排骨出来时,正撞见他对着空气假装夹菜的模样,耳朵尖又泛起薄红:“再闹就没你的份了。”
“不敢了不敢了!”江予乐立刻坐直身子,目不转睛盯着林叙白把最后一道青菜摆上桌。灯光下,少年额角还沾着细小的汗珠,围裙上蹭着几点酱汁,却比任何时候都温柔耀眼。他突然伸手扯了扯林叙白的衣角,声音软下来:“我就不在这里干扰你了,我在餐桌这里等着你。”
小猫“喵呜”叫了一声,爪子搭在江予乐膝盖的绷带上。江予乐顺势把它搂进怀里,歪头笑道:“不过你要是需要试菜员,我可以随叫随到哦?”
江予乐扒拉着碗里堆成小山的饭菜,突然将筷子一放,仰起脸盯着林叙白:“大学霸做的饭太好吃了,我决定了我要赖你一辈子!”他说得信誓旦旦,手腕上的银链跟着晃出清脆声响。可下一秒,他的声音陡然低落,垂眸搅着米饭,“其实……我爸爸妈妈不要我了,我只有姐姐,姐姐要挣钱养我,所以很忙,我吃不到这样的佳肴。”
空气瞬间凝固。林叙白握着筷子的手僵在半空,看着江予乐睫毛上渐渐聚起的水光,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小猫似乎察觉到气氛不对,小心翼翼地蹭了蹭江予乐的手背。
“明明这么好吃的饭,”江予乐吸了吸鼻子,声音发颤,“我却想哭,真的是……真丢脸。”滚烫的眼泪砸进碗里,晕开一小片涟漪。他慌忙用袖子去擦,却被林叙白突然伸来的手握住手腕。
“不丢脸。”林叙白声音很轻,拇指无意识摩挲着他腕间的银链,“以后想吃,就来。”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我愿意给你做。”厨房暖黄的灯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小猫“喵呜”叫了一声,跳上江予乐的膝头,毛茸茸的脑袋轻轻蹭着他泛红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