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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急雨 ...
顾南庭查了半月,毫无收获,大理寺留下的案卷都毫无破绽,不论那背后是严刑逼供还是屈打成招。韩才俞甚至大大方方的给他查,有恃无恐的当他不存在。
一筹莫展。
顾南庭带着北眠走在文定大街上,北眠忧心忡忡地问:“里里外外都查了,接下来查哪?”
“韩才俞做事小心谨慎,找不到错处就不能回禀圣上,接下来查哪?查韩才俞老家?说韩才俞贪赃枉法的奏疏是谁递的?或许可以从这个递奏疏的人身上想想办法。”
顾南庭沉默片刻后,答得文不对题:“在你看来,高往以跟白宁梧为什么会死?”
北眠奇怪地侧头看他,理所当然地说:“他们坏事做尽,罪有应得。”
“不对。”顾南庭仔细回想着进京后的所有细节,“这水太浑了,北眠,在你看来,有没有可能,有一个人从踽北天灾……不……不对,可能比天灾更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
这句话让身处在太阳底下的北眠心底发毛,他睁大了眼睛:“且不说天灾如何以人力做到,这么大一个局,不可能有人能预料到所有事情。”
“踽北天灾,我们入京,我就是最好的刀子。”顾南庭低声念着,忽然,顾南庭想到,圣上掌握朝局,他知道大理寺的冤假错案,知道那些官官相护下早已说不清的东西,且他必定也知道自己在大理寺查不出东西,那他为什么要叫自己查?
他的目的是什么?若是为了打掉韩才俞实现制衡,那顾南庭绝不是那个最佳人选。因为顾南庭虽然是第二次入京,但顾南庭在阖阳毫无势力,对阖阳的事情也知之甚少,查韩才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顾南庭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韩才俞查落马,他也不可能长期待在阖阳,所以不论是刑部新上任的官员,还是胡党的御史台,都比顾南庭合适。
赵羌谪说圣上让顾南庭查韩才俞,是要制衡,要借机让顾南庭得罪裴党。
一定有问题,顾南庭抬眼,望着天边稀薄却正觊觎着阖阳的乌云。
可问题出在哪里?
韩才俞胆小怕事,且是裴党,必不敢参与潦城之事,那么他是因何得罪的赵羌谪?
是六年前?可韩才俞只是主斩官,他听的是咸和帝旨意处斩赵晋嘉。
赵羌谪可信吗?
西南王死得骤然,这件事才是最奇怪的。
顾南庭少时见过赵晋嘉,那是个温和儒雅面容俊朗的男人,他长身鹤立,举止并不孤傲,所以当时一见面,就打消了顾南庭父子二人多日的担惊受怕。
顾南庭并不认为那个人会造反。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且江鹤阙必须利用顾南庭为自己报仇,所以那日江鹤阙说的话很可能都是真的,赵羌谪已经证实大半。
可那是怎样的局?才能让西南王赴死,还牵扯钟易轩这个大梁人。
先帝仅在西南王死后三日便被李知行所杀,这也是那个局吗?
等等……赵羌谪回阖阳,是为仇恨,那日阮玉秋说过潦城的事情同样是局,目的是让赵羌谪回阖阳?赵羌谪定知那局,西南王死前定会将所以事情告诉他,所以赵羌谪才会在恐惧中念叨有人不肯放过他。
那人是谁,邵春意是谁?
韩才俞在这个局中是颗怎样的棋子?他的用处是什么?
圣上知道顾南庭查不出来,还让他查,目的只可能有两个,一是赵羌谪说的让他得罪裴党,二则是顾南庭才想明白的。
这件事情的起因是刑部向屏找到了一封所谓的踽北通敌信,赵羌谪让刑部搜京城……问题就出在这里,顾南庭仿佛抓住了一团乱麻中唯一的线头,他用力一扯。
赵羌谪早就告诉过顾南庭,两党平衡,高白二人死后,韩才俞在李知行心中就成了死人。
当日李知行应赵羌谪,并不是因为众目睽睽之下必须让刑部搜查,而是将计就计,想要一石二鸟,他知道赵羌谪要做什么!
而赵羌谪知道李知行会将计就计!所以他才会那样做。
赵羌谪是个骗子,可他的话说得很对。高白二人的死是因为李知行放弃了他们,李知行知道一切,他知道寂州、乌州的事情,所以顾南庭入京时,李知行才会不见顾南庭,因为那个时候,李知行并不打算放弃高、白二人。
同样,李知行知道韩才俞的龌龊,知道顾南庭查不出大理寺的肮脏,而要查韩才俞,就必须查韩才俞的老家冬州,可顾南庭此前从没查过冬州,骤然去查,需要的时间不会短,而时间就是顾南庭此刻最大的难题,因为已经五月,梁上燕必已出兵,而聂清擅守不擅攻,且踽北只有一个聂清,无法守住十城,云何如今还在春朝港无法离开,顾南庭再不回踽北,就是无数的家破人亡。
圣上知道这一点,可他依旧让顾南庭查,这说明顾南庭在查倒韩才俞之前,他不会允许顾南庭离开阖阳。
赵羌谪曾经说过,顾南庭的命门很明显。
李知行是要顾南庭在踽北百姓家破人亡的威胁下,捏造罪证杀掉韩才俞,让自己变得不干不净,如此李知行就能拿捏顾南庭,这可能也是在试探顾南庭有没有查高白江三人的功力。
顾南庭收回视线,不再看黑云,他哑声说:“我明白了”
一头雾水的北眠忙问:“明白什么了?”
顾南庭注视着前方阴暗的角落,说:“韩才俞的命,是用来试探我的,是用来拴住踽北的。”
北眠稀里糊涂地问:“啥?怎么说?”
顾南庭没再开口,他就站在原地,等着天边的黑云越来越近。
伴君如伴虎,当遇到一个有权有谋的皇帝,读不懂圣心,办错了事,那便意味着前方只有死路一条。
雨下起来,北眠没去管,他低着头看脚,说:“自高往以入狱后,你好像就变得心事重重,话越来越少了。”
顾南庭不言,在阖阳,他很多事情都不能同北眠、云何商量,因为这里遍地耳目,错综复杂,一字之失,万劫不复。
人在这种地方待久了,要么变成哑巴,要么修成狐狸与人缠斗算计。
在这里,要想往上爬,要想出人头地,就必须跟人拼个你死我活,阖阳不同于踽北,但同样是战场。
“北眠,你觉得胡嵩、裴静明、赵羌谪这样的大官,真的能呼风唤雨、万事从心吗?”顾南庭伸出手去接雨,他望着大街上匆匆回家的人,望着雨幕中巍峨的重重殿宇。
这一刻,顾南庭清楚地看到了阖阳城掩藏在繁荣盛世下的肮脏。
北眠看着顾南庭,说:“你今日很奇怪,病了?回府请阮先生熬碗药喝。”
顾南庭摇摇头,沙声道:“我想家了。”
……
细雨打在瓦片上,洗刷得枝叶清新。
赵羌谪无事时就会一个人在屋子里坐着,照着时辰做事。
窗户意外地被打开了,赵羌谪坐在临窗的椅子上,听到人来,他没去看,语调极轻:“我以为你会明白的早几日。”
此时天已经黑了,因为没点烛,所以屋中只有窗边那一片灰暗,顾南庭关上门走过去,在将一支蜡烛点燃并立在桌上后,他看向赵羌谪看的地方。
雨打玉兰,遍地花叶。顾南庭的声音如雨般苍凉:“能查的都查了,我已打算向圣上回禀。”
“倘若这就是你的答案,那明日就是你的死期。”赵羌谪淡漠道。
“韩才俞该死不假,可如果我捏造事实去垢害他,那我与他何异。”顾南庭在椅扶上坐下,目光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昏暗。
赵羌谪目光不动:“肮脏也好,你不把自己变得跟我们一样,就会被排除在外。”
“是他们。”顾南庭纠正的同时把赵羌谪抱了起来,换自己坐在椅子上,让赵羌谪坐到自己腿上。
赵羌谪终于看他,犹疑地说:“你明白圣意,若依旧我行我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行景,把链子主动套上,他就能安心放你回踽北了。”
“你已得罪胡嵩,裴党也不会为你说话,踽北会过得比以往更加艰难。”
顾南庭神色如常道:“只要军饷粮食朝廷照给,他们拿不拿我们当人,我不在乎。”
“你冒死入京,走到今日,拜将封侯只差一步,他本就该死。”赵羌谪声音轻淡,“圣上要的从来就不是真话,而是你够不够称心,有没有用,有多大用,权利本身就是肮脏的。”
“想好了吗?”
顾南庭把下巴抵在赵羌谪的肩上,他望着那点微弱的烛光,点头轻声说:“想好了。”
静默许久,赵羌谪说:“去见圣上,打算如何说?”
“照实话说。”顾南庭一把握住赵羌谪的手,“圣上当踽北不存在也好,我能时常来看你。”
赵羌谪看着交握的手,神情冷厌道:“此局后我会静心养病,以待时机,不会见你。”
顾南庭把赵羌谪的手握得更紧:“你为什么让韩才俞死?”
赵羌谪低着头犹豫起来。
顾南庭是个聪明人,如今又窥见许多,他不能随口扯谎,可也不能说明真相,因为他不信任顾南庭。
顾南庭看他会儿,说:“我知道你有证据能致韩才俞于死地,我也知道你想利用我杀他,我愿意做你的刀,条件是他死后,你告诉我为什么杀他。”
赵羌谪抬脸去看顾南庭,有些困惑,他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想的,这样做并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见赵羌谪点头,顾南庭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声音温柔又低沉:“别总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等雨停了出去走走。”
“天仙湖起雾了,府里的荷叶绿油油的,梨花、玉兰都好看。”
赵羌谪低着头,没有说话,他在思考顾南庭的话里有没有陷阱。
顾南庭松开赵羌谪的手,见赵羌谪立刻就要把手藏进衣袖,顾南庭抓住了他,随后将块穿着红线的玉牌放在他的手心:“这是我娘给我的,我自小带着,从没生过病,战场厮杀,千苦万难我都挺过来了,之前打算用来传家。”
掌心的玉质地并不好,有很大的瑕疵,还有严重磨损的痕迹,可赵羌谪就是低头看了很久:“怎么送我这个?”
“玉宁玉宁,有玉才宁。”顾南庭温声说,“我知道这天下至好的东西你都有,也不差这一块玉,可我就是不自量力。”
顾南庭的语气中似乎有种浓重的感情,可赵羌谪不明白,他手指微蜷,空落落地问:“送了我,你拿什么传家?”
顾南庭侧首看了赵羌谪一眼,犯苦地笑了笑:“我喜欢你,哪里还会有子嗣。”
“喜欢我,就没有子嗣吗?”赵羌谪困惑地反问。
顾南庭轻笑一声:“你打算怎么给我生?”
赵羌谪不言,顾南庭就把玉戴到他的脖子上,再将玉牌连同红绳一同掩进衣裳里。
看着这一切,赵羌谪思量许久,慢慢收起了不解,他看向顾南庭,奇怪地问:“你爱上我了?”
顾南庭大方承认:“对,不是逢场作戏”
赵羌谪没什么感情地笑了一下,开口道:“罪证就在面前桌上,镇纸拿开,掀开白纸就能看到,我答应你的条件。”
顾南庭的目光落在桌案上,见昏暗中的白纸浮着点亮光,他没有动。
见顾南庭半晌不动,赵羌谪问:“不着急?”
顾南庭轻声反问:“着急什么?已经宵禁,我的人不能再出府,只有兵部十万火急的军情才能在这个时候敲开宫门,你的人也不能帮我,否则就‘不打自招’了,而且我需要时间准备,圣上可不好忽悠。”
赵羌谪听着顾南庭的心跳出声:“拿上罪证,到圣上面前就可以给韩才俞定罪,韩才俞死了,你再照圣上的意思娶个县主,就能一步登天。”
听到不想听的话,顾南庭按住赵羌谪的后脑,堵住了这个负心人。
赵羌谪听着雨声,越发冷漠。
深入、侵占都见赵羌谪无动于衷,顾南庭伤心地放开了赵羌谪,让赵羌谪坐回腿上,随后垂视着这个冷情的人。
他想要赵羌谪也需要他,也喜欢他,也想要他。
可赵羌谪没有一点感情,他轻笑一声:“我不喜欢去依赖或是攀附谁,你要吻我,就得自己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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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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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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