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篇，》纸短情长l

11、好理直气壮

　　大巴终于到达游客中心。雨势稍缓，但天色更暗了。同学们陆续下车，投向沈彻的目光充满好奇和些许畏惧。江砚初站在沈彻身侧，像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那些视线。

　　"江砚初！"一个严厉的声音传来。穿着米色风衣的年级主任大步走来，"刚才在车上怎么回事？"

　　江砚初不动声色地向前半步，将沈彻挡在身后："如我向老师解释的，沈彻身体不适。"

　　"身体不适就能大吼大叫？"年级主任皱眉，"沈彻，你的健康表呢？"

　　沈彻张嘴想回答，却被江砚初打断："他的表格我检查过，没有问题。如果主任不放心，我可以现在陪同他去医务室。"

　　年级主任狐疑地看着他们："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江砚初面不改色："作为学生会主席，关心每位同学的健康是我的职责。"

　　最终年级主任悻悻离开，临走前警告他们"注意纪律"。人群散开后，江砚初拉着沈彻走向游客中心角落的电话亭。

　　"十分钟。"江砚初将电话卡递给他，"我去分咖啡。"

　　当沈彻挂断与医生的通话时，江砚初已经回来了，手里拿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沈彻注意到他的肩膀和头发都被雨水打湿，毛衣颜色深了一块。

　　"怎么样？"江砚初递过杯子。

　　"稳定了。"沈彻接过热饮，指尖相触的瞬间，江砚初突然皱眉，一把抓住他的手。

　　"你的手在抖。"

　　沈彻试图抽回手："只是有点冷..."

　　江砚初没有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他的掌心温暖干燥，与沈彻冰凉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电话亭外雨声淅沥，形成一道天然的隔音屏障。

　　"听着，"江砚初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回学校后，我陪你去见心理老师。"

　　沈彻猛地抬头："我不需要..."

　　"不是商量。"江砚初的眼神不容反驳，"你已经连续三周失眠，昨天在历史课上出现惊恐发作前兆。如果你不想让你母亲担心，就接受帮助。"

　　沈彻震惊地看着江砚初——他以为没人注意到那些细微的表现。这个认知让他既恼火又莫名感动。

　　"你他妈一直在监视我？"沈彻试图用愤怒掩饰不安。

　　江砚初突然逼近一步，将沈彻困在电话亭玻璃与自己之间。这个姿势让沈彻不得不仰头看他，呼吸为之一窒。

　　"是。"江砚初坦然承认，镜片后的眼睛深不见底，"从辩论赛那天起就在观察你，有问题？"

　　沈彻的心脏疯狂跳动，不知是因为方才的情绪波动还是此刻的近距离。江砚初身上有种不容抗拒的气场，让他既想反抗又想臣服。

　　"没有...长官。"沈彻最终嘟囔道，试图用玩笑缓解紧张。

　　江砚初微微勾唇，终于退开："喝完咖啡就归队，老师在统计人数。"

　　他们并肩走向集合点，雨势渐小，但天色更暗了。沈彻偷偷瞥了眼江砚初的侧脸，对方的表情已经恢复平常的冷静自持，仿佛刚才电话亭里的强势只是幻觉。

　　但沈彻知道那不是幻觉。在情绪崩溃的边缘，是江砚初用近乎霸道的方式将他拉回。这个认知在他心里激起一种奇异的安心感——

　　而更可怕也更美妙的是，他似乎开始依赖这种感觉，依赖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