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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暗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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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吧。”
沈堂溪望着眼前的将士出神,连萧九陌叫她也没听见,直到手背被温热的手笼住,她才猛的反应过来,连连后退告罪:“妾一时走神,望太子恕罪。”
她垂下头,为自己一时不察而懊恼,害怕被太子降罪,瘦弱的身躯紧张地发抖。
然而,太子却没有降她的罪,他道:“下去。”
沈堂溪福了福身,道:“是。”
她离开练武场,抬眸却见不远处帐篷后几位侍妾贼头贼脑探出头,行动可疑,貌似是在观察她,她不动声色离开,径直回了帐篷。
小荷瞧见她回来,问她:“姑娘可要用一碗避暑汤?奴婢去厨房给姑娘端了一碗回来。”
沈堂溪打开食盒,将避暑汤一饮而尽,她刚刚急匆匆回来,跑了一额头的汗,眼下喝了汤,这才冷静一些。
今日过于急躁了,太子定然会察觉,日后还是得小心为上。
为了讨好萧九陌让她疲累不堪,用过晚饭便早早睡下了,好在真的到了夜晚,萧九陌也没有让她去侍寝。
国破之后,她老是睡不好觉,晚上总是会做梦,偶尔会梦到母亲握着她的手,同她讲话;还会梦到幼时,她生了病,母亲陪着她睡觉;父亲会心疼母亲,陪着母亲守着她。
然而,每到梦醒,父亲母亲就不见了,独留下她一个人。
“母亲!”
沈堂溪骤然从梦中惊醒,眼眶模模糊糊,点上了灯还是看不真切,她这才发觉,眼眶里早已蓄满了泪。
她抬手拂过脸颊,将眼角的泪拭去,恍惚间听见帐篷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隐隐的,似乎还有人影走过。
沈堂溪朦胧的睡意骤然惊醒,反应过来立马翻身下床,随手拿起桌上的东西防身,随后吹了蜡烛,蹲在床角,警惕地看向门口。
果不其然,帐篷外的影子徘徊一阵后,似乎是看里面没了动静,然后便用锋利的刀慢慢划开了帐篷,帐篷的材质本就不以防御为主,这一划,沈堂溪就见到了地面上投射进来的月光。
随后动静就小了,来人被床榻挡住了身姿,她瞧不真切,但地面传来沙沙的声音,她便知道,他进来了。
月光朦胧,将地上的人影拉的纤长,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却见一把铮亮的匕首反射出令人胆寒的光,沈堂溪欲渐恐惧,止不住后缩自己的身体。
她身单体薄,面对拿着匕首的刺客定然毫无胜算,可帐篷就这么大,她逃也逃不到那里去,稍微动作大点定然会被他发觉,那时候只会是死路一条。
突然!那人停下了脚步。
他定然是发现了床榻上无人!
沈堂溪心下一横,将手里的茶壶猛的掷出去,随即就地一滚,双手狠狠擦在地上,火辣辣的疼。
茶壶擦过那人的耳畔而过,他来不及接住,便听见“砰!”地一声,茶壶摔碎的声音。
沈堂溪滚在一旁,顾不得手掌的疼痛,拿起一旁的东西就砸,也不管砸了什么出去,边砸边向门口靠去,他这次有了准备,将她扔出来东西全部扫到一旁。
他将手中匕首握紧,猛的向沈堂溪刺来,她最后再扔了个东西出去,随即将身子整个往门口一趴,嘴里大喊:“来人!有刺客!”
“有刺客行刺太子!来人啊!”
刺客被她彻底惹怒,手中匕首狠狠刺来,沈堂溪下意识抬手去挡,双眼害怕地闭上。
“铿!”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反而听见了兵器相撞的声音,沈堂溪抬眼去看,看见面前清瘦的身影,不由惊喜叫道:“青阳!”
青阳无暇顾及她,双手发力将那人挡了出去,后拔出短刃,冲上前与那人打斗起来。
沈堂溪爬起身,赶紧去找巡夜的将士,跑着跑着骤然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木质清香传入鼻中,她抬起头,双眼发红,说道:“殿下救我!有人要杀我!”
萧九陌抱住她,见她跑的一身狼藉,眉心一蹙,将她扶正,随手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她身上,说道:“呆在这儿别动,侍卫马上就来。”
他抽出长刀,快步向沈堂溪帐篷跑去。
沈堂溪没有跟着去,她就算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是一个活靶子。
片刻,萧九陌身边的侍卫便领了两对人马赶过来,她上前主动说道:“有贼人行刺殿下,在那边!”
说罢,她指向自己帐篷的方向。
侍卫得了方向,领着人便冲了过去。
沈堂溪跟在他们后面,到地方时见那人已经被摁在了地上,一身尘土,旁边被押着的还有青阳,身上有血,应当是挂了彩。
萧九陌看着那人厉声道:“带去主帐!”
主帐一般是他们处理军务的地方,再不济也是处理正事的地方,不过与太子有关的怎么不算正事呢。
主帐里,萧九陌坐在上位,前方跪着刺客和青阳两人,守卫在两边站成两排,沈堂溪便站在守卫前面。
帐中安静地针落地可闻,所有人面色严峻,军营出现了刺客,这事儿可不是小事,更何况那人行刺的是太子的帐篷。
虽然目前是沈堂溪在住,但谁又能保证那人不是冲着太子来的,若那人不知道那帐篷住的沈堂溪,那被行刺的岂不是太子!
许是想到了这点,萧九陌左边的侍卫上前一脚踹在刺客的胸膛上,将他踹的止不住的咳嗽,差点爬不起来。
随后,他又想踹在青阳身上,沈堂溪见状立马上前说道:“脚下留情!”
沈堂溪跪在青阳旁边,向太子施礼说道:“太子,这是妾从前的侍女青阳,会一点拳脚功夫,刚刚便是她妾一命,还请太子饶恕她一次。”
太子于上位,把弄着手里的流苏手串。
半晌,他冷冷道:“拖下去,审。”
沈堂溪不敢说话了,不知道他说的是青阳还是刺客,旁边的侍卫领了他的令,将刺客拖了出去。
随即,帐内平静下来,沈堂溪被他的威压震慑的害怕,仿佛第一次见这人一样,这时候,她才发现,他到底是太子,平时的样子到底是伪装的还是真实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然而被触怒的太子,不怒而威,光是一言不发的坐着就已经让人足够胆寒。
他又说:“擅闯军营,拖下去,关起来。”
另一旁的侍卫得了令,将青阳也拖下去,他又开口:“下去。”
说罢。所有人便都退了出去。
这时,帐中就只剩下了她和太子。
他抬手捏住沈堂溪的下巴,说道:“你们主仆二人真是情深,她竟然能追过来。”
沈堂溪脸被他抬起来,不得不对上他的眼神。
他在生气。
这是沈堂溪心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