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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应梵山 ...

  •   许拂衣不过是痛快痛快嘴而已,没想到竟惹出这么一段风流债,但能气着苍梧青野倒也是件好事,因此许拂衣不打算解释。

      可他不解释,落在苍梧青野眼里,就成了默认,因此他心里那点儿不痛快的劲儿越来越盛:“说!你怎么认识他的!”

      应梵山看不下去,开口呵斥:“苍梧青野,你别犯浑!”

      苍梧青野觉得荒谬:“犯浑?”他又看向许拂衣:“我犯浑么?”

      许拂衣甚至不想与他说话了,苍梧青野见他不搭理自己,心里越发的不是个滋味儿,拽着许拂衣的手就往外走:“跟我回去!”

      许拂衣挣扎:“你放开!我不回去!”

      应梵山见他要强行将人带走,也想上前去拦,可一旁的薛离恨见了却先行一步挡在他身前:“应先生,这是我们殿下和许公子之间的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苍梧青野根本不听许拂衣的话,也无视他的愤怒:“由不得你!走!”

      “你混账!”许拂衣对他拳打脚踢的,身后的应梵山忍无可忍,对着苍梧青野大喊:“草个傻逼!”

      这一嗓子,不光苍梧青野怔住了,许拂衣也惊讶的转身,他看向应梵山,眼里透出几丝迷茫和不可置信:“你……你是……”你也是穿越来的?!

      应梵山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算是解了许拂衣心中的疑惑。

      许拂衣感觉自己精神都错乱了,难不成,他就是那个在博物馆拽得自己穿越的人?

      而苍梧青野惊讶是因为,这句话他记得太清楚了,就是他们一行人在宁国境内退兵时,遇到的第一批刺客说的!

      原来那个时候来抢许拂衣的就是应梵山!

      苍梧青野铁青着脸说:“是你!”

      应梵山承认的很痛快:“是我,在宁国境内行刺你们的,就是我。”

      这事儿许拂衣不知道,因为当应梵山骂出那四个字儿的时候,他早就昏过去了,所以他这才反应过来:“等等……也就是说……当时我胳膊上的箭伤,是拜你所赐?”

      虽然隔着一张面具,但能瞧得出,应梵山不是很自在:“是。”

      苍梧青野适时讥讽:“看来他这次来找你,未必是想要再续前缘,而是继续拿你练骑射来了。”

      应梵山:“你少放屁!”

      苍梧青野:“闭上你的嘴!”

      说完他就要拽着许拂衣离开。许拂衣不想走,奈何苍梧青野抓着他的手腕恶狠狠的威胁他:“老实些,否则我把你敲晕了扛回去,身子难受可是你自己的事儿,你说呢?”

      苍梧青野说得出就真能做得到,许拂衣不敢再激怒他,只能任由他拽着自己离开,临行前,苍梧青野还对身后喊了一句:“薛离恨,把刺客也给我押回去!”

      薛离恨闻言应了声“是”,押上应梵山就跟着离开了。

      回到客栈,苍梧青野一脚踹开房门,把许拂衣扔了进去,反正都回来了,许拂衣也懒得继续挣扎,索性自己坐下,思索方才的事。

      苍梧青野见他气定神闲的,给自己气的不轻:“你倒是自在,不打算解释解释么?”

      许拂衣瞥了他一眼:“你想听我解释什么?”

      “应梵山为何对你如此上心?”

      笑话!许拂衣愠怒道:“那你应当去问应梵山啊!”

      “呵!许拂衣!”苍梧青野最恨他这副无所谓的样子:“你知不知道,你口口声声喊应梵山是自己相好,而咱们第一次遇刺就是他率人去的,那我完全有理由怀疑,第一次遇刺,就是你与他里应外合,意图对本王不轨!”

      真他爷爷的被害妄想症!疯了吧!许拂衣也懒得为自己辩解,顺着他的话就大喊:“那又如何!”

      还嘴硬!苍梧青野气疯了:“如何!你知不知道刺杀当朝二皇子是何等罪名!仅凭你与他关系不清不楚这一点,就足够我回京治你的罪!”

      “那你是不是应当连你自己一并处置了!”许拂衣毫不示弱的大吼回去。

      苍梧青野气息一滞:“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清楚!咱们刚来到弘善县不久就遇到了第二拨刺客,当时我看的清清楚楚,为首的那名女刺客眉尾之上有一颗红色的小痣!好巧不巧,昨天我刚去了晴山见,晚上贺琅雪就去了,偏偏还瞧不上楼里其他小倌儿,非要我去伺候茶水,而她眉尾也有一颗小痣!苍梧青野,你敢说贺琅雪去晴山见,不是你吩咐的!”

      许拂衣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有本事你现在再跟我说一次,咱们第二次遇刺,是苍梧青涧派来的人手!”

      “我……”苍梧青野实在小瞧了他的细心程度,登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但转念他又想到一点:“你倒是指责起我来了!咱们两个到底谁隐瞒的事情更多!许拂衣,我是该尊称你一声许秀才还是许县令!”

      “我谁也不是!我就是许拂衣!”许拂衣气炸了:“你若是信不过我,我解释什么都没用!就连我去晴山见也要被你说成送上门去给人家占便宜!你话里话外都怀疑我、瞧不上我,既然如此,你又将我带回来做什么!现在不嫌我白吃白喝了!到底是你气急败坏还是我为人不坦荡!你自己好好想想!”

      “你……”苍梧青野刚要开口反驳什么,许拂衣却没给他这个机会,继续厉声道:“还有!你为何如此在意应梵山对我的态度!二皇子,你可别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对我情根深重了!”

      苍梧青野闻言浑身一震,随后下意识反驳:“你胡说什么!”

      “那你就是对应梵山情根深种!否则我二人是何关系,干你屁事!”

      说完,许拂衣转身就要走出去。

      苍梧青野见状大喊:“你去哪儿!”

      许拂衣头也不回:“滚!”管的够宽的你!说完“嘭”的一声,就把门甩上了。

      苍梧青野气的直喘,少倾后,他一脚踢翻了身旁的矮凳,心里那股子烦闷劲儿却总是消散不去。

      许拂衣出了门就去找关押应梵山的地方,他也不问旁人,直接去问薛离恨:“应梵山被关在哪儿了?”

      薛离恨警惕的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许拂衣故技重施:“你们殿下怀疑我是应梵山的刺客同党,要将我和他关在一处,不信你自己去问他。”

      薛离恨觉得这说辞……虽然每个字儿都不一样,但怎么听都觉得似曾相识,他不敢问,更不敢信:“噢,那明日吧,殿下现在估计正在气头上,等明日殿下冷静下来了,我再去问他。”

      薛离恨这回学聪明了。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许拂衣永远有让人防不胜防的手段:“这样,我同你一起去,你站在门外不必说话,只听着便好,行么?”

      薛离恨隐隐约约觉得不能答应他,但许拂衣并未给他反应的机会,撂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了,薛离恨只得跟上。

      到了苍梧青野的房间外,许拂衣也不敲门进去,站在外头就喊:“苍梧青野,你把应梵山放了,有什么事冲我来。”

      里面没什么响动,过了一会儿,忽听得苍梧青野怒不可遏的声音传来:“滚!”

      许拂衣转身走向薛离恨:“听见了?”

      薛离恨有点儿为难:“殿下只是让你滚,可没说把你跟应梵山关在一块儿啊。”

      许拂衣开口就是:“那我滚回晴山见?”

      “呃……”好像……也不太妥当,薛离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不敢去请示苍梧青野,但也不能真的让许拂衣回晴山见,于是只能顺着他的话道:“那你……你随我来吧。”

      于是许拂衣顺顺当当的就来到了应梵山被关押的房间。

      应梵山倒是松弛的很,都被苍梧青野关起来了,也不见丝毫的焦躁,他在桌边板板正正的坐着,见许拂衣进来后,就问了句:“你来了。”

      虽然房间内就他二人,但外头却有人守着,因此许拂衣说话不敢太大声,走过去就问他:“你到底是谁?”

      应梵山回道:“应梵山,我真的叫应梵山,2025年也是这个名字。”

      许拂衣最关心两个问题:“咱们到底为什么会穿越,要怎么做才能回去?”

      应梵山的情绪有点儿低落:“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许拂衣上前抓住他的衣襟,语气不善的质问:“当时若不是你在博物馆拉住我,我根本不会到这个地方来!而且我十分确信,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我从来不认识一个叫应梵山的人!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应梵山的脾气比苍梧青野好太多,他见许拂衣对自己动气也不着急,反倒是安抚他:“你坐下,我慢慢同你说。”

      许拂衣将信将疑的坐在他旁边,应梵山说道:“你确实不认识我,但我曾在以前见过你,有一次你们单位修复的文物要在博物馆展出,我就是当时负责对接的工作人员之一。”

      许拂衣表情冷漠:“哪一年,什么文物,展出主题是什么,在哪个博物馆展出,项目总负责人是谁?”

      应梵山对答如流:“2024年12月到2025年1月期间,在东雲省博物馆第一次展出了12件澄武王墓出土文物,文物包含六个瓷器、一卷残缺的竹简、两件丝织衣袍、两件玉器、一件金器,不过因为时间太久,我记不清那12件文物的具体名字了,展出主题是‘时空不曾分割,历史与未来同在’,项目总负责人是张院长。”

      许拂衣半信半疑的挑了挑眉:“时间太久?这才半年多而已,一件文物的名字都记不清么?”

      应梵山仿佛有点儿落寞:“不是半年多,是三年。”

      “三年?”许拂衣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你过糊涂了么?2025年9月6号才穿越过来,到这儿满打满算也才一个月左右,何来的三年!”

      “我……”应梵山苦笑道:“我已经穿越到此地两年多了。”

      这话把许拂衣惊着了:“什么?”

      应梵山说:“是真的,不知苍梧青野有没有同你说过,这两年苍梧青涧招揽了一个幕僚,为他出谋划策,就是我,是因为我穿越到此地后没有见到你,还以为你我抵达的地点不一样,正巧那时候有很多人去投效苍梧青涧,在他府上做个清客,我便去了。本想着能不能通过他的权势帮我打听到你在何处,可后来遍寻无果,我才意识到,我应当是比你早抵达了。”

      许拂衣脑子都有些迟钝了:“可……明明是一同穿越的,为何你会比我早抵达两年?”

      “不知道,”苍梧青野叹了口气:“好在我终于等到你了。”

      许拂衣狐疑的看着他:“方才在晴山见,我谎称你是我的相好,你却说我肯原谅你了?什么意思?你之前得罪过我?”

      应梵山笑了笑:“噢,我害你穿越到此地,难道你心中就不曾怨恨我么?你既然肯让我做你的相好,想来已经摒弃前嫌了是不是?”

      “我那是故意说给苍梧青野听的,你当什么真!”

      “噢……”应梵山有点儿失落:“好吧。”

      “你……”许拂衣觉得这个人很奇怪,他这个反应仿佛真的对自己有意思一样,但许拂衣不想追问,谁知这人是真的还是装的:“那9月6号在博物馆的那日,你为何要突然在人群中拽住我?”

      “我许久没见你了,那天没想到自己能在博物馆见到你,想同你打个招呼,但喊了你好几次你都没听见,所以便想凑近了去拽一拽你,却没想到这一拽就拽到这儿来了。”

      “鬼话连篇。”许拂衣根本就不信:“既然咱们以前在工作上有机会可以相识,你若真的想见我,完全能辗转打听我的联系方式,为何要一直等,万一予后世书石碑不展出呢?万一我那天没有去博物馆看展呢?难不成你就继续等下去?”

      “我……”应梵山被他问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许拂衣却隐隐约约觉得:“你一定知道怎么才能穿越回去,就像你当日在博物馆故意叫住我,其实就是为了把我带到这儿来,对不对!”

      “不是,我……”应梵山一句话还没说完呢,许拂衣忽然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把面具摘下来!”

      许拂衣少有这样态度强硬的时候,应梵山见他确实有些生气,便没有找借口推脱,而是伸手扣住自己的面具,摘了下来。

      面具下,是一张极其普通、毫无记忆点的脸。

      许拂衣看了许久,确认自己不曾见过此人。

      “既然脸上没有伤痕,为何要带着面具示人?”

      “因为怕苍梧青涧的政敌追杀,所以在他府上或者替他办事的时候,都是带着面具的,私下也有摘下来的时候。”

      听上去好像在理,但许拂衣觉得此人身上还是有一层迷雾,因为他每个问题都回答的有理有据,可细细分析起来,就会觉得他每个行为的动机都很难自洽,虽然有理有据,但是听上去有点儿勉强。

      许拂衣换了一个话题:“你应当知道,历史上苍梧两兄弟的争斗,是谁夺得了皇位吧。”

      “嗯,知道,”应梵山没有避讳:“是苍梧青野。”

      “那你替苍梧青涧做事,岂非自取灭亡?”

      “当时我没办法,苍梧青野并不需要幕僚,府上也从来不养清客,我若想找到你的下落,只能投效苍梧青涧。而且我能猜到,你们此次在弘善县停留,应当是为了查粮草一事对不对?”

      许拂衣目中精光一闪:“你知道事情原委?”

      应梵山:“只知道部分,粮草一事事关重大,我虽然是苍梧青涧的幕僚,但他也不可能事事都与我商议,我只能告诉你消失的那部分粮草,确实是他侵吞的。”

      “这个不用你告诉。”许拂衣没好气的问:“能不能说点儿我们不知道的?”

      应梵山沉默了一会儿,道:“不能。此次前来弘善县,并非我独自一人,苍梧青涧派给了我一队人马,我若将自己所知的有关粮草一事的内情尽数告诉你,用不了多久,苍梧青涧就会怀疑到我头上来,现在我还没找到返回2025年的法子,因此不能死在这儿。”

      许拂衣双手抱胸,冷冷的看着他,气的不想说话。

      应梵山察觉到他的不满,主动提出:“但我不会阻拦你们调查,因为苍梧青野将我关在此处,若是苍梧青涧侵吞粮草的事被发现,回京后他问责于我,我也好用这个说辞糊弄过去,故而你二人只管去查。不过……”

      应梵山犹豫了一会儿,才嘱咐许拂衣:“你要提防苍梧青野,他……他并非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许拂衣心道这用你说!苍梧青野以后是要当皇帝的人,怎么可能头脑简单!

      他真是要烦死了!莫名其妙被这个人带到了一千年前,又好巧不巧遇上了苍梧青野!历史上只记载了苍梧青野如何雄才大略,如何威武圣明,怎么就对他的性格只字未提!

      若早知道他动不动就犯疯病,自己当日在陵邱县醒来的时候就该装死!更不会想出什么假意投敌的法子,导致自己被抓到宸军的军营!

      他爷爷的!许拂衣越想越烦,越想越烦,最终没忍住,拿起桌上的水杯就狠狠摔在了地上!

      杯子四分五裂的那一刻发出刺耳的响声,应梵山知道他有多么不满,便想着开口宽慰一句:“你别急,我会找到回去的法子的。”

      “你怎么找!”许拂衣实在忍不住了,也顾不上外头还有人在看守,几乎是咆哮着说:“你现在连这个门都出不去!怎么找!我到底找谁惹谁了,先遇上你,后遇上苍梧青野,我若是做错了什么事,可以惩罚我孤独终老,而不是遇上你们两人,一个晦气,一个煞星!”

      应梵山脸上露出了浓浓的悲哀,许拂衣的话太刺他的心了,应梵山不想自己这样子给他看见,又默不作声的把面具戴上了。

      许拂衣气的头晕眼花,一只胳膊撑着额头闭目沉思,他现在谁也不想搭理,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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