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生死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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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愈顺势将馒头放下，抬腿往公路旁的密林走去。
“我去找柴。”
“行，那我去把鱼处理了。”
王清举起擦拭好的枪在太阳下来回欣赏，余光中见青年已经蹲下身，拿出一把精致的小刀准备给鱼开膛破肚。
“诶诶诶！”
她连忙开口阻拦。
这小子拿刀的姿势都错了，别等会儿没给鱼弄死，先给自己来好几刀。
而且这刀……
王清在人还错愣时起身靠近，看清了青年手中的小刀。
美艳的一张脸上红唇抽搐，“小言给你的？”
凌承谦顺着王清的视线看向自己手中的刀，蓝宝石在阳光下闪着光泽。
“借给我的。”
“都一样，”王清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转而想到什么，一脸戏谑地弯腰凑近青年，“你知道这把刀对言愈的意义吗？”
！
喂喂喂，说话就说话，别凑这么近啊！
“不知道。”凌承谦连忙收回视线不去看近在咫尺的女人，往后退了一步。
“哟，挺守男德啊～”
王清捂着唇，笑得耐人寻味。
凌承谦：？
知道王清是在打趣，他笑着接话，说得认真：“在男德培训班上过几节课。”
这下换王清愣住了。
“还有这个班？”
“没有。”
明白自己是被耍了，王清翻了个白眼，往耳后别鬓角的发丝，“得，我寻思真有这个班，把我死去的丈夫也送去上上课，说不定呐……”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就不会死那么早了～”
凌承谦看着不过三十出头的女人，嘴角抽抽。
好地狱的笑话。
他差点就信了。
王清挥手赶人，“得了，我看你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去跟着小言捡点柴吧。”
“顺便问问，这把刀的来历。”
女人眨眨眼，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凌承谦也不推脱，点头站起身。
确实如王清所说，长这么大他连厨房都没进过，对做饭一窍不通。
反正家里有阿姨，只要他家不破产，这种事就轮不到他亲自做。
凌承谦往言愈离开的方向走去，沿着枝桠被砍断的痕迹钻进密林。
雨珠还未蒸干，随着他的动作从叶片上滑下来，滴在身上，不多时便浑身湿透。
一开始就该让他来捡柴，言愈去处理鱼，也好过两个人都被打湿。
树枝折断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意味着他离言愈越来越近。
临了，他垂眸看向手中的小刀。
他知道这把刀很贵重，但没想到王清的反应那么大。
“你怎么来了？”
清冷的声音传来，打断他的思绪。
凌承谦立马挂上笑容，拨开垂在面前的树叶与男人对视，“我弄鱼笨手笨脚的，清姐说她来，让我来和你一起弄柴。”
“受伤了吗？”
黑白相间的尾巴烦躁地晃动，碰到水珠便抖抖。
更烦了。
“啊？”
凌承谦眨眨眼，明白过来大猫是在关心他，笑容加大，不再是客套的假笑。
“没有，还没开始呢。”
言愈点头，将尾巴放进嘴里叼着，以免影响行动。
转身继续收集枯枝。
青年凑过去，手上也没歇着，扒开表层湿润的枯叶，去收集下面还算干燥的。
他故作随意，语气轻松：“你借我的那把刀，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王清的话，让他的心像是被猫爪轻轻拍了一下，不问出口，痒得他难受。
“没有。”言愈含着尾巴，声音模糊，却没有一丝迟疑。
随即，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吐掉尾巴，转头看向那双黑眸。“王清说了什么？”
苍天为鉴，他可没有出卖王清。
知道言愈的异能是读心，凌承谦便没躲。
青年双眼微弯，好像在说：你自己来看啊～
言愈愣住了。
仿佛只要他想，他就能顺着这双眼，探寻青年心里的所有秘密。
言愈别开眼。
第一次，他不想再用自己的异能。
他想听青年亲口说。
实话也好，欺骗也罢。
说了他便信。
见大猫行为反常，凌承谦虽然心里疑惑，但也没多想。
他拿出那把格外华丽的刀。
“她说，这把刀对你有意义，让我来问问它的来历。”
虽然言愈并不觉得那段经历对他有意义，但还是温吞道：“之前在一座废城里与九十九个兽人进行生死赛时，用的这把刀。出来后就找人重新锻造了一下，样式是铁匠设计的。”
言愈的语气如常，仿佛在说一件很小的事。
“生死赛？”
这人之前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嗯，只能走出来一个。”
“死了呢？”
都是一条条鲜活的命啊……
言愈抬眸，面上带着疑惑，不明白青年为什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
“死了。”
凌承谦：？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见青年不说话，言愈反省自己的话是不是太过悲观，于是又补充道：“没关系，可能会去投胎。”
凌承谦伸手扶额。
好地狱的话。
他是真没招了。
“那时候你多大？”
哪怕是现在的言愈，看着也十分年轻。
“21。”
21啊……
不对。
21？
和他一样大？
“你那时候怎么会去参加生死赛？”
21岁，正是享受青春的年纪，应该走在大学的校园里考虑下一顿吃什么。
虽然大猫有自虐倾向，求生欲/望也不强，但相处这两天，他看得出来，言愈不会平白无故寻死。
相比于自/杀，大猫更倾向于借他人之手，将死亡冠以“牺牲”之名。
言愈慢吞吞地将尾巴叼起，耳朵也朝向另一侧，拒绝深入这个话题。
凌承谦见状，老老实实结束话题，继续扒拉枯叶。
大猫的警惕性很高。
是好事。
他救助流浪猫时，也不希望那些小家伙太亲近人。
两人回去时，众人正围坐在一起，中间搭了一个简易的石头灶。
小男孩和馒头乖乖蹲在一旁，四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肚子空空的鱼。
“喵……”
“等会儿烤来吃会更香。”
“喵喵！”
“行，等会儿你吃尾巴。”
一人一猫，一问一答。
说不出的诡异。
众人似乎已经习惯，并未过多关注他们的对话。
林溪湍朝两人招了招手，如水牛般沉重的声音响起，“就等你们了！”
林月行连忙起身接过凌承谦手里的枯叶。
她憋得脸通红。
早知道刚刚就不跑了，现在什么也没干……
手里一空，凌承谦脚尖一转走向王清。
言愈将柴火放下，被打湿的耳朵不舒服地抖了抖。
他蹲下身，往灶里放枯叶和一些细小的树枝，然后拿出裤兜里的打火机。
“小言啊，打火机卖不卖啊？”
低沉浑厚的声音里带了一丝讨好的意味，林溪湍讪讪笑着。
本该憨厚的笑容在那张瘦得只有一层皮的脸上格外滑稽。
言愈不为所动：“王清那里有一个。”
“她说那是你孝敬她抽烟用的……”
言愈抬眸，冷冷的视线落到女人身上。
王清立马左顾右盼，就是不和言愈对视。
她的目光转了两圈，终于有了落处，一巴掌拍在林溪湍的背上，“林溪湍，你告我黑状是不是？”
林月行鼓掌，“打得好！”
“喔～～”林溪湍往后退了两步，下意识往身旁人跑去，看清那人是言愈后硬生生拐了个弯。
他先是朝自己胳膊肘往外拐的妹妹龇牙，然后伸出手控告：“队长杀人了！”
“你！”
扬起的手正要落下，目光无意识与言愈对上，王清吓得一激灵，收回手抬头看天。
言愈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好吵。
他收回视线，看着火苗变大。
正想起身时，一张干燥的毛巾被一只大手压着放在他脑袋上，然后轻轻揉搓。
言愈不用回头也知道这只手的主人是谁。
甚至知道青年此刻一定嘴角含笑，眉眼弯弯。
林溪湍借着凌承谦弯腰，哥俩好的拦住青年的肩膀。
“小兄弟，你多大啊？”
“21。”
“哦哟。”
出声的是王清，她捂着嘴笑，戏谑目光在言愈身上一晃而过。“小帅哥居然没成年，太可惜了。”
言愈并没有什么反应。
虽然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凌承谦的年纪。
凌承谦擦拭的动作停滞一瞬，垂眸掩盖好情绪后，若无其事地继续给大猫擦头发。
21岁没成年？
这个世界寿命拉长的同时，发育也慢了吗？
而且……
凌承谦停了动作，惹得大猫用尾巴打他。
没成年，加上之前那个坏小子还说，言愈是残疾兽人。
可想而知言愈能够活着，有多不容易。
种种，越发显得那把小刀很珍贵。
而言愈随手给了他。
凌承谦面上不显，心里叹息。
坏猫。
都没想过他该怎么承受这份珍贵。
手下的动作更加温柔。
王清：“没事，明年就成年了。”
在场唯一不开心的便是林溪湍，他看着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青年，零帧起手开始哀嚎：“吃的啥啊长这么高！”
林月行再次补刀：“没关系，你23岁，不会再长了。”
林溪湍松开凌承谦，走过去敲林月行的脑袋。
“就你会说话，跟我烤鱼去！”
“嗷！温柔点！”
小男孩眨着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看完所有闹剧，转头朝馒头说：“大人都好奇怪。”
“喵喵～喵～”
“好好好，言愈不奇怪。”
王清撑着自己的下巴，一脸好奇。
“所以小言那把刀的来历是什么？”
？
“合着你不知道啊？”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他认了，他就是傻。
他是真玩不过王清。
“不知道啊。”王清说得坦荡，“小言都不怎么搭理我，只是很久之前我想偷这把刀，小言直接让我右手脱臼了。”
为什么把偷东西说得这么荡气回肠……
他怎么接话？
女人又自顾自说下去：“嗐，可能是当时还不熟吧，我前两天在小言那里偷了个打火机，小言也只是看了我一眼。”
王清说着，欣慰地笑了，仿佛对目前言愈对她偷东西的态度很满意。
凌承谦是看出来了。
猫猫队五个人凑不出一个正常脑子。
全都有毒。
兄妹俩已经串好鱼，架在灶火上开始翻烤。
小男孩抱着馒头，跟随鱼凑过来。
“喵？喵喵！喵喵喵！”
刺耳的猫叫声响起，众人龇牙咧嘴往后躲。
王清离得最近，感觉自己的三魂七魄都有点不稳定了。
“西瓜，馒头说什么呢？”
“他让那个大哥哥放开言愈。”
凌承谦：……
小猫不只是喜欢大猫，还是大猫毒唯。
没等他抽回手，言愈便看向馒头，语气平淡：“馒头。”
馒头瞬间蔫了，俯下身子，猫脑袋耷拉在自己的爪子上，一双灰眸可怜巴巴地望向言愈。
凌承谦这下是真进退两难了。
松手？
大猫不高兴。
不松手？
小猫不高兴。
哈哈，他又被做局了。
还好擦得差不多了。
他又顺毛擦了两下，便拿过毛巾在自己脑袋上狂擦，顺势在言愈身边盘腿坐下。
不多时，鱼肉的香气开始弥漫，勾/引每一个饥肠辘辘的人。
三条大鱼的肉并不少，但想让五个成年人吃饱还是有几分困难。
甚至还有一个小孩，一只猫。
每个人都分到半边鱼肉，放在林溪湍找来的芭蕉叶上。
而鱼尾都给了馒头。
凌承谦找了两根还算直的木棍当筷子，就见言愈将小刀仔仔细细擦拭干净后，用刀尖挑着鱼肉吃。
大猫绝对有洁癖。
烤鱼的味道算不上好，毕竟没有调料。
但对于饿了快一天的凌承谦，简直是舌尖上的美味。
吃完鱼，时间也才来到正午。
众人围坐在一起，面对一个问题。
是原地休息，还是趁热打铁继续前进？
天然湖无疑是天然的庇护所。
末日初期，各大旅游景点便关门打烊，不接待游客，所以这里没有人变异。尤其是天然湖离各大城市都很远，变异的丧尸很难走到这里。
他们已经提心吊胆地奔波了半个月。
神经难得松懈下来。
说不定，在这里待着还能等到救援。
万一呢？
言愈果断道：“继续走，我们没有时间了，进化丧尸出现了。”
“啊？”
这个消息无疑是晴天霹雳。
劈得众人低头叹息，不再抱有幻想，沉默地起身收拾东西。
身上的湿润已经被烤干。
两人没什么好收拾的，先行一步去小车上。
路上只剩下他们两人。
凌承谦难得没有笑。
他目光复杂地看向言愈，问出了一个在男人看来很白痴的问题：“他们为什么都怕你？”
所谓的猫猫队，也就只有馒头真心实意地喜欢言愈。
就连看似和言愈关系很好的王清，本质上也是害怕言愈的。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生死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