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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 塔罗牌的预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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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早晨,雨滴淅淅沥沥的落在屋顶,顾诀来到警局
“顾队,早。”傅识律说
“早!”
顾诀走到陆辞微办公桌前,看到陆辞微手里拿着一幅塔罗牌
“辞微,你会塔罗啊?”
“是啊,顾队,来,试试?”
“行啊。”
“OK,你心里想一个你想知道的问题。”
陆辞微抽出三张牌,翻开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顾队,你想的什么问题?这结果可不好啊。”
“我想的今天会不会有命案。”
“难怪。”
“怎么了?不会真的......”
喻昭过来看到两人在玩塔罗,说到
“顾队,你怎么还有心情玩塔罗,城西老教堂发现一具女尸。”
“真准,走!”
顾诀抓起车钥匙,边走边说
“通知技术队和法医,我五分钟后到。”
警戒线在雨幕中泛着冷光,顾诀跨过积水,鞋踩在青苔斑驳的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教堂的彩色玻璃在警车闪光灯的映照下,投下斑斓而诡异的光影,仿佛一幅扭曲的油画。
“死者墨砚璃,二十四岁,自由插画师。根据初步调查,她昨晚七点独自进入教堂祈祷,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她。” 闻溯撑着黑伞站在门廊下,她将一份打印好的资料递给顾诀,纸张边缘已经被雨水浸湿。
顾诀接过资料,目光迅速扫过。照片上的女孩有着清澈的眼眸和温暖的笑容,与眼前的景象形成刺眼的对比。
教堂中央的圣母像前,墨砚璃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跪在蒲团上。她的双手被红绳反绑在身后,手腕处的皮肤已经被勒得发紫。洁白的连衣裙下摆浸透了暗红的血迹,在冰冷的地砖上晕开一朵妖艳的花。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额头上赫然印着一张塔罗牌,倒吊人。
“死亡时间初步判定在昨晚九点到十一点之间。致命伤在颈部,一刀毙命,切口整齐,凶手应该对人体结构有一定了解,或者至少是个用刀高手。” 苏默笙蹲在尸体旁,小心翼翼地检查着。
闻溯正跪在地上,用紫外灯仔细检查每一寸地面。
“现场被清理过,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痕迹。不过我在圣母像底座发现了这个。” 她用证物袋挑起一张小小的卡片,上面印着一个华丽的 “S” 形符号。
“这是什么?” 顾诀凑近查看,眉头紧锁。
沈砚之仔细看了一眼,说到“看起来像是某种个人标识或者签名”。
“我会立刻去查这个符号的来源。” 喻昭拿出手机,拍下符号的照片,立马回到警局
就在这时,顾诀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
“顾队长,恭喜你发现了第一份‘礼物’。”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轻柔悦耳,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这只是个开始哦。下一张牌,将会在三天后出现。好好期待吧。”
顾诀心中一紧:“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笑,如同风铃般清脆,却让人背脊发凉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预言未来。而你,顾队长,将是这场好戏的最佳观众。”
电话被挂断了。顾诀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环顾四周,教堂里昏暗的光线仿佛变成了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查这个号码。” 他对傅识律说,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傅识律点点头,立刻开始操作笔记本电脑。
“是个虚拟号码,查起来需要时间。”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的代码不断滚动。
陆辞微一直站在角落,默默观察着现场的一切。她走到顾诀身边,轻声说
“顾队,我发现这个凶手很自信,甚至可以说是自负。她打电话给你,不仅仅是为了挑衅,更是为了展示自己的‘能力’。她把杀人当成了一场表演,而我们,就是她的观众。”
“你的意思是,她还会继续作案?”
“可能是的。从她的语气和行为来看,她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她会按照自己的‘剧本’继续下去,直到达到某个特定的目的,或者被我们抓住为止。”
这时,沈砚之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了?” 顾诀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
“喻昭说查到那个符号的来源了是一个名叫阮星遥的塔罗师的个人标识。她在网上很有名,据说预测非常准确,有很多信徒。”
“塔罗师?” 顾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那个女人的电话里提到了‘下一张牌’...”
“看来我们找到关键人物了。这个阮星遥,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凶手。”陆辞微说到
顾诀深吸一口气,雨水的湿气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呛得他有些不适。
“去查这个阮星遥的所有资料,包括她的背景、人际关系、最近的活动轨迹。还有,查一下她和死者墨砚璃有没有什么联系。”
“明白。” 所有人立刻开始行动。
苏默笙站起身,脱下沾满血污的手套
“尸体需要带回法医中心做详细解剖,可能会有更多发现。”
顾诀点点头,目光再次投向那具诡异的尸体。倒吊人的塔罗牌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他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一场与塔罗师凶手的较量,已经拉开了序幕。
三天后,警局接到一通报警电话,报案人声称自己的领导失踪了,顾诀几人赶到现场,失踪的人是白玥的年轻女性,谢氏集团总裁。
她的员工在她的书房里,发现一张塔罗牌 —— 恶魔。
“失踪时间大概在昨晚十点左右。” 苏默笙说到。
闻溯正在检查房间的门窗
“门窗都是从里面锁好的,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就是现场太干净了,干净得有些刻意。”
陆辞微走到书桌前,仔细观察着桌上的物品。
“白玥是个很注重细节的人。这支笔是限量版的,价值不菲,但笔帽没有盖好,这不符合一个注重细节的人的习惯。而且,这个摆件的位置,似乎被人动过。”
她放下钢笔,目光落在桌角的一个小小的水晶摆件上,“”
沈砚之走进房间,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查到一些线索。阮星遥和白玥曾经有过交集。三个月前,白玥的公司曾经请阮星遥做过一场讲座,之后两人似乎还有过几次私下接触。另外,墨砚璃曾经是阮星遥的客户,半年前曾经找她算过塔罗。”
“这么说,墨砚璃的死、白玥的失踪都和阮星遥有关联。她的嫌疑越来越大了。”顾诀说到
“不仅如此。我还查到,阮星遥的父亲十年前因为商业欺诈入狱,而当时负责起诉他的律师,就是白玥的父亲。”喻昭说
顾诀这时才恍然大悟
“所以这可能不是随机杀人,而是有预谋的报复?”
“有这个可能。但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阮星遥的心理很复杂,她的动机可能不仅仅是报复。”沈砚之说到
就在这时,顾诀的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
“顾队长,第二份‘礼物’还满意吗?” 阮星遥的声音依旧轻柔,“恶魔牌,是不是很适合她?贪婪、欲望、不择手段... 她和她父亲一样,都该死。”
“白玥在哪!”
“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为什么要杀墨砚璃?她和你无冤无仇。” 顾诀强压着怒火问道。
“无冤无仇?顾队长,你太天真了。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真正无辜的。墨砚璃?她画的那些看似美好的插画,背后隐藏的是对现实的逃避和虚伪。她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的语气突然变得尖锐起来,“我会在五天后杀了她。希望你能赶得上。”
电话再次被挂断。顾诀紧紧攥着手机,指关节泛白。他看向陆辞微
“你怎么看?”
“她的思维方式很特别,有一种非黑即白的极端倾向。在她看来,她所杀的人都是‘有罪’的,她是在执行某种‘正义’。这种心理状态很危险,她的行为可能会越来越失控。”
“我们必须在她下次作案前抓住她。” 顾诀的语气坚定,“闻溯,那个虚拟号码有进展吗?”
闻溯摇摇头:“对方很狡猾,不断更换服务器,追踪难度很大。不过我在白玥的电脑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她调出一段录音文件,“这是白玥和阮星遥的通话记录,就在她死前几个小时。”
录音里,白玥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要乱来。”
阮星遥的声音依旧平静
“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想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是忏悔自己的罪孽,还是继续执迷不悟?”
“你疯了!我不会受你的威胁!”
“疯?也许吧。但我知道,你和你父亲做过的那些事。那些被你们毁掉的家庭,那些因为你们而痛苦不堪的人... 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那是我父亲做的,和我无关!”
“无关?你享受着用别人的痛苦换来的荣华富贵,却说和你无关?白玥,你太天真了。五天后,我会来取你的‘忏悔’。希望你能准备好。”
录音到此结束。房间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段对话震惊了。
“看来阮星遥的目标很明确。” 沈砚之说,“她在报复那些她认为‘有罪’的人。”
“但她的逻辑太极端了。按照她的标准,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人是无辜的。如果我们不尽快抓住她,后果不堪设想。”陆辞微说
顾诀深吸一口气
“季辞安,继续深挖阮星遥的背景,看看她和其他可能的目标还有什么联系。闻溯,加大力度追踪那个虚拟号码,务必找到她的位置。苏默笙,尸检报告尽快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陆辞微,你再仔细分析一下阮星遥的心理,看看能不能预测她的下一步行动。”
“明白!” 众人齐声应道,立刻投入到工作中。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刑侦队都在高速运转。
沈砚之查到,阮星遥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因为抑郁症自杀了,而她的父亲入狱后不久也在狱中病逝。阮星遥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性格孤僻,很少与人交往。但她在网上却非常活跃,尤其是在塔罗占卜领域,拥有大量的粉丝。
闻溯通过技术手段,终于锁定了阮星遥可能藏身的区域 ,一个位于城市边缘的老旧小区。但具体是哪一户,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苏默笙的尸检报告显示,墨砚璃体内检测到了微量的镇静剂成分,说明她在被杀害前都被迷晕过。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现场没有挣扎的痕迹。
陆辞微则根据阮星遥的言行和背景,做出了一份详细的心理分析报告。报告指出,阮星遥患有严重的偏执型人格障碍,同时伴有妄想症状。她将自己视为 “正义的化身”,通过杀人来实现自己扭曲的 “审判”。她的行为模式显示,她很可能会继续按照塔罗牌的顺序进行作案,而下一张牌很可能是 “死神”。
“死神代表着终结和变革。” 陆辞微解释道,“按照阮星遥的逻辑,她可能会选择一个她认为‘罪大恶极’的人作为下一个目标。”
“我们必须阻止她。” 顾诀看着分析报告,眼神凝重,“沈砚之,有没有发现符合这种特征的潜在目标?”
沈砚之点点头
“有一个人很可疑。赵天成,房地产开发商,曾经多次被曝出强拆、偷税漏税等丑闻,但都因为证据不足而不了了之。而且,我查到赵天成和阮星遥的父亲曾经有过商业合作,后来因为利益纠纷而闹翻。”
“白玥过了,就很有可能就是他了。” 顾诀站起身,“闻溯,能确定阮星遥的具体位置吗?”
闻溯敲击着键盘,屏幕上显示出一个模糊的卫星地图
“还在进一步缩小范围。根据信号追踪,她应该就在这个小区的三号楼里,但具体是哪一层哪一户还不确定。”
“我们不能再等了。” 顾诀做出决定,“立刻申请搜查令,我们去三号楼进行排查。同时,派人 24 小时保护赵天成,不能让他出事。”
行动迅速展开。顾诀带领一队警员来到那个老旧小区,对三号楼进行逐户排查。小区里环境杂乱,居民大多是老年人,对陌生人的到来充满了警惕,唯独对顾诀很熟悉
“顾诀啊,有空回来啦。”
“阿爷,我在工作呢,下班来找您。”
“顾队,这是什么情况?”陆辞微感到好奇
“这是我家小区,他们都是我的房客。”
“哦。”
排查工作进行得很不顺利。
直到傍晚时分,当警员排查到五楼时,发现其中一户的门虚掩着。顾诀示意其他人保持警惕,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房间里一片漆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像是某种香料。顾诀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房间。这是一个不大的一居室,陈设简单,但墙上却挂满了各种塔罗牌的海报和画作。
“有人吗?”
顾诀喊道,没有人回应。
他带领警员仔细搜查房间。在卧室的床头柜上,他们发现了一张死神牌。旁边还有一张纸条,上面用优雅的字体写着“游戏还没结束。明天日出之时,死神将会降临。”
“不好!” 顾诀心中一紧,“赵天成有危险!”
他立刻拿出手机,拨打沈暮年的电话。电话接通了,但没有人接听。顾诀的心沉了下去。
“立刻去赵天成家!” 他对身边的警员喊道,转身就往外跑。
警笛声划破夜空。当顾诀等人赶到赵天成的别墅时,发现别墅的大门敞开着,沈暮年被打晕在地,已经失去了意识。
顾诀冲进别墅,一楼空无一人。他顺着楼梯往上跑,二楼的书房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他推开门,只见赵天成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而阮星遥正站在窗边,背对着他,手里拿着一张塔罗牌。
“你终于来了,顾队长。死神降临,罪恶终结。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吗?”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
“权利?这个世界上,真正的权利掌握在谁手里?是那些道貌岸然的权贵,还是我们这些普通人?我只是在做我认为正确的事。”
她举起手中的塔罗牌,“塔罗告诉我,这些人都该死。我只是在执行神的旨意。”
“神的旨意?你所谓的神,不过是你自己扭曲的内心罢了。你父亲的遭遇让你对这个世界充满了仇恨,但这不是你杀人的理由。”
提到父亲,阮星遥变得激动起来“你懂什么?!我父亲是被冤枉的!是被那些像赵天成一样的人陷害的!他们夺走了我的一切,我为什么不能让他们付出代价?”
“白玥呢!我问你白玥呢!”
“白玥,当然在她该呆的地方。“
顾诀看着眼前这个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女人,心中五味杂陈。
“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什么吗?杀了他们,你的父亲就能复活吗?你的痛苦就能消失吗?”
阮星遥愣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她又恢复了之前的狂热
“至少,这个世界会变得干净一点。”
“不,你错了,你这样做只是在制造更多的痛苦和仇恨,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和那些你痛恨的人有什么区别?”顾诀说到
阮星遥的眼神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猛地将手中的塔罗牌扔在地上,牌面朝上,正是那张狰狞的死神。
“闭嘴!” 她尖叫着,从腰间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小刀,“你们都在骗我!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正义,只有弱肉强食!”
顾诀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双手缓缓举起
“冷静点,阮星遥。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收手?” 阮星遥凄然一笑,刀尖在灯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从我父亲被送进监狱的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她突然向前一步,刀尖直指顾诀的小腹
“你知道吗?我本来不想杀赵天成的。我给过他机会,让他把侵吞我父亲公司的财产还回来,让他为强拆害死的那家人道歉。可他呢?他只会用钱来侮辱我!”
顾诀的目光落在她颤抖的手腕上,忽然注意到她袖口露出的淤青。那不是打斗造成的伤痕,更像是长期注射药物留下的针孔。
“你在吸毒?”
阮星遥像是被踩中痛处般脸色骤变,她猛地挥刀刺来:“你什么都不知道!”
顾诀早有防备,侧身躲过这致命一击,顺势抓住她的手腕。小刀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阮星遥拼命挣扎,指甲深深掐进顾诀的手臂
“放开我!你们这些伪君子!”
警员们一拥而上,迅速将她制服。阮星遥被按在地上,长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着。顾诀看着她扭曲的面容,突然想起沈砚之查到的资料,她在孤儿院时曾被神父虐待,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或许才是她心理扭曲的真正根源。
“把她带走。” 顾诀松开紧握的拳头,脸色已经泛白。
沈砚之赶来,看着顾诀的小腹
“顾诀,你......”
“没......”
没等顾诀说完,沈砚之立马让人送他去了医院
“顾诀,放心,这里有我。”
苏默笙蹲在赵天成的尸体旁,摇了摇头
“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死亡时间不超过十分钟。”
闻溯正在检查房间的保险柜,突然惊呼一声:“沈老师,你看这个!”
保险柜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叠泛黄的文件和几张照片。照片上是年轻时的阮星遥父亲和赵天成,两人勾肩搭背,笑容满面。而那些文件,竟然是当年阮父商业欺诈案的证据,上面清晰地显示着赵天成伪造证据的痕迹。
“原来她说的是真的。” 沈砚之看着文件,语气复杂,“阮父确实是被冤枉的。”
陆辞微拿起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个笑容腼腆的小女孩,正是童年时的阮星遥。
“她的仇恨不是凭空产生的。” 她轻声说,“但她选择了最错误的方式来报复。”
“闻溯,查一下赵天成最近的通话记录和资金往来。我要知道他最近和哪些人有过接触。”顾诀说
“是!”
“季辞安,继续深挖当年的旧案,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证据。”顾诀说。
“顾队,查一下阮星遥的用药记录,我怀疑她有严重的精神问题。”陆辞微说
“明白。” 两人立刻开始行动。
审讯室里,阮星遥平静得出奇。她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顾诀坐在她对面,将一杯温水推到她面前。
“为什么要选择塔罗牌?” 他轻声问道。
“小时候,我母亲给我买过一副塔罗牌。她说,每张牌都代表着一种命运。那时候我信以为真,以为只要抽到好牌,父亲就会平安回家。后来我才知道,命运从来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所以你就用塔罗牌来决定别人的命运?”
“不是决定,是审判。倒吊人代表牺牲与觉醒;恶魔代表贪婪与欲望;而死神代表着彻底的终结。”
顾诀拿出那些从保险柜里找到的文件
“我们查到了当年的真相,你父亲确实是被冤枉的。我们会重新翻案,还他一个清白。”
阮星遥的身体猛地一震,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但很快,那光芒就熄灭了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不晚。” 顾诀看着她的眼睛,“至少你可以告诉你父亲,他的冤屈终于可以洗清了。”
阮星遥的嘴唇颤抖着,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她趴在桌上,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失声痛哭。
那是顾诀第一次看到她卸下所有的伪装,露出脆弱的一面。
案件的后续处理比想象中更加复杂。赵天成的死牵扯出一连串的商业黑幕,多个政府官员被牵连其中。
而阮星遥的精神鉴定报告显示,她患有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和精神分裂症,长期依赖药物维持情绪稳定。
最终,阮星遥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无期徒刑,在监狱接受强制治疗。顾诀去看过她一次,她穿着囚服,坐在窗前,手里拿着一副简易的塔罗牌,安静地洗牌、切牌。
“我给你算了一卦。” 她抬起头,对顾诀说,“你抽到的是‘正义’。”
顾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或许你是对的。” 阮星遥轻轻抚摸着牌面,“真正的正义,不是靠杀戮来实现的。”
“所以,白玥在哪?”
“谢家地下室。”
顾诀站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听到阮星遥轻声说:“谢谢你。”
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带上了门。阳光透过铁窗照进房间,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顾诀知道,这个案件虽然结束了,但那些被伤害的灵魂,或许永远都无法得到真正的安宁。
回到警局,沈砚之正在整理案件资料。他递给顾诀一份报告
“赵天成的资金流向查到了,有一大笔钱转到了海外账户,收款人的信息已经提交国际刑警协助调查。另外,当年负责审理阮父案件的法官,现在已经退休,我们正在联系他。”
“辛苦了。” 顾诀接过报告,翻了几页。
闻溯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走过来
“顾队,阮星遥的社交账号我已经监控起来了,她的粉丝还在讨论那几张塔罗牌,有人甚至把她当成英雄来崇拜。”
“把那些极端言论全部删除,必要时采取法律手段。我们不能让这种扭曲的价值观传播下去。”
“明白。”
苏默笙拿着一份尸检报告走了进来
“赵天成的详细尸检报告出来了,除了胸口的致命伤,我们在他的指甲缝里发现了一些皮肤组织,DNA 比对显示属于阮星遥。另外,他的血液里检测出少量的安眠药成分,应该是被下药后才被杀害的。”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他没有反抗了。” 顾诀点点头。
陆辞微站在窗边,望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她转过身,对顾诀说
“我去见了阮星遥的心理医生,她告诉我,阮星遥小时候经常被孤儿院的神父锁在地下室,那里阴暗潮湿,墙上挂着很多宗教画像。她说,那些画像上的人,眼神和塔罗牌上的很像。”
顾诀沉默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阮星遥会选择在教堂杀害第一个受害者。那些童年的阴影,早已在她的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黑暗和不公。” 陆辞微轻声说,“但我们能做的,就是守住心中的那束光,不让它被黑暗吞噬。”
顾诀看着窗外,夕阳正缓缓落下,将天空染成温暖的橘红色。他想起阮星遥说的那句话 ——“每张牌都代表着一种命运”。
“或许命运确实像塔罗牌一样变幻莫测,但至少,我们可以选择用什么样的方式去面对它。”顾诀感叹到
他拿起桌上的案件总结报告,在最后一页写下:“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