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回国后对我死缠烂打》游宜

5、第 5 章

　　“你疯了？”Kevin不知道自己第多少次对沈蔷薇说这句话。
　　他刚从秀场出来，就接到了小黎打来的电话，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到现场以后看见场务在给导演用毛巾擦着头发。

　　曾纯瑶的房车开着，她我见犹怜的抽泣声一阵又一阵传遍剧组。

　　沈蔷薇的房车也开着门，其他演员早就收工回了酒店，辛予嫣走之前拍了拍沈蔷薇的肩膀让她自求多福。

　　吴临哲回去的时候幸灾乐祸的看着沈蔷薇，如果以后沈蔷薇无戏可拍抱着他大腿，没准他可以发善心找沈蔷薇约一下。

　　还没等Kevin再开口，沈蔷薇说：“如果是正常的工作我觉得无可厚非，但是导演找替身的时候就知道这纯是给曾纯瑶消气用的。”

　　刘Kevin叹了口气：“姐姐，祖宗，你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就先别想别人了，曾纯瑶的经纪公司星熠我好交代，但是要是被她傍的那位知道了，薇薇，不是我不帮你，是我真的无能为力了。”

　　他坐下抽了支烟，满脸愁容。
　　进进出出打着电话。

　　“薇薇啊，就算你有沈圳捧你，但哥哥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他能捧你一时能捧你一世吗？你现在这么树敌，等没了沈圳这个靠山你就玩完了薇薇！”

　　Kevin自诩这辈子没和哪个艺人掏心掏肺的说过这些，凭这么多年的经纪人生涯来看，沈蔷薇的星途也就到这儿了，这样销声匿迹被雪藏的艺人也比比皆是，所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娱乐圈就是这样的，拜高踩低，此一时彼一时，你既然进了这个圈就得遵守这个圈的规则，大家都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但是没人想去听你在说什么的，薇薇。”

　　况且沈圳也得有个把月没来探班过了，估计早贵人多忘事把沈蔷薇忘在脑后了，这些他都不好意思和沈蔷薇说。

　　沈蔷薇拿手机打着字，就算到了这个地步，小黎觉得薇薇姐的精神也没有半点慌张和萎靡，那头张扬的红发依旧美艳煞人。

　　她抬了抬眸，很自然地说：“向来如此就应该是对的嘛？”

　　一个穿着灰色帽衫的高大男人，长相朴实，他拿着几个打包盒走了进来，小黎和他没说过几句话，他是沈蔷薇的司机兼保镖，平时很沉默寡言，都叫他小辉哥。

　　一开始小黎也以为小辉哥是公司派的司机，后来从Kevin哥那里听说是从沈蔷薇自己的带来的人。
　　“蔷薇小姐，替身演员送到医院了，医生说无大碍，这是您让我打包的前沉大街那家粤菜。”小辉哥拿出几个精致的打包盒。

　　有萝卜牛杂、广式烤鹅、芥蓝牛肉、葱姜鸡，还有羊肚菌鸡汤，沈蔷薇给刘Kevin盛了一碗飘着油光的汤，又给小黎夹了块牛肉。

　　“消消气吧Kevin哥，小黎你尝尝他们家的牛肉。”

　　Kevin有时候也挺佩服沈蔷薇这种大难临头面不改色该吃吃该喝喝的死样子的。

　　他站起来，恨铁不成钢的说：“沈蔷薇，你就吃好喝好吧，我这操心的命得给你想辙去了，我来的时候和公关部线上开了会，先让薪好好和导演赔罪，再联系娱记还有那些站姐，多方打点，不过曾纯瑶背后那位，你就去求求沈圳吧，或许你以后还能在圈里混。”

　　“我只能做这么多了。”
　　突然保姆车外，一阵细小的敲窗声传了过来，黑夜里，曾纯瑶咬着嘴唇，眼里红红的，很容易看出来是刚刚哭过一场。

　　她换了一件白色的纱裙，不着修饰，素面朝天的一张脸和沈蔷薇的烈焰红唇形成鲜明对比，让谁见了都想把这只小白兔拥入怀中。

　　沈蔷薇夹了一口鸡肉，拿着筷子抬眼看着她，透过她单薄的身影看到了后面那辆s600，流线车身在微弱灯光中泛着冷冽光泽，两侧灯光锐利如刀，射出强烈的白光，整辆车漆面光滑，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却彰显着主人不凡的地位。

　　尽管透过夜幕下后排的玻璃沈蔷薇什么也看不到。

　　但是她知道，崔戬在里面看着她。
　　沈蔷薇瞥了一眼，每个菜都夹了一筷子，又喝了口汤，口腔里都是食物的鲜美，肉很筋道，牛杂有点咸，不如高中的时候崔戬带她去吃的那家，那家是一对老夫妇开的，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在一条非常不起眼的小巷子里。

　　高二的那年沈蔷薇崴了脚，在家里静养，特别想吃巷子里那家牛杂，崔戬那天作为年级第一要在校庆上演讲，但不知道为什么他那天该演讲的时候喘着粗气额头沁汗出现在了沈蔷薇的房间里。

　　手上拎了沈蔷薇最爱吃的那家牛杂，他的回答是校庆演讲临时换人了，沈蔷薇从小对崔戬说的话不疑有他，眼里都是对病中吃到牛杂的喜悦。

　　他一直待到晚上才回崔家，期间给沈蔷薇讲了二十道数学题。

　　后来回学校听说是崔戬骗老师说自己也崴脚了。
　　其实这招他小学的时候也用过，是为了陪沈蔷薇去京郊放风筝。

　　这家牛杂离他们学校很远，崔戬不能坐家里司机开的车，买牛杂的路上可以打车，但是进了他们这片禁驶区以后，他就只能跑过来了，沈蔷薇这才明白为什么他进来的时候气喘吁吁。

　　崔爷爷是军人，最忌撒谎最重纪律，又对崔戬寄予厚望，还是第一次拿着军鞭把崔戬打得皮开肉绽，这些还是一周后谷铭扬告诉的沈蔷薇。

　　她给崔戬敷药的时候看着满背快要结痂的红痕心里有些酸楚，但是还是有些不解地说：“崔戬，你让司机给我送就行了，自己跑过来多累啊，而且你也太没创意了吧，用的理由和我还一样。”

　　崔戬不知怎么了，马上拉下校服盖上线条分明的背肌，把她赶了出去。

　　沈蔷薇突然想起前阵子凌晨收工回酒店的时候看到一个名为“十几岁喜欢的少年如今怎么样了？”的帖子。
　　那个帖子盖了好几万楼，有人回：已婚，两个女儿，每天晚上趁我哄女儿们睡着去夜市给我买我最喜欢吃的臭豆腐。

　　也有人回：新娘不是我。
　　有人回：今天订婚，他说第二件礼服好看，姐妹们帮我挑一下。
　　还有人回：这都是异地恋的时候他来找我的火车票，昨天他哭着说分手吧他累了，现在在回家的路上，我想我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有人po十年对比图，有人拍结婚证。

　　还有一个叫“蝉联三届武状元长胡子的芭比”的账号发：从小一起长大，对我比亲妈亲哥亲爹都要好，快高三那年突然对我深恶痛绝恶言相向，然后在我苦苦哀求下头也不回的出了国，若干年后回来变成了一只恶心的瓢虫。

　　Kevin一转愁容，赶忙上前对着曾纯瑶喜笑盈盈，曾纯瑶接下来说的话是Kevin和小黎做梦都没想到的。
　　小黎看见曾纯瑶进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往后退了几步。

　　曾纯瑶倚着车门，眼中含泪，垂着头：“薇薇姐，今天是瑶瑶冒犯了，薇薇姐，接下来的戏份我们好好拍，我一定配合你。”

　　Kevin没来得及细想，但是突然扭转的局势他一下就想到了沈蔷薇背后的金主，好言好语对着曾纯瑶恭敬了几句。

　　沈蔷薇自始至终一句话没有说，她一直盯着黑夜里那辆车的后窗。

　　曾纯瑶见好就收，暗中指甲狠狠地嵌进肉里，又寒暄了几句，她的裙角不小心刮到了桌子上打包的汤，眼见汤就要洒到沈蔷薇，小黎挡在沈蔷薇的身前。

　　“咚”洒了一地，谁也没有被洒在身上。

　　曾纯瑶赶忙上前，她再傻这次的确不是故意的，她没忘记崔总交代过她的话，她温声怯懦带着哭声说：“薇薇姐你没事吧。”

　　她赶忙拿旁边的纸巾给旁边那个看起来是助理模样的女生擦，尽管小黎身上什么也没有。
　　“你没事吧？都是我的错。”

　　一个大明星屈尊降贵给助理擦衣服，希望附近的剧宣聪明一点。
　　抬眼的时候和这个助理藏在鸭舌帽下的眼睛相撞，曾纯瑶的眼神里有一丝愕然震惊，抬起身子的时候便上下打量笑了一下。

　　这个笑容小黎很熟悉，在铁锈味很浓的篮球场，还有腥臭难闻的厕所。

　　房车里的冷气很足，但是直到曾纯瑶离开的时候她感觉全身都是冷汗，眼泪竟不知何时流了下来。

　　视野模糊，天旋地转，为什么她的命是这样的，她就知道人不能感到庆幸，因为上天总会在看到你开心的时候给你重重一击。

　　“沈蔷薇你去哪里？”
　　“薇薇姐！”

　　林特助在主驾，黑夜如寂，车内十分静谧。

　　沈蔷薇气势汹汹地走上前，一头红色的头发在黑夜中十分张扬，她的眉眼冷艳，就像是寒风凛冽中依旧傲挺的玫瑰，她直挺挺地冲过来，夏风拂过她的发丝，透过暗黑色的车窗，这是崔戬在这十年里，离沈蔷薇最近的一次。

　　她生气的样子，和十年前一样。
　　她皱着眉，眼神似乎要喷火，不断拍着车窗，蛮力地拉着车门。

　　身后一众人停止了呼吸，Kevin最先反应过来，连忙下车，突然看到身前一双厚实的手臂挡住，是小辉哥。

　　“这是蔷薇小姐的私事，您还是不要上前为好。”小辉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Kevin是知道这个踹一脚奔不出个屁的司机的，除了沈蔷薇的话谁也不听，只有沈蔷薇能使唤的动他，看身手根本不像普通保镖，倒像是当过兵的，也不知道沈蔷薇从哪里找来的。

　　“崔戬，有种你就给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