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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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设和答辩的事终于过去，方天的优秀毕设顺利结束二辩，接下来是各种材料归档和最后的毕业典礼，等到典礼结束，明大这个承载了四年努力的地方就彻底从本校成为母校。
周日，方天再一次拎着柳凌洲从国外带回来的伴手礼回到了家。
客厅里没人，关门声响过几分钟也不见书房那边有反应，方天以为依旧是被忽视的一天，放下东西，敲敲书房的门。
没声音。
或许不在家。
他开门看了眼，正对上仰起头的妈妈。
楼慧雯带着眼镜，瞧见儿子，摘下来看了看他。
“怎么戴眼镜了？”
方天有点意外，楼慧雯视力一直很好的。
她重新带回去，继续阅读电脑上的资料，淡淡道：“老花眼。”
方天张嘴，半晌没说出话。
楼慧雯面相绝不显老，五十多岁，但精气神和气质都没有疲惫感，她面部结构舒展，有几分岁月不败美人的意味，让他对妈妈的年纪始终概念模糊。
仔细想想，居然已经到了花眼的岁数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楼慧雯迅速专注回资料里，对门口杵着的人毫无所觉。
“那个，明天毕业典礼，你要来参加吗？”
楼慧雯本来因为两次被打断思路蹙起眉，听完整句话后表情收了收。
数秒没得到回应，方天默认被拒绝，正要走，里面的人问：“几点？”
他步子顿住，嘴角克制地弯了弯，“九点开始，在体育馆，到时候有引导标识。”
楼慧雯推了下眼镜继续看电脑，“嗯，知道了。”
几周以来第一个好脸色，方天没敢像之前那样滔滔不绝地介绍柳凌洲买的礼物，只说：“东西放茶几上了。”
楼慧雯透过镜片上方瞄他一眼，突然问：“人在外面？”
方天愈发惊喜，小心地说：“嗯，在车里等着。”
他紧张地攥紧门把手，等着下文。
“行了，回去吧，我这忙。”
不是设想中的内容，却也在情理之中，他没太多失望，“行，那我走了。”
说完，关门打算离开，又被叫住，“等会儿，让他以后别买了。”
方天闻言面色瞬间绷紧，嘴唇抿起，楼慧雯先他一步开口，不耐烦地说：“吃不完用不完的，差不多行了。”
她不动声色地摩挲几下手边的空格键，生硬道：“之前那些，谢谢他。”
门口的人表情立刻多云转晴，绽开灿烂的笑容，爽朗应声：“好，我跟他说。”
随即欢快地走了。
楼慧雯探头朝着窗外望了两眼，瞧见他快步穿过院子，一出大门就一路小跑地朝着小区外赶，心里发酸，又好笑地微微勾唇，意识到自己居然在笑，她马上放平嘴角，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继续埋头研读心理学文献。
柳凌洲的车停在老位置，恰能瞧见斜前方的小区闸门，余光里映入熟悉的身影，他放下手机，见方天矫健地跑过马路，和以往蔫头耷脑的模样判若两人，人还没进车里，快乐已然隔空辐射到了他。
他轻笑一下，目不转睛地盯着男朋友跑到副驾开门上车。
车门关闭，方天没急着系安全带，捧住柳凌洲的脸就亲了一大口，不需要他主动询问，马上竹筒倒豆子地分享喜悦。
“我妈说以后不用给她带东西了，她说用不完，之前的那些，让我谢谢你。”
柳凌洲笑着说：“这算是质的飞跃了吧？”
方天点头：“嗯，一般她这样说，就已经代表不会特别反对了，说不定过段时间就能真正接受下来了。”
柳凌洲摸摸他的头发，“别着急，慢慢来，一定会有好结果的。”
方天眼睛亮晶晶的，轻快地“嗯”了一声。
柳凌洲爱惜地用指关节轻刮他的脸，调侃：“我说怎么出来得这么开心，感觉天都亮了。”
方天下意识瞅向车外的蓝天白云，心情明媚地说：“天本来就是亮的。”
“但是我们天天始终灰蒙蒙的，刚刚才亮起来。”
他愣了下，转头看向旁边的人，撞进一双笑意满满、溢着温柔的漂亮眼睛，里面的喜欢和共情旺盛得装不下，明晃晃地写着：你能开心，我就开心。
柳凌洲言行如一，哪怕交往之后也不改初衷。
方天心里滚烫着，凑过去吻他，唇舌里的缱绻和细致都在诉说着他本人的感动。
柳凌洲亲得出来，微微勾唇，向中间倾身，让对方的姿势舒服点，然后闭眼专心享受。
亲完，方天没急着退开，习惯性地用鼻尖蹭着他的，沙声说：“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
虽然无法经常见面，但视频从未中断，另一边的人对自己的耐心和在意他都感受得清楚。
柳凌洲笑笑，食指摸着他的下颌，“起码不是你一个人承受这些。”
方天眼眸抬起，胸腔满当当的，再次吻了上去。
好不容易有了独处的时间，两人选择在家里待着，哪怕无所事事，坐在一起随便看个什么节目都能轻易感到幸福。
方天最近加班频繁，柳凌洲不想让他在厨房忙活，带着人去江畔的店里尝尝试菜以外的标准水平。
店名叫春江，是江畔家酒店生意衍生出的实验品，也就是常人所说的富二代玩票之作。
但柳凌洲的交友圈子无形地渗透着他本人的三观取舍，玩到一起的人，哪怕表面再吊儿郎当，沾上正事都不会轻易掉链子。
江畔把春江发展得风生水起，今年已经在筹备分店，柳凌洲等一众朋友对他的事业有实实在在的帮助，所以在店里留下几个友情专座实属常理。
平时接待客人，不进入预约席位，但只要他们几个提前说一声，必定空下来按预约处理。
柳凌洲提前打电话给负责人，跟方天一起准时到场。
座位在环岛左上角，靠窗，就在上次来试吃时坐着的前一桌。
方天等在柳凌洲结束之后独自去洗手，回来的路上恰好碰见江畔的女朋友叶巡奇，他不认识，过道偏窄，只礼貌地侧开身让人先走。
女生笑着顿住步子，问：“你是方天吧？柳凌洲的男朋友。”
方天一怔，拿不准对方的意思，可看她的表情没什么端倪，是个肉眼可见的善良姑娘。
叶巡奇知道自己稍显突兀，大方自我介绍：“我叫叶巡奇，是江畔的女朋友，柳凌洲跟你提过吧？”
他恍然，笑了下，“提过，也提过你。”
叶巡奇了然，“没想到你今天会来，柳凌洲也来了？”
“嗯，我们坐在那边。”说着，他指了指座位的方向，想带人过去。
“你们吃吧，我就不打扰了，就是突然撞见你有点意外，忍不住打个招呼。”她真诚道：“你长得真帅。”
方天一下被夸得不好意思了，摆摆手：“没，没吧。”
叶巡奇爽快笑了几声，正好吧台在旁边，说：“稍等一下。”她跟站在里面的服务生说：“把我那个袋子递给我。”
接过东西，她从里面拿出两个塞给方天，是纸盒，像某种甜品。
果然，叶巡奇道：“是巧克力泡芙，这家特别好吃，我今天一口气订了不少，送你两盒尝尝，当临时的见面礼了。”
方天局促端着，“我现在没什么回的。”
“不用。”她豪爽摆手，“我也是正好手上有而已，回去吧，下次见。”
女生来去如风，说完直接走了。
方天傻愣愣地看着她消失在尽头的背影，又看看旁边站在吧台内的服务员，收到一个职业微笑。
走到半路，他没头没尾地觉得那句下次见特别笃定。
回到座位，方天坐到柳凌洲身旁把刚才的事讲了一遍。
柳凌洲毫不惊讶，笑道：“叶巡奇就那个性格，很大气的社交模式，正常。”
他看见包装盒，也认识这家店，从中捏出一个小巧的圆形泡芙送到方天嘴边，“尝尝，好久没吃都快忘了，他家确实好吃，杨梅蛋糕挺有特点，过几天给你订一个。”
方天张嘴接过，小小一颗，面皮微脆，嚼一口又暗藏韧劲，甜甜的巧克力馅料如云朵一般在口中爆开，不过分甜，吃不出奶油和巧克力的腻，甚至有些清爽，他眯眯眼，“好吃。”
柳凌洲看得发笑，被他可爱得胸口酥麻，强忍着，道：“之后有时间，找一天跟我的朋友一起吃个饭吧。”
方天看着他，忽然明白叶巡奇为什么十分笃定会有下次见面了。
“早就想介绍你们认识，但最近太忙了，下个月会好一些，行吗？”
“行啊。”方天感觉嘴里的甜味儿好似渗进了心里，坦诚道：“我都行，你安排。我朋友没那么多，李季和于唯你都认识，高中最好的兄弟现在在国外，等他回来再说。”
柳凌洲温柔答应：“好。”
方天捏起第二个泡芙放进嘴里，柳凌洲好笑地问：“不吃饭了？”
他边嚼边含糊地说：“才两个。”
体重回归正常，健身强度不减，他现在的饭量可比前段时间大多了。
柳凌洲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嘴，刚才吃的这个制作稍有瑕疵，灌入内陷的入口有外溢，方天吃的时候恰好蹭到了嘴角。
他咽下去，正想舔舔唇边的异物感，下巴便突然被攥住，唇上一热，异物感消失了，留下细微的湿润。
他赶紧扫视一眼周围，好在这边有侧斜结构的隔断，附近的人应该看不见。
方天耳朵胀热，垂垂眸子，见柳凌洲在满足地舔唇，问：“干什么？”
“没忍住。”他笑着承认，笑出了两分欠欠的得意。
方天被他笑得没脾气，离得近，干脆用头轻轻撞了下他的耳朵，低声谴责：“别闹。”
柳凌洲无声地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隔断是错位排布，整体的用餐大厅依旧算是开放空间，但其实他们都不怕被人看到，两个男人坐一排吃饭就已经是谜底摆在谜面上，蜻蜓点水的亲吻一触即分，柳凌洲观察过地形条件，前后不可能看见，旁边座位的座椅是斜着摆放的，更是视觉死角。
但以最终结果来看，他的侦查能力着实不够专业。
有人看见了。
苏明杰对面坐着陌生的女人，是父母强制要求他来见面吃饭的相亲对象。
家境一般，学历不错，从小是个乖乖女，考上了优异的大学读到博士，今年快毕业了。
对于苏明杰而言，这是最没有价值的结婚对象，他的婚姻需要的不是感情，而是价值。
让父母自以为是地推出这样一位“常规”的伴侣人选，源于他对家里的隐藏和收敛。
老两口至今对自己大儿子究竟发展到何种地步没有明确概念，苏明杰防着所有人，包括亲人，因为他的经验告诉自己，亲人才是最贪婪的，也是最麻烦的。
他索然无味地吃着饭敷衍着，倒是没给女生难堪，无非体现了些不加掩饰的冷漠。
女生也不在乎，看出对方的不满意，开始专心品尝美食。
苏明杰胃口欠佳，他这一个多月都食欲不振，瘦了不止八斤，看什么都不顺眼，做什么都仿佛差口气。
尤其回到家，新找的女人他只接触了一周就将人打发走了。
不对。
感觉不对，心情不对，状态不对。
他吃一口辣味的海鲜，想起谁的过敏忌口，心里空荡荡的。
人不对。
他放下筷子擦擦嘴，举杯喝着红酒，视线朝左前方随意瞥去，迅速凝固下来定在某处。
是方天。
方天端着个什么东西坐下，身边应该坐着人，他亲昵地凑过去说话，坐着谁、是男是女都看不见，连方天也只露出一片肩膀和头发。
苏明杰搓了搓餐巾，说：“我去洗手间。”
女生抬头，“哦，行。”
他不在乎对面的回答，快步朝着那个方向走。
这是去洗手间的必经之路，隔断的阻拦随着角度变化一点点失效。
他眼睁睁看着柳凌洲坐在那个位置上，满眼爱意地看着方天吃东西，眼神里的直白格外刺目，两人说了什么，一来一回几句话，那人靠近，亲了方天一口。
苏明杰站定在原地，眼珠挪到方天头上，见他四处打量一圈，回过头依旧维持亲昵的距离和姿态，慌张转瞬即逝，明明更加乐在其中。
他拳头攥紧，脑中回闪过柳凌洲让自己吃过的亏，还有方天骂自己的那些脏话。
情绪翻涌冲击着心绪。
他抬腿走了过去。
柳凌洲把泡芙盒子放到旁边不让吃了，不然这人一会儿一口，不出几分钟就真不用吃饭了。
方天正在讲前几天和同事聚餐学的划拳，手势刚比划到“八匹马”，眼前投下一道阴影。
两人齐齐抬头。
柳凌洲挑眉。
方天面色发沉。
瞧见来人，他心里只冒出一个念头：没完了是吧。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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